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妞覓食記散文
每到夏日最狂野的時刻,翠茸茸的山坡上滿是蟬鳴的叫囂,狗吐著舌頭趴在陰涼處誰也不想理睬地發懶的時候,年幼的我攜一根竹竿,或一把長直傘,曬黑的皮膚好像水里的泥鰍般油光水滑的,不知疲倦地巡視著生養我的這片農鄉土地。
因為頑皮遭受的痛打已經完全模糊了記憶,只記得夏日偶爾的一陣微風直吹入心底的那種刑滿釋放般的涼爽,還有被各種野外生長的果實刺激的味蕾,蠢一蠢一欲一動。
我拔拉過荷塘還沒成熟的`蓮子,那種爽脆的口感,清甜的香味,即使被主人發現,咒罵追趕,都覺得值得 。
但是我更喜歡那些沒有主人的果實,野果,比如地上灌木長的野草莓,生長在郊野,一般是山腳下,最好就是河溝邊,沒有人跡踐踏,野草莓長了一茬又一茬,枝葉上全是刺,果實鮮紅的,紅得發紫的,甜酸滋味,百吃不厭,它帶了一些小刺一毛一,吃著也扎嘴,有時候就挑幾顆最成熟的吃,其它的留著下次來,可是一般都沒有下次,小孩子最沒記性,下次來已經掉光了。
桃金娘是野果中的圣品,它漿一汁甜美,口味獨特,不酸不澀,入口迸發出的紫色甜漿卷著一顆顆細小的種一子,咀嚼起來,口感豐富,令人忘我。熟得剛剛好的桃金娘,碰上一次,就能開心個好幾天,回味個好幾天。有時候來早了,灌木上是花朵,或者是小小的花冠,桃金娘是花果一起生長的,一邊開花,一邊結果,兩不誤。等到過了時候,落盡一地漿果,可以看見地上枯萎的果殼,還有鳥類啄食的痕跡,暗恨自己沒有它們好運氣。
黑黝黝的愛巡山的土妞一點點長大了,那么慢又那么快,慢得每個夏日百無聊賴,快得一下子就只剩下回憶。離開鄉村,走向城市,吃盒裝的飯,喝瓶裝的水,將元素周期表全部吃了個遍之后,還是覺得野地里生長的東西最好吃,這不是多么深沉感人的鄉情,而是一個吃貨最坦白的心聲。我愛那無公害無污染不要錢不要命的食物,愛得雙目滿含晶瑩的淚水,透過淚光可以看見歡樂和自一由的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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