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美人蕉散文
盛夏的午后,天氣異常悶熱,無精打采地走在幽幽的古巷里,暮然間隔墻看到一簇美人蕉,艷紅欲滴的花朵正開得熱鬧,我的心中不禁一陣驚喜!這亭亭玉立的美人蕉,勾起了我無限的遐想和回憶,讓我敬佩,讓我感動。
我依稀記得,那是一種充滿生命力量的花。在那艱苦無助的歲月里,它曾給過母親無限的希望和勇氣。記得六歲那年,父親帶著爺爺臨終前的囑托,領著全家來到這個他不曾生活過的老家,過著從未有過的艱辛生活:辦戶口、租房子、找工作,不但語言不通,還要遭受異樣或歧視的目光,但媽媽從未埋怨過什么,只是耐心地種著她的美人蕉。“媽媽,這花真好看,它能吃嗎?為什么你要它?”有一天,我好奇地問。“孩子,它不是種來吃的,媽媽種它,是因為媽媽喜歡它,因為他有頑強的生命力,無論在鄉(xiāng)村的籬笆旁還是在城市花圃里,只要有泥土、陽光和雨露,它就能頑強地生存,并開出鮮艷的花朵。”是啊!頑強的生命力,也許當年就是靠這樣一種花的陪伴,母親才能那樣堅強自信地走過那段歲月吧!
后來,我漸漸明白,那是一種閃耀母愛光輝的的花,它曾延續(xù)了母親和我濃濃的母女情。很小的時候,我就聽外婆講,當年爺爺和奶奶為了抱孫子,應是逼著父母將我拋棄,好謊稱我已夭折,安排生了下一胎。出于忠孝,終于在一個雨夜,父親還是含淚掙脫母親的手,把我送到事先打聽好的一戶人家門前。我走以后,母親每天就趴在她的美人蕉從中,哭個不停,終于有一天,還是不顧一切地奔想那戶人家,把我奪了回來,同時帶來的也有爺爺奶奶無盡的辱罵和爸爸無盡的指責。當我問她為什么要義無反顧地將我抱回來的時候,媽媽沉默了很久,然后牽著我的手來到院子里,指著一簇開得正歡的'美人蕉說:“孩子,你看到了嗎?沒人教都是一簇一簇的,其中有的是母親,有的是孩子,不論秋去冬來,風吹雨打,做母親的都沒有遺棄自己的孩子,媽媽又怎么舍得遺棄你呢?”說完,又緊緊地將我涌入我的懷中。
再后來,我領悟到了那是一種及樂觀的花。高三那年,正值美人蕉開得正旺的季節(jié),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高中母校,迎接我的是大學落榜的打擊,盡管無數(shù)遍想象過這樣的場景,但當時的我還是不知所措,淚流滿面地回到家中。不用說什么,媽媽全明白了,她沒有責怪我,只是心平氣和地說:“孩子,你還記得去年夏天洪水淹過咱家的情景嗎?你還記得當時咱家院子里的美人蕉嗎?”被洪水洗劫過的美人蕉?是啊!洪水過后,當我們心里滿是失望的時候,卻看見墻角那一簇熟悉的紅色,在周圍萎靡的環(huán)境中顯得那么艷麗而奪目:花莖向上挺值生長,花朵依舊鮮紅艷麗的,沒沾一點淤泥,顯得那么富有生機!讀懂了媽媽的安慰和希望,我很快收拾好自己零亂的心情,整理好復習資料,走進高三復習的課堂,經(jīng)過一年的努力,終于考進自己理想的大學。現(xiàn)在,雖然已走上工作崗位,但每當我遇到挫折、痛苦和無奈的時候,我總會想起那一簇曾無數(shù)次教我堅強、給我力量的美人蕉,然后,總能微笑地走過。
“葉滿從深殷似火,不唯燒眼更燒心。”(唐·李紳)美人蕉啊美人蕉,我不知道它到底攝去多少人的心魂,給過多少失憶的人多少安慰,我只知道,它給了母親同樣也給了我一顆堅強、勇敢而相通的心,且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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