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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相信愛情嗎?
這是野美第五次失戀后問我的問題,我突然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看著她沉默良久。
也許是一個人單身太久了吧,久到忘記自己原來已經單身這么多年了,身邊的人來來去去,留下不淡不淺的記憶,現如今,卻一點點清晰了起來。美好的回憶不斷在腦海中翻涌,也許是時間太久了,當初厭惡的那些事通通都神奇般地愈合了,時間會治愈人,這話果然是真的。
思緒一下子被拉回到九年前,那時我18歲,剛參加完高考,青春里愛過的人,許過的諾言,仿佛都隨著那幾張試卷一同消失在我的答案里。我的臉上如釋重負般涌出久違的笑容,想起一直以來列表里那些未做的事,如今都可以一件件去慢慢實現了,心情大好。野美拉著我大聲喊:哇噢,我們現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是吧?我對著她耳邊大聲喊:對啊對啊!野美把書一丟,拉著我往街區跑去。
十八歲那年,我紋了身,打了耳洞,學會了喝酒,抽煙的姿勢越來越熟練,酒吧夜店成為了我們常光顧的地方。我學會了化很濃的妝,也學會了回家之后如何跟爸媽撒謊要錢,那一年,我成為了一個壞小孩。也是那一年,我愛上了一個人。
我一直不是一個好學生,野美和我用大人的話來說就是臭味相投,他們禁止我們來往,甚至用盡極端手段。可是我們就像熱戀的`戀人,怎么也分不開。我想,之所以把野美看得這么重要,大概是因為上次野美在我抽屜放的巧克力蛋糕。我的家境很一般,為了節約錢,我從來不吃晚飯,但不知道哪一天起,課桌里總會多一塊巧克力蛋糕,后來我才知道是野美放的,剛開始怕我自尊心受不了,才不敢告訴我。后來有一次被我撞見,才跟我交了底。她問我不生氣吧,我笑了笑,在現實面前,尊嚴不是太渺小了嗎?連溫飽都有問題,談什么尊嚴。
從那以后我們開始了兩個人吃一份飯的日子,很長的一段時間。十八歲,終于畢業。我們肆無忌憚的揮霍著時光,遇見他那一天,依然在酒吧,他是店里請來的駐唱歌手,我和野美玩得起勁,突然耳邊傳來了緩緩的動人的旋律,循著聲音望去,臺上的他是那么平靜而又溫暖,仿佛在訴說一個古老的故事。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格外的好看。就在那一秒,我突然心動了。唱完歌,我悄悄跟著他出了酒吧繞過兩條街上了一個樓梯,又爬了五樓,頂樓的小閣樓是他的家,他緩緩轉過身,冷冷地對我說:已經到家了,你可以回去了。然后砰一聲關上了門。
后來的日子,我依舊一直每天跟著他,也不說話,一直跟到高考成績出來那天,我落榜了,沒有學校錄取我,野美出人意料的考得好,去了重點大學。那天晚上,我沒有繼續跟著他,我在酒吧喝長島冰茶,不知道第幾杯的時候,我醉了。那天晚上,他把我背回了他家,我朦朦朧朧中記得和他說了好多話,第二天清晨,桌上放著一張紙條,只寫了一句,我在xx大學等你。我知道,那是數一數二的大學。后來打聽才知道,他是那所學校的學生,來勤工儉學的。
再后來,我沒能再見到他,一直到現在。仿佛這個人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那個他消失的假期,我選擇了復讀,三年的課程我用一年的時間去學習,所有的內容就好像是新知識,剛開始的時候真的覺得自己要窒息了,每天活得人不像人 鬼不像鬼,白天學習,晚上也在溫習,那一年,我瘦的不像話,整天面黃肌瘦,頭發邋里邋遢,活生生像個營養不良的少女。
放榜的那一天,我如愿收到了那所大學錄取通知書。確認完各種信息后,我一頭栽進被窩里,睡了很久很久。我可以去找他了,這是心里唯一的想法。開學后的一年里,我到處找他,社團,學院。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他卻莫名地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九年了,我還在找他,為什么還不放棄?野美經常問我。
因為如果沒有遇見他,沒有他的那句話,我不會成為現在的我。
因為循著他的步伐,我才變得美好。
因為他的光芒萬丈,才讓我有了勇氣與動力。
我現在過得很好,有著穩定的工作,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也能孝敬自己的父母。
野美,你問我還相信愛情嗎?
我想我的回答是:一直相信并且一直在期待著。
愛情,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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