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間的接口處落筆散文
思念因距離而生。有時候情感竟也如此的莫名其妙,想念一座城就如同想念一個人 。不知道究竟是思念在吞噬時間,還是時間在淹沒思念?就這樣,一任心情在時光里飄來飄去。
在我的眼里,時間不知何時起變成了一根長長甜甜的甘蔗,從這一段到那一段接口處,始終圈點著一個明朗的痕記,伴隨二十四節氣,自然的規律的銜接著。一天天,一年年,一節接著一節……而人生似乎逢五就是一個接口,五年一小變,十年一大變,所以佇立某一個接口處常常會感覺突然間已變老。無奈,就這樣硬生生看著光陰,大把大把的光陰正刻在容顏,還有這顆心上。其實,時間啊 , 減一天, 就加一天,永不復還,也永無止境。那年的今天在山城去麗江,而今天,一路向北。
感覺一如這心情,飛機原本朝南,在天空中劃過一百八十度,轉身,沒心沒肝沒肺似的,徒留一根筋,載著我和我的靈魂,一個勁的直飛那遙遠的地方。
回望這一個春節,你在天涯度你沒有冬的假期,我在北方雨霧中守候我的海,而她在布達拉宮轉著經筒。似乎彼此在以彼此的方式快樂的獨活著。是的,生活中,我們總希望這快樂可以抵達那永遠。但問這世間那永遠究竟有多遠?也許只有時間沉默著才可以到達永遠吧。
遙遙兩千里,靜看這飛機如何穿越那時空?隔著機窗是夜色,無邊的夜色,吞沒了我的視野。機艙外一片漆黑,突然間意識到自己正置身在幾千米的高空之中,一種巨大的莫名的壓抑感向我襲來。干脆閉上眼睛,將頭靠在椅背上,讓思緒飛一會兒吧。不知何故?在春夏秋冬的輪回中,我寧愿選擇站在寒冷的冬天被凜冽的海風吹,也獨獨不喜歡夏天的炎熱。常常,談夏色變,近乎恐懼。 曾經奇想,也許我的前世就是那長白山人煙稀少處的一只雪蛤。所以這與生而來的軀殼才經不住夏的炙烤?烈日當空,我會感覺頭發連同身上的每一根神經似乎都在燃燒。 腦細胞在翻滾,頭腦在膨脹,思維在短路。莫名的煩躁,感覺有時候會讓我失去信心 ,失去方向,就像一只無頭的蒼蠅。而每逢此時,我卻發現真正的蒼蠅蚊子相反似乎越發變得聰明起來。偶爾看到身邊的一只蒼蠅蚊子,當你舉起拍子落下去的時候,它卻無影無蹤,而當你返回原處再坐下來的時候,它竟又落在你的身上或不遠處,叮著你,看著你,讓你奈何不得!
不喜歡夏天夜晚的短暫。似乎一點都耐不住煎熬,眼睛一閉一睜,轉瞬即逝,連夢都做不上。這樣的夜晚,也實在了無樂趣。我喜歡漫長的冬天的夜,特別是獨享這樣一個空間:寬敞的書房里,瀉滿柔和的燈光,一臺電腦,一杯清茶,無論書海還是網海,你可以盡情的暢游,還可以帶著遐思走進夢鄉。夢好夢壞,總歸是夢。夢醒時分,或夜晚,或清晨,依舊可以是萬籟俱寂。我發現這一刻腦子最清晰,靈魂距離心臟也最近,借此時空也可以讓自己靜靜的思考,深深的過濾,為新的一天留住真善美。
不習慣夏天的調色板,太濃太艷。紅的發紫,紫的發紅,綠的仿佛要流下來,黃的又太刺激眼球了。如果“五彩繽紛”換一個詞那就是"濃妝艷抹"。總喜歡淡淡的色調,淡淡的感覺,淡淡的友情,淡淡的舉止,淡淡的微笑……也許淡淡的味道更能留出空間,更能恰如其分的去表達去感悟?
我懼怕夏天的暴風雨來得迅猛,常常會感覺措手不及,防不勝防。盡管我一直相信有備無患,習慣在做每一件事情之前,極力周密計劃,也設想出可能發生的乃至最壞的結局。可是,當暴風雨來臨的時候,天昏地暗,一下子似乎與世隔絕,雨披雨傘遮擋不了暴風雨。一個人驅車在風雨中,忍不住莫名的揣測,會不會像某意外事件一樣,被雨水沖走?被雷電擊倒?恐懼、孤獨、無助等,人性所有的弱處,竟耐不住一場暴風雨的洗禮,赤裸裸的坦露與世。
盡管夏天讓我感覺無夢可做,無處可逃,但我常常羨慕那些喜歡夏天的人們,我想他們對生活也一定有著夏天般的熱情!也常常問自己,也許我的骨子里缺乏堅強,也許我對生活還不夠熱情,否則何以不能承受四季之夏呢?
……
感覺飛機在劇烈的顛簸,機身開始在一點點下降。收回飄飛的思緒,睜開眼睛。透過機窗,俯瞰,是冰還是雪?讓記憶中的黑土地變成了白茫茫的汪洋大海。那一片片燈火閃耀之處應是村莊吧?就像一座座小島浮出水面。此一刻,忍不住想起雪鄉,想起林海,美麗的東北,遙遠的你……
飛機終于落地,出了機艙,走進通道,隔著透明的墻壁,看見壁外正掛著串串的冰凌。這通道不是臨時移動過來的嗎?怎么才一會兒就結成了冰?還有這通道無門無窗無縫隙,也不知寒氣從何處侵入襲過來,一時間全聚集在心頭凝縮成一個字“冷”。按照預約,酒店有車來接。夜色下,竟然莫名的感覺這機場像極了火車站。車里是暖的,酒店里是暖的',心也漸漸覺得暖了起來。據說酒店的旁邊就是松花江,近在咫尺,來時路過竟也不曾注意到。出于好奇,安頓好房間,放下行李,出了酒店大門,就直奔那江。隔著欄桿,處處冰天雪地,哪里還有江的感覺?只是月半圓 ,夢半醒時分,你的問候悄然而至……霎時,冰天雪地里,卻感覺鮮花已覆蓋了我浪漫的小屋。心,熱烈起來,彷如一團火將要燃燒起來似的。冰城,我向往已久無數次浮現在腦海里的冰城啊!這一個節日我將拋灑三天的光陰和你在一起。
在這個千載難逢雙節重疊的夜晚,我終于走進了從此將不再是傳說的“冰雪大世界”。感官仿佛一下子換了全新似的,不過才瞬間,世界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那么,我原來的世界呢?去了哪里?此一刻我竟然想不起來,也顧不得再想下去。舉目瞻望,霓虹燈映著眼前這一座座晶瑩剔透的冰城,似宮殿,如城堡,像一座座山,也像一片片七彩的云。因為霓,原意是指一種自然現象,是云在天空中呈現出五顏六色的光彩。虹,也是一種自然現象,就是彩虹,七彩的虹。而霓虹燈,原本就是夜間用來吸引眼球,或裝飾夜景的彩色燈。所以用“霓虹”這兩種美麗的東西來作為這種燈的名字本身就是一種嫵媚和蠱惑。不過,據說最早的冰燈,光源主要是蠟燭,而如今,人們已經把這透亮的冰與現代光電效果結合的如此完美,才得以呈現眼前這一個神奇的夢幻般的世界。
只是難以想象這一座座氣宇昂揚、魏延壯麗的建筑是在怎樣的時空下完成的呢?聽朋友講,開始修建之前,都預先按照設計的尺寸凍好了冰塊兒,真的全是冰塊兒啊。修建時,和用水泥壘磚石筑墻造樓的原理一樣,但材料不是用水泥和磚石,而是把冰塊放在冰塊之上,然后澆上水借著冷氣寒氣粘貼在一起,就這樣,一塊一塊砌壘起來的。朋友還說澆水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手,否則會被水和冰塊粘在一起。這一點不知是否屬真?但我保留懸念,沒有眼見,沒有體驗,也沒有去考究。只是暗暗地在想,即使粘住后果也不會如何嚴重吧?因為從水到冰,從冰到水,畢竟只是物質在狀態上的變化而已。另外,由于時令的緣由,工期短,用匠多,也可謂建造冰城的一大特點。據說這冰燈作為最大一宗“文化出口產品”,哈市將專門為冰燈立法,從其制作標準與制作隊伍等方面進行規范,以明確“哈爾濱冰燈原產地”。
一方水土,一道風情。哈爾濱國際冰雪節是當今世界四大冰雪節中,持續時間最長、游客數量最多、國際影響力最大的冰雪盛會。在另外的三大世界冰雪節中,日本札幌冰雪節以雪雕為主,加拿大魁北克冬季狂歡節以冰城堡和狂歡節聞名,挪威奧斯陸的藝人用冰制作能演奏的樂器,而哈市奉獻給世界的就是冰燈——眼前這一個絢麗繽紛的世界。
獨立冰城之中,寒氣習習竟也不覺得冷。仰望天空,想必今夜的天宮也如此的喜慶吧,看那漫天的雪花飄飄灑灑,讓眼前的世界更加氣氛更加神奇。看那美輪美奐,燈火輝煌處,人影綽綽。踩著雪,走過去,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真的是亦如幻覺了。裹在厚厚的皮毛大衣里,圍巾一層層纏著徒留下兩只眼睛,站在那輛古老的馬車前,留影,看上去似乎大有《懸崖》劇照的味道,心里卻感覺如安徒生的童話般美妙。是的,生命是一個偶然,但這一場相遇卻是一個必然。不過穿行在這真實的冰城之中,竟感覺好似正奔赴在某種情感的路上,也不斷地提醒自己,我們都是過客,行路,避免滑倒,惟有格外的小心。
那馬迭爾冰棍一支又一支,想必過足了癮。穿越溢滿異國情調的中央大街,佇立在清水紅磚典雅超俗的圣索菲亞教堂下,仰望,放飛心情與那一群白鴿一起暢游。 在執著與放棄,得與失,成與敗……所有絕然的走向中 ,我想我所要堅持的也不過擁有一顆平常心而已。其實無論那人那事,還是這人生, 若當作一場夢 ,那么重要的不在于結局而在于過程吧。
我看著歲月從你的腳下走過,明月已獨上高樓。關于度的道理彼此都懂,不過有時候度不在自己這里,在天在對方那里。一如面前的這壺茶水,無論味道 ,無論冷熱,我們只管暢懷而飲,這是我們的度量,也是一種度。凝望頭頂天花板上懸掛著的注滿水的那一個個圓圓的燈池,多像一個又一個句號啊。是的,無論好與壞,一定會有完結。因為我喜歡這句號,它那么圓,一種完美吧。也許你喜歡省略號,一切盡在不言中……一個句號, 一個逗號 ,一點點遠去,一點點走近 。生活就是如此,離開了再回來,因那不變的懷抱時刻在等候著。 又見春天,花開了,終點又回到了起點 。人生就是在畫圓 ,一個又一個,不停地畫,直至圓寂。
也想起云水禪心遙遠的的故事,更有那縈繞心間的天籟之音。想當初,云水真人與禪心大師辭行。禪心遠送十六里,也終須一別。禪心折柳相贈,灑淚送行,云水奏曲辭別。曲中除了靈臺空明,無牽無掛的佛家思想之外,更有兩情相悅,相聚甚歡的切切情意。此曲名曰:云水禪心。傳說云水走后不日,禪心郁郁而終,英年早逝。病危之際,在七弦琴上,彈出此曲第一個音符,手一垂,圓寂了。其實,云水間本無禪意,只因人們寄托了自己的心思與情感,才有了禪的心境。思了,也才有禪的意境。于是,云水間才有了禪心。有心就可參悟,頓悟。聽那曲,感悟水一樣清純,云一樣淡然。不知來處,也不問歸處。委婉清幽,如泣如訴……只是,今夜,曲終人不散。你看,燈火闌珊處,“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我歌雪伴舞,我舞燈朦朧。
如果相遇是久別重逢,那么祝福一直都在。終難忘,這雪,這冰城,還有頭頂上這叮咚的水流,是否也在填補你我的久別重逢?一直都記得席慕蓉的《雕刀》:“……想你從千里之遙奔赴到我身邊 原也只為這一刻的低回和繾綣 從云到霧到雨露 最后匯成流泉 也不過只是為了想要這世界知道 反復與堅持之后 柔水終成雕刀”。我在想,無論這雪還是那冰皆源于云吧,但云的熱情和度量向來不在于寬度 ,而是長長的如水一樣的愿望,那么,帶著云的愿望續我們的前緣吧,也許這才是云的初衷。一直覺得遺忘是為了記起 ,所以, 轉身的剎那便忘了模樣, 你依舊沉在我的夜色里 ,不明不暗 ,不親不疏 ,一如從前。
偶爾駐足回望過往 ,無奈,歲月帶著我們只往前沖。總有那么一種情感可以留白,但不留懸念,這是一種美。 如果,那么,我懇求圣索菲亞教堂的白鴿傳音訊,這一季,我不想再錯過你的滿山杜鵑了。不為別的,你看這雪,來時飄飛, 去亦飄飛 ,此景此情, 似乎意猶未盡……
光陰匆匆,又見渡口。別了,冰城,這如火如荼亦幻亦真的冰城!
一直以為情感是客觀存在的主觀意識,不是能力卻蘊藏著無窮的力量。佇立在這時間的接口處,蘸著一腔熱血和飽滿的情感,落筆。卻不知,歲月荏苒,待到一別經年以后,以后,若再一次這文字里懷想,此景此情,又會是怎樣一種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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