高山流水的散文
在這塵世,我不知道,有誰能無牽無掛,有誰能無愁無憂,有誰能餐風飲露,有誰能不食人間煙火......
流離的歲月,淡淡的煙云,遠遠近近的牽絆,依稀切近,依稀遙遠。漫漫人生旅途,幽幽情懷,不隨繁華落幕,不因紛擾蒙塵,晨風中清淺,暮色里飄搖,月光下悠然。
秋夜的月色曠遠清寧,古老的旋律里,思緒濃濃淡淡,常常會想起那個古老的'故事:擅瑤琴的俞伯牙路遇樵夫鐘子期,一曲高山流水,洋洋灑灑,相識相知,二人遂結為知音。第二年,伯牙依約探訪子期,得知子期病故,伯牙悲痛不已,琴擊祭臺,琴破弦絕。
偶然路過月湖,駐足默立的時候,在那湖光山色,濃蔭繁花當中,總是會唏噓不已。物是人非,弦斷琴毀,擅琴的伯牙,該是懷著怎樣的悲涼與絕望,寂寥默然中度過余生。路遇子期前,伯牙琴藝已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卻苦無知音,而毀琴之后,除了《水仙操》和《高山流水》,便再無他的任何妙音雅韻流傳后世了,怎不令人可惜可嘆!
一曲高山流水,歷經兩千余年的風霜雨雪,歲月風塵,流傳于世,長盛不衰,伯牙先生那時候料想不到,恐怕當時亦無世人所能想見。美好的音律,凄婉的故事,再加上龜蛇二山,月湖琴臺、琴斷口,這些耳熟能詳的地理名稱,每每令人駐足時總是感嘆不已,平添一份思古的惆悵與傷感。
常常地遙想,那樣的不期而遇,那樣高雅的情懷,那樣絕世的歡悅,琴藝卓絕的伯牙,怕是從不曾想過會如曇花一現,猝然失去,才會在極度的悲慟之下,一曲高山流水祭奠亡魂,而后毀琴絕音。我不知道,兩千年之前的古人,能有多少懂得高山流水;但我深深知道,俞伯牙若不斷弦毀琴,余生里未必就不會,再遇見一個鐘子期。只是,情之所終,知遇也好,知音也好,知己也好,難在相遇相識相知,也貴在相遇相識相知,有多少等待可以重來,有多少歡欣可以重現,有多少情懷可以依然!
茫茫人海,不期然間,你遇見一個人,那個人遇見你,彼此相知相惜,契心合意,惜緣惜福,該是多么難得的事情!很多人,終其一生,也未必能夠有幸遇見,遇見了未必懂得如何珍惜,珍惜了未必能夠維系長久。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如那鐘子期,怎也不會想到,自己會一病不起,撒手塵寰;更不會知道,自己身故之后,伯牙傷痛之余,竟會斷弦毀琴,終身不再彈琴奏樂。子期若泉下有知,該是何等傷懷,何等痛惜,何等無奈!
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古樂鎖寒,更漏滴醉。淡淡的月光里,一杯清茶,幾曲清韻,間疊松風鳥語蟬鳴,縈繞流泉高山晨曦,深深秋意里,夢縈琴臺月湖春秋,白玉階前,朗月照影,秋蟲呢喃,高山清雋,流水潺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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