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量散文
上一年六月份回家,本來只打算住一個星期的,可是住了幾天,聽叔叔說,有賊來踩點,于是我決定在家多住些日子。家里就父母親在家,我有些不放心,即使賊只是來偷錢之類的物品,可對于老年人來說,心理上畢竟是一個負擔。
那是我回家的第四天,晚上我去鄰居家串門,大概十點鐘的時候回家,在路上遇到叔叔,他正拿著一把手電筒照著我,我被強光晃地睜不開眼睛。叔叔看清楚是我之后,移開電筒光,說:你有沒有看到一個人跑了過去?我說我沒太注意。叔叔說:今天晚上,狗叫得特瘆人,我便出來看,有一個人就從你家窗戶那里跑過來,從這一條路跑了,對面馬路上還有一輛摩托車,那燈光一下子明一下子暗的,等這個人跑過去之后,估計是上了摩托車,車就走了,我也沒看到那個人長什么樣。我正納悶,家里有人,還這么早,這賊也太大膽了吧。回家后才知道,爸媽早就睡了。父母親本來就習慣早睡早起。
第二天跟爸媽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爸媽都異口同聲地說壓根兒就不知道有這件事,隱約聽到狗叫,但也沒太注意,接著又睡著了。父親倒也真的很淡定,好像是很不在乎的樣子,說:不就是來偷點錢嗎,再說了,家里也沒什么錢給他們偷,那臺破電視還有那破沙發,他們要是需要的話,就給他們拿去吧,我還嫌礙手礙腳的呢。我想,父親應該是為了安慰母親吧,因為母親在聽到這件事之后,很是驚駭,直念叨:這些人怎么就看上了咱家了呢?他們究竟是想干嘛啊?我就說:沒事兒,還有我在家呢,我就在家多住幾天,料想那些個歹人也不敢胡來。我就在想,真不該把這件事告訴爸媽。
從那天晚上起,我就搬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睡,晚上不關客廳門,在茶幾上放了一把強光便攜式電筒,還有一把長六十公分的短刀。為方便,我都是穿著衣服睡覺的,鞋子放在沙發旁邊,都沒有解開鞋帶,這樣我就能在三秒鐘之內穿好鞋子。當然了,這一切我的父母都不知道,我怕父母知道我拎著刀在家等賊上門,又驚駭了老人家。
在客廳里睡了三個晚上,都平安無事,我想,是不是那兩個賊不敢再來了。我卻在第三天早上睡過了頭,被早起的父親看見。父親說:你媽還沒起床,趕快收了,回屋睡覺吧,別讓你媽看見,記住,保衛家園先保護好自己,只有保護好了自己才能更好地保衛家園。我趕緊收拾,對父親說:放心吧,我知道輕重,我會處理好的。
又平平靜靜地過了兩個晚上,那天晚上快十二點半的時候,我還躺在沙發上看電子書,就聽到幾聲狗叫,我立馬起身穿鞋,右手拿著刀,左手拿著電筒,摸了出去,我確實看到一個人鬼頭鬼腦的在我家前面四處張望,我打開電筒光,照著那個人,說:你是誰,想在這兒干什么?那人先是一愣,應該是沒料到我這么突然地出現,但又立即扭頭,拔腿便跑,真是個老手,反應真夠快的。我也不示弱,緊追其后。說是緊追而去,其實我也沒打算真追上去跟他拼命,再說了,他身上肯定也少不了帶著刀子,前面還有一個他的同伙呢。很快那人便跑到了公路上,上了早已在那里等待的摩托車,就回頭用手電筒照向我,晃著我的眼睛,我只能停下來,抬起右手擋住光線,一是為了避免那光線刺到我的眼睛,同時也是為了不讓他們看清我的臉,最重要的是,我右手拎了一把鋒利的冷兵器,在這個時候,把這個亮出來是能起到很好的震懾作用的。同時我也將我的強光電筒照向他們。我扯著嗓子吼道:這一碗飯不是你們吃的,你最好從哪里來就回到哪里去,以后再不要到我的地盤上來搗亂。說完,我晃了晃手中的冷兵器。那兩個人打著口哨,使勁的`給車加了一下油,一溜煙地跑了。
就在我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了父親,老父親手里拎著一根鐵棍,父親先開口問我:你沒事兒吧?我都知道了,你做得很對,既沒有傷到自己,也沒結下什么仇怨。我說:我沒事,我想那些人以后應該不會再來了,我媽不知道這事兒吧?我問父親,黑暗中,父親堅實地點了點頭。我想,還好,沒有驚駭到老人家,父親點頭就是對我的肯定。可轉念一想,不對啊,前幾天晚上狗叫聲這么大,叫了這么長時間,父親都沒聽到,今天晚上狗都沒怎么叫,也只是幾分鐘的事情,父親怎么就這么快地就來到了這兒,手里還拿著一根鐵棍,就連最警醒的叔叔都沒有起來啊,父親是怎么知道的?我猛然醒悟,原來,父親在知道我睡在客廳后就再也沒有好好地睡覺,隨時傾聽我的動向,一聽到我說話的聲音便立即起床跟了出來。
那一天晚上,我一宿沒睡,不是因為與賊人正面對決,而是想到我的父親、母親。
前幾天,給母親打電話的時候母親順口說了一句:這一年多以來,我們家再也沒有鬧過賊,你爸再也沒有睡覺的時候放一根鐵棍在床邊,你也不用大晚上的不睡覺,在沙發上等賊了。
我哽咽了,良久,說不出話。原來,母親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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