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一見鐘情其實命中注定傷感散文
那年杏花微雨,粉白輕攏云煙。木屐聲聲漫漫,楊柳汐沙嬋嬋。我多想再看一眼你撐著那把油紙傘,笑聲如清風拂面。描摹你腰肢間清雅的水墨畫,相擁地暖天寒。
我和八哥同歲,我長得很白,他卻很黑,我一米五八,他一米八五。我的臉看著像水蜜桃,八哥卻整體看著像一根大黃瓜。我喜歡頭發偏分遮住半個額頭,低調而干練,八哥愛把劉海梳理成朝天椒,想一鳴驚人。我大學畢業,八哥初中沒上完。八哥能一口氣做五十個標準的俯臥撐,我卻做五個就氣喘吁吁。于是我佩服八哥,崇拜的不要不要的。
別亂猜,我和八哥沒有故事。我們結識于一次針灸學術的探討會,而且認識八哥的同時,認識了八嫂。
八嫂是個醫學研究生,主修神經內科。八哥和八嫂相識在一次去蘇州的旅行,說是一見鐘情。八哥那時還是個浪蕩子,八嫂則剛考上研究生。那年杏花微雨,旅行結束,八哥隨著八嫂來到了A城。
八哥說八嫂是學醫的,干脆自己也干這一行,無奈學歷有限,就搞起了推拿和理療。一年后,八哥有了自己的店面,兩年后,八哥招收了七個員工,經營了一個三百平米的養生會所,開在A城環境最好房價最高的地段。幾個男人按年齡一排位,八哥排行老八,于是成了大家公認的八哥。我認識八哥的時候,是八哥來到A城第三年,那時八哥忙于到處學習正骨和針灸,口袋里還裝著方劑必背掌中寶。
探討會上,八嫂接到一個電話,而后臉色拉的跟夕陽一樣長。八哥問:“怎么了?”八嫂說:“學院有一個出國學習的機會,學習兩年,然后可以得到英國劍橋大學的學歷認證。”我說:“好啊,去學什么專業?”八嫂低聲道:“臨終關懷。”我一時語塞,只聽八哥嗯嗯點頭,喊道:“好啊好啊,我陪你去。”
我差點沒把嘴唇咬掉,心想我是不是也該去蘇州旅游一次,趕著杏花微雨,碰見個九哥也好啊。
后來八嫂的導師不同意,去英國的機會就昨日東流了。半年后八嫂考上了北中醫的博士,八哥立馬把交了首付的房子賣了,手握一大把現金,請我們吃飯。坐在身邊的小馬陰陽怪氣朝我耳語:“彗心,你有沒有覺得八哥和八嫂坐在跟前,就有一種街頭痞子拐了個女文藝的感覺。”我眨眨眼道:“不曉得啊。”
而后八哥提著酒杯站起來,鄭重說:“今天這桌酒不僅是要慶祝恁八嫂考上北中醫的博士,我還要宣布,我們馬上就要領證結婚了。”
我當即急紅了臉,沒想到叫了那么長時間的八嫂竟然是準八嫂,破口而出道:“八哥,你莫非還是處男?”
八哥認真的點點頭,斬釘截鐵道:“是啊彗心,這個問題毋庸置疑。”
過了一會兒,八嫂舉著杯雪碧站起來,一本正經道:“還有一件事情要宣布,再過六個月,我肚子里的寶貝就要出生了,諸位去不了北京喝滿月酒的,可以直接封個大一點的紅包。”
小伙伴們全驚呆了。
大家東張西望的'吃飯,只聽得八嫂嬌滴滴說著:“哎呀,王屋山的紅葉還沒來的及看呢,還有那個小郭襄走的少室山還沒爬過,湯泉的溫泉都還沒泡呢,就笨的走不動了。”八哥嘻嘻哈哈道:“我陪你,我陪你。以后咱三人一塊兒。”
我們幾個嚼著一桌的狗糧,又聽得八嫂錯落有聲道:“有一部分腿疼的病人,你不能只盯著他的腿,還要看腰部,頸部,好比下游河床淤積了,你不能只懂得疏通清理,必須解決好為什么上游造成了水土流失的問題。”八哥答應著:“是是是。”八嫂捧著八哥的臉叮囑:“醫學不容有半分馬虎,你可記牢了?”八哥乖乖應聲:“記得記得。”那場面,如同姑姑正站在磐石之上,對身邊的過兒諄諄教導。真是你情我濃,絲毫不顧及我們這幫拿著筷子的口水俠們有的咳嗽,有的倒酒。
小馬遞過來一個螃蟹,問我:“彗心,你現在曉得什么了沒?”
我笑笑:“莫道一見鐘情,其實命中注定。”除了祝福還是祝福,真沒啥可說的了。
小馬一口酒下肚,說:“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就是相識在杏花微雨,從此決定一輩子愛你。”真不知是多大的感動,把一從來不研究文學的哥們造化的出口成章。
我相信八哥和八嫂的一見鐘情是有原因的。三年來,八哥由一個所謂的暗黑痞子上升為文化潮人,沖破了貧窮的阻隔,學歷的眼界,地域的差異,父母的反對和糾結,最終還迎來了幸福的結晶。而八嫂身在充滿各種誘惑學府,始終對八哥不離不棄,默默支持,以一個女子的大氣和嬌氣,成就著八哥的變革與洗禮!
我不禁感慨,那年杏花微雨,來的剛剛好?
入大學時認了個小師傅,個頭不高,長得跟黃曉明黃大教主有些相似。每次來給我們二系講課,都要求我請他吃早飯。簡單!兩根油條,一個雞蛋,胡辣湯一碗,再來瓶脈動或王老吉就搞定了。因為越來越熟悉,所以小師傅的家里人我也都認識了。
小師傅那時候和我笑嘻嘻說道,他對小師母是一見鐘情,當年海棠初綻,杏花微雨,小師母坐在花海從中,宛如天界的仙子。小師傅怎么也忘不了那一刻,硬是把已經與別人訂婚的小師母拉了過來,倉促的結婚了。見到小師母的第一眼我也有感慨,北國有佳人,如此多美麗。
后來小師母有了身孕,我常去看她。那個周末預報有雪,我陪著小師母去逛商場,一樓百貨,二樓女裝,三樓孕嬰,四樓餐飲,五樓是圖書館。我們一層一層樓的邊玩邊看,小師母身子重,行動有些慢,出去時發現外面已經白茫茫一片,無奈只好讓小師傅開車來接。
小師傅來了,幫忙提著貨物,徑直走在最前邊。我也覺得心里怪怪的,就緊緊攙扶著小師母,喊著:“小師傅,走個愛心我們看看啊。”小師傅嘿嘿一笑,在雪地里走了大大的心形,并在心尖處一跺腳,大步走了。
我回頭望著心尖上那個刺眼的大鞋印,看著小師母默默默然沒有一絲歡喜。
回去后小師傅蹲在電腦前當著他的虛擬英雄,一屁股不起來了。我洗了水果擺上鮮花,看著廚房亂七八糟,只好進去做點義務活。然后聽到小師母喊著:“老公,我想喝檸檬水。”小師傅答:“檸檬在冰箱最上面的保鮮柜。”過了一會兒小師母又喊:“老公,我有點頭疼。”小師傅答:“看電視看多了吧,快去躺好。”接著小師母大叫:“老公,我那雙很暖和的雪地靴去哪了,我明天要穿。”小師傅答:“寶貝,你的東西我怎么知道。”
我聽著小師母的話里有明確的主人公,真不知道要怎么幫忙。等我走出廚房時,看見小師母已經滿眼淚花。
再后來臨近考試,我去的時候便少了。那天正在自習室臨時抱佛腳,接到小師傅的電話:“彗心,你忙不忙?”我說:“還好,下午沒考試,明天上午有。”小師傅說:“要不你去看看你小師母,她在家鬧人呢,我正在分卷子,走不開。”
我風塵仆仆的坐了一個小時的車趕過去,看見小師母和親妹妹正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的開著玩笑。我搜羅了腸子里所有的幽默段子,賠笑了一下午,在天快黑時趕緊離開了。
小寶貝出生一個月,小師傅和小師母離婚了。起初我并不知道,是后來去玩的時候發現墻上的結婚照不見了。在公園碰見小師母,突然間不知道要怎么稱呼,小師母卻先開口:“以后你叫我姐姐吧,反正我也沒比你大幾歲。”我哽咽道:“燕子姐。”燕子姐忽然也哭了,說:“算命的早有預言,名字里帶燕的,都是要離婚的。”我拍拍她的肩膀,輕聲道:“燕子姐,你的幸福在不遠的未來。”
誰言海棠惹紅妝,杏花微雨斷人腸。
在校園碰見小師傅,他看著有些疲憊,像往日一樣和我調侃:“彗心啊,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幫我找一個唄。”
我莫名其妙有些惱怒:“小師傅,你看我行不行?”
小師傅笑噴:“你太熟悉了,找個不熟悉的啊。”
我止步不前:“小師傅,你知道不熟悉會惹來什么后果嗎?你不熟悉怎么能牽人家姑娘的手,你知道姑娘家想要什么嗎?”
很久很久小師傅不再聯系我。
我已經走入臨床,日子很忙很忙。有一天突然接到小師傅為我們臨時代課的通知。我心里一顫,還真有些想他了。課下小師傅輕描淡寫的告訴我:“彗心,我結婚了。”我說:“好事啊,早該告訴我。”小師傅語重心長道:“她對我孩子好,我喜歡她。”我開心的笑了:“小師傅,你又一見鐘情了?”小師傅搖搖頭:“我觀察了很久,覺得非她莫屬。”
很高興我的小師傅最終找到了幸福。而多少一見鐘情就是在被鮮花,酒精和沖動渲染,葬送在我們還不懂得愛的輕狂年紀。所以我們要常常問自己一句,是愛上了鮮花的妖艷,還是愛上了如花的人!
也許小師傅看的是佳人如畫,小師母全信了蜜語甜言?夢中仙娥靜無言,哪堪淘氣鬧翻天。男兒多情亦有度,呼長道短悔當年。那年杏花微雨,帶著太多想當然的美好。在還不懂得相濡以沫,知己知彼的時候,留下了一個無言的牽袢。
每個人都會找到自己的小日子,只不過有的到來的直接,有的委婉。而后告訴自己,就是這個人了。
莫道一見鐘情,其實命中注定。又哪里不是靈魂已漂泊了太長時間,遇到了冥冥之中也在孤單的你!
那年杏花微雨,她光著腳丫,獨自走在青石板上,是什么戳了你的心扉,毅然跑去把她背在肩頭。年年歲歲風風雨雨人生路,點點滴滴是是非非不分離。
那年杏花微雨,你掬香滿衣,其實我已找了太久,才決定癡醉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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