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任性接著寂寞散文
在寫下這一行字的時候誰能想到我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絕望晦澀和憂傷?五月的陽光在屋頂上,在松樹茂密的針葉里,在漆黑的發亮的電線上,在我的視線里,在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里都留下了它憂傷的足跡。
就在剛才寫下這一段文字之前,天空還藍得清澈,只有一朵孤單的云在游離,像是迷了路的孩子。可我此刻抬起頭時,天空中漂浮著大朵大朵的云朵,可剛才那朵孤單的云去了哪兒呢?我早已找不到它了。或許它早已牽著其他云朵的手快快樂樂地找媽媽去了,或許它在頃刻間就長大了變成我不認識的樣子了。無論是哪一種結果,我只愿它不再孤單的流浪就好。
就在上次的作文里我還在埋怨春天的風到底怎么了?可是才過一周春天的風就轉性了,不再那么的狂躁不安,而是安靜的,涼薄的,感覺像是站在深水里。或許連風也變得敏感起來,它似乎也要察覺著四月隨著時光的洪流一路流逝,而它自己也要跟著四月匆忙的步子離開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于是才這么傷感,一臉的頹廢。
午后的陽光像是破敗的天堂剝落的漆彩,撲簌簌地落滿每個角落里。寫字桌上的那只藍色的小鬧鐘依舊滴滴答答地唱著時光之歌。只是,時針變了,分針也變了,時針就在剛才還在12點徘徊,而這一刻就已經蹦噠到了13點,我想,等我午睡完它恐怕已經在15點朝我擠眉弄眼了。那只藍色的鬧鐘是媽媽買給我的`,我清楚地記得是2014年元旦的晚上母親說她有事要回家一趟而且時間會很長,怕早晨沒人叫我起床,所以特意給我買了那只藍色鬧鐘代替她。代替她叫我起床,叮囑我按時吃飯,陪我度過最難熬的學校生活。
母親走的時候特意叮囑我要按時吃飯,因為只要我不按時吃飯就會胃痛,胃痛起來就會難過得大顆大顆地掉眼淚。也許我天生就是個愛哭鬼,生理期痛經我會掉眼淚,在學校被同學欺負了我會跑回家哇哇大哭,從小就是這樣。小時候這個樣子,母親就會伸出手擰我肉嘟嘟的臉蛋恐嚇我不要哭,告訴我不要輕易掉眼淚。而我依舊任性依舊肆無忌憚直到我的十八歲離我遠去我的十九歲牽著我的手告訴我要陪我度過這黑暗的2015年時,我的眼淚躲藏到眼底的黑洞里與我不復相見。然而如今,當我胃痛得皺著眉頭咬得嘴唇發紫時母親會沉默地邁著步子朝著藥店的方向走去,而我,是同樣沉默地現在門前的石階上看著母親那飄搖在風里的孤單而又堅強的背影。
我不知道任性是什么樣子,是青春期無邊無盡漫無邊際的叛逆與墮落嗎?是很沉默不喜歡說話但很清楚這個世界并不是那么單純然而還堅持相信每個人都很善良嗎?是一味地追逐夢想即使知道也許自己追逐的東西只是永遠漂浮在風里的一根金絲線明明很耀眼卻怎么也抓不住?是不吃飯一覺睡到大中午?還是在受了委屈的時候沉默很久告訴自己不可以掉眼淚不可以記恨欺負我的人?這算是人性嗎?如果這算是任性我想我會是一個合格的任性的孩子。
母親不在我身邊,我覺得我的生活單調而又乏味。我想真的有什么時光機之類的讓我回到過去我一定不會將我的夢想寄托在一個叫做復旦的大學身上,我一定會留在母親身邊寸步不離,對,就是寸步不離。我討厭這個叫做復旦的大學可我又不得不喜歡這個叫做復旦的大學,我不喜歡奢靡華麗的上海可我還是選擇了上海作為我為止奮斗一年的目標即使我知道它只是一個夢,可我還是想將這個夢穩穩地保護得很好。
前不久我做了一個對我而言意義非凡的決定,我要學習畫畫。我不知道自己的大腦什么時候閃現出這個可怕的念頭的,我只知道我愛瘋了色彩絢麗的畫,我喜歡熱烈張揚的油彩像是霸道的入侵者一樣將我手里純白的紙張涂得五彩繽紛,像是人死前最后一次的回光返照,悲壯而又崇高的回光返照。比如說我總是幻想著將自己孤單的身影用鉛筆涂在純白的紙張上,孤單的我現在十字路口那長長的斑馬線上,周圍人群迅速流動一閃而過,而我和我的影子只是孤單地在風里看著這個不大也不小的世界。
朋友告訴我,他說我像鐘表上那枚不停轉圈的秒針,快速而又不知所措。明明孤單地讓人覺得肺疼可我還要表現出一副百毒不侵的樣子給在這個世界上和我有關,無關的人看。我覺得我像一只不停旋轉地陀螺,雖然秒針和陀螺都是在旋轉,可是速度不同,旋轉速度最快的那個就是最寂寞最任性的那個,很明顯,陀螺很寂寞也很任性。它是以最快的速度被時光帶著一路沖刷,只要這個世界不停腳步它就不會歇息,我在想或許連這個世界也開始試著駐足回憶舊時光時它還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里孤單地轉圈,反反復復,百轉千回。
說起時光,就會讓人無比感傷。我不斷地強調要讓自己的生活過得簡單一點,再簡單一點。可我發現我越是想讓它簡單一點,它就越是像一團記不清的亂麻。
一晃神一剎那一回頭陪在我身邊和我一起行走世界的人都不見了,獨留我一人孑然獨立地站在夕陽中望著那個忘不見的遠方淚眼婆娑。那是因為時光沒有說服我讓我變得成熟變得落俗變得世故變得邪惡變得不可一世,我還在我的世界里繼續任性繼續孤單繼續善良繼續純真繼續故作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