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時間草原上抒情散文
讀初中時,開始讀席慕蓉。在那段喜歡夢想的日子里,我對愛情的憧憬和癡迷一點一滴地匯成心中那溫柔得不容窺探的小溪。淌過年輕的心,也會欣喜,也會惆悵。
再讀席慕蓉的詩篇,是新出版的《時間草原》。淺灰的封面,詩人畫筆下長長的草在風中輕搖著,似乎在草兒一彎腰,一低頭的瞬間,時間就追隨著綠色的浪溜掉了。無邊的草原,時間匆匆走過,但一位依舊平和的詩人,陪伴我們徜徉在這遼遠深邃的空間,讓心再次純凈,一如少年。
“我好像答應過/要和你一起/走上那條美麗的山路/你說那坡上種滿了新茶/還有細密的相思樹/我好像答應過你/在一個遙遠的春日下午/而今夜在燈下/梳我初白的發/忽然記起一些沒能/實現的諾言一些/無法解釋的悲傷/在那條山路上/少年的`你是不是/還在等我/還在急切地向來處張望”。這是席慕蓉的《山路》,她最喜愛的一首自己的詩。
她說:“少年的事也許是很淡的,但年輕時傷了一個人的心,卻是不可彌補的。”風清云淡的好天氣,陽光沐浴著種滿相思樹的山坡,窄窄的山路蜿蜒曲折,少年在山路上急切地等待遲遲不出現的女孩,留下女孩多年以后的遺憾。
年少的日子,曾經愛戀的女孩,曾經癡迷的等待,仿佛重現在我們眼前。癡癡張望的男孩,終于還是等不到女孩出現的那一刻,無法享受這本該美麗的下午。這就是詩人說的對少年的傷害吧。讓人心中隱隱地痛,隱隱地傷懷。而這單純的情愫,由一位頭發初白的中年婦人筆下流露,竟更讓人回味。這是曾經擁有者的失落。我們能感知詩人年輕柔軟的心,她用平實的、澄凈的文字來婉婉訴說這段純凈的故事。
她寫道:“在年輕的時候,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請你,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他!舨坏貌环蛛x,也要好好地說聲再見,也要在心里存著感謝,感謝他給了你一份記憶。”這是現代人多么需要的品質:保持溫柔的、善待的、感謝的心。這樣的愛情更純更美,像那位張望的男孩,即使等不到心儀的女孩,那個下午的柔風白云也會留在他心中,收錄這份美麗。這是時間的草原上一段遠逝的愛,不可能結出果實,無法挽回,卻因為曾經的真實而美好。
忽然有些明白“時間草原”的含意了:時間逝去,美麗依然。即使不再年輕,真摯的感情卻不會老,它們一起組成這廣闊的草原,無邊無際。
時光確實像草原上的風,離開得不留痕跡。忙碌的工作中,又一天過去,疲憊地回到家,沏杯清茶,翻開書頁,感覺自己又有了那份簡單平和。雖然時間總是會流走,年少不再,但詩人讓我重溫初戀的溫情;告訴我把握今天的愛情和溫暖;當心中涌動著情緒煩躁不安時,詩人會給予心靈“靜待春雷夏雨,春華秋實”的寧靜;當秋來時,也可在“我也只不過緊一緊衣裾/護住我那仍在低唱的心/不讓秋來偷聽”的詩句中沉浸。
日子一天天過,當我發現自己的心依舊柔軟,我是多么慶幸自己走在這片時間草原上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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