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時散文
高中一直都是渾渾噩噩地混日子,高三那年下學期,他突然醒悟自己將面臨高考,而平日學習成績一塌糊涂,明知道無法圓夢,為了不讓望子成龍的父母太過失望,他開始囫圇吞棗地抓緊時間認真學習那些本應(yīng)該早就熟稔的課程。
他的一個同班女生,也是他的近鄰,高中在一起三年了,兩人經(jīng)常狹路相逢,他卻從沒和她說過一句話。
那年,那時,不知道哪天起,為了弄懂一個個知識點,放學后,他拿著課本腆著羞紅的臉,去她家請教。他門外喊著她的名字,她屋里應(yīng)聲挑簾而出,他依稀記得,那簾子是她把廢掛歷剪碎,折疊為墜,編制成一串串的手工藝術(shù)品。對他的每一個提問,身材瘦小,仿佛弱不經(jīng)風的她總是甜甜地微笑著,用溫柔悅耳的聲音,不厭其煩的一一解答,直到他滿意為止。
高考前一個月,學校為了緩解高三同學們的壓力,晚自習在小城電影院包場了一部外國電影《羅馬假日》。那天,他和她正好鄰座,座位緊靠影院出入口。五月初的天氣,夜晚外面吹來的冷風依然料峭,一陣陣陰風襲來,他不知道是由于靠近她激動的`戰(zhàn)栗或是本能的生理反應(yīng),他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情不自禁,他附耳悄聲對她說:“冷嗎?我的衣裳脫給你一件吧?”她抿嘴一笑,搖了搖頭,說:“不冷,好好看電影吧。”
電影散場后,同學們都說《羅馬假日》不愧是獲得過奧斯卡金獎,是英國版的梁祝,精彩絕倫。而他身在曹營心在漢,只覺看電影時,無比幸福的時光飛逝而過,壓根什么也沒有看懂。
之后,有一天,她突然哭著跑家來找他,求他幫忙救救父親,他一臉疑惑的急忙跟她而去,到她家里,才發(fā)現(xiàn),她老爸喝多了,酒氣熏天,口吐白沫,側(cè)臥在院子里的土地上,昏迷不醒,他一時不知從哪里來的洪荒之力,二話不說,背上她爸,一路小跑,來到附近診所,讓醫(yī)生為她爸打上點滴,看到她爸在病床上慢慢蘇醒過來,轉(zhuǎn)危為安,她臉上才有了一絲笑容,連對他說:“辛苦你了,謝謝,謝謝。”他也能為有機會做這些事,報答她的細心教授之恩,感到十分自豪。
她后來考上了大學遠走高飛,他則不出意料的落榜了。
十年后,各自成家立業(yè)的高中同學首次聚會,整整闊別了十年的他和她一起會餐時,又一次坐在了一起,只是這一次,他可以從從容容、仔仔細細地打量她了:她長著王二妮式的娃娃臉,說話聲調(diào)輕柔婉轉(zhuǎn),動作舉止大方,夾菜時,她只吃素,不吃葷。此刻,他默默的注視著她的一笑一顰,他更加知道,青春的美好回憶像靜悄悄的涓涓流水一去不返了,雖然他從沒對她說過“愛”,但“愛”其實一直在他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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