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飛了的散文
風箏在空中打了個旋兒,飛走了。
——題記
那些年,我喜歡坐在母親的懷里。夜總是沉沉的,但很幽靜。靜靜地,我就那么躺著,夜色和著晚風,在樹葉的縫隙里緩緩地流著,流著……
不知名的小蟲在草叢里鳴唱著,老榕樹長長的胡須隨風飄動,不時拂過我的臉頰。望著天空那輪又大又明的圓月,它暖暖的,就像母親的眸子。母親給我講起了牛郎織女的故事,空氣中流動著荷花的香味,甜甜的,這應該就是牛郎織女享受到的愛情的滋味吧。
總是久久地不愿睡去,舍不得那月、那花、那故事。餓了,就狠扒幾口母親蒸的.野菜,整個人由里到外,都散發著自然的氣息。
故鄉有山有水,有花有鳥,透著含蓄的美。河里的魚滑溜極了,任憑你怎樣了得,總是捉不住它。白云總是掛得很低,幾乎與山頂齊平。站在山頂上,張開雙臂,我好像總能抱住整個天空。
后來,我獨自背起行囊,離開了那養我育我的故鄉。在那離別的車站,我的淚水開始泛濫。那列車,承載著我的夢,我的情,漸行漸遠。
這些年,我獨自在那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的城市里不斷角逐前途和夢想。也許有時會撞得頭破血流,也許有時會累得大汗淋漓,但也無妨,收拾好心情,繼續追尋。絢麗的霓虹燈也會使我迷失方向,但我仍有抬頭仰望天空的習慣,那輪圓月,會使我找到最初的自己。這時,我總會想起故鄉。故鄉那高大挺拔的樹啊,讓我忘卻了成長中的痛,故鄉那枝頭高歌的蟬啊,讓我學會了在黑暗中忍耐,故鄉那清澈見底的河啊,讓我尋到了平靜的心境。故鄉那高聳入云的山啊,讓我恢復了攀巖越壁的斗志……
又是一年中秋時,細細數來,已有五載不曾與家人共度佳節。望著那輪遙遠的圓月,我即興作了一首小詩:
繁星點點綴星空,神州斑斑車人蹤。
何人望月出神情,只因心在故鄉中。
是啊,誰能理解天下游子的心?唯有“斷腸人在天涯”略表其味。
心煩的時候,我總喜歡放風箏去釋放心情,然后找回平靜。手中牽引的風箏已飛出好遠,我久久地陷入深思。高空中的風箏飛得很孤獨吧,那么高的地方會感到寒冷吧,為什么還要想著飛得越來越高呢?因為飛是風箏的天性,風箏屬于天空,天空成就風箏,風箏沒有孤獨寂寞,只有沖向碧宵的滿腔熱血、激情四射。
我突然明白了,我不就是一只風箏嗎?一只心懷夢想的風箏、五彩斑斕的風箏,青春煥發的風箏。在天空中飛翔,與風搏斗,與雪爭鋒。也許會褪去鮮麗的色彩,但仍有愛飛的精魂,飛過萬水千山,到夢里想去的地方。
這時,我輕輕松開了手中的風箏,希望它能將我的思念之情帶往故鄉。風箏本不該有羈絆的,這樣才能盡情地翱翔。但故鄉就像一根隱形而又綿長的線,她有足夠的長度讓我飛翔,卻又不讓我像江上的浮萍那樣隨波逐流。
風箏在空中打了個旋兒,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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