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不相忘散文
我開始想念圣代,草莓圣代,不可遏止的想念,已經很久沒有品嘗它的味道了。就像我現在格外的想念張美美一樣,盡管隨時我都可以撥個越洋電話聽到張美美的聲音,還能通過視頻看到她秀媚的身姿,但,仍有一種無法觸及的感覺。
還有冰紅茶,我不知道會在什么時候它也會侵襲到我的骨髓里去,然后,在某年某月某天的某個時辰,一樣會不可遏止的想念。單純的想念還好,若是與圣代或者冰紅茶有關的人和事,連在一起無休止的想念,不知道是不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現在我已經無法具體的用語言來表述,在寒冷的冬日的傍晚,站在大街上,一手舉著圣代,一手一小匙一小匙的往嘴巴里送,那種透心涼的爽與甜。我是善于忘記的嗎?不,不是。善于忘記的不僅僅是我,季節是善于遺忘的,歲月是善于遺忘的,因為,季節和歲月都無可更改和替換。這很殘酷,是沒有辦法的事。伸出手,在空氣中,卻什么也摸不著,都是徒勞。其實,想念有時候也是很抽象的。
張美美是我同胞姐姐,真正的想她,還是她離開之后,確切的說,在張美美沒有出國之前,似乎我和她之間沒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年紀大不了我許多,還總愛板著張長臉,故作大人樣,動不動就“你這小愛愛你這小愛愛”的,連她自己都忍不住要笑,還要背過臉不讓我看到。明明我都聽到她忍禁不住的笑聲了,轉過來時,還裝模作樣干咳幾下,連個笑意都不讓我看到。張美美很愛諄諄教導我,該這樣不該那樣,這樣做是對的那樣做是錯的,反正最后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她是對的。似乎教訓人是她的嗜好,一天沒人訓導就難受。我很少理會她,懶得搭理。她說她的我做我的,她的話這個耳朵還沒進去直接就從耳旁隨著風吹過去了。我和張美美沒多少話說,沒什么共同語言。別的還能讓人忍受,尤其不能讓我忍受的,她總干涉我的“理想”,這是很可惡的,很讓我不悅。她讓我往東,我偏朝西,她讓我不要怎樣,我偏就怎樣。反正,我和張美美總是對著干。
小時候覺得戴眼鏡的人文縐縐的,一副很有學問的樣子,讓我仰慕,可我那時不知道那是因為眼睛近視的緣故。怎么才能夠戴上眼鏡成為有學問的人呢?這個問題確實困擾了我好長一段時間,多方請教探究,才知道是如果我每次寫作業把燈光調到昏暗的光線,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戴上一副眼鏡,成為有學問的人。這話還是張妖嬈偷偷告訴我的,還說是聽新月說的。
在課堂上,肯定不可以讓眼睛離書本很近,我很怕閆老師,她說若是誰若是那樣做,就不讓去她家看蜂。閆老師是我小學班主任,燙著一頭卷發,很時髦,還穿好看的花裙子,這在當時的鄉下,是很引人矚目的。還好,閆老師是從南方回來的,大家都當她是外地人看。關于閆老師家里的'養的蜂,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忘記的,就像我的心底深處有那么一個位置,是屬于我的啟蒙老師————閆老師的一樣,蜂在我的身體里,也占據著那么一個角落。
接著說張美美,她不是老愛管我么?我在家里寫作業的時候,故意讓腦袋與作業本湊的很近,張美美站在一邊就開始發話了,她讓我坐直了,還拿著尺子丈量,讓我的眼睛與作業本之間保持尺子長的距離。她說我就聽,反正她也不可能總是有時間盯著我,等她背轉身,我就可勁兒的把眼睛朝作業本上湊,她看我時,我就迅速保持很端正的姿勢。
我的戴著眼鏡做很有學問的人的理想至今沒有實現,這都歸功于張美美,她那時候盯我盯的實在太厲害,一點給我實現“理想”的機會的都沒有。當然,還有閆老師,她也功不可沒。要不,現在我準是戴著副近視鏡,至于是不是很有學問的人,那可不知道。
不管相信不相信,命運是很奇怪的,仿佛一切都是注定。張美美是姐姐,我很得她的照顧,說出來可笑,在沒有遇到林梓誠之前,我品嘗過的圣代都是張美美買給我,陪我一起吃的。直到張美美離開,我再沒有品嘗圣代的習慣。認識林梓誠不久,他買圣代給我,然后看著我吃,那情景,都像是在夢里。
我是不喜歡喝冰紅茶的,那是張美美的愛好。她很愛強迫我,明明知道我口渴的厲害,不給我白水喝,總給我準備冰紅茶,害我不得不喝。還給我講一大堆喝冰紅茶的好處。林梓誠這點比較好,不強迫我做什么。
記得張美美的好,還有她的一切,都是在她去法國之后的事情。
有一天,會不會我也會像這樣想念草莓圣代,記得張美美的一切,不可遏止的記得林梓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