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向北,再向北的散文
北斗璇寒殿,
乾坤映四期。
柄東春澄趣,
西至夏云息。
一一《五絕。北斗》(東北旅游紀行)
從新石器時代就已命名的北斗星,被百姓仰視,承為天神加以頂禮膜拜,卻也反映國人對北獨有情衷。偉人一首“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詩句,讀來令人慷慨激昂,熱血沸騰。李延年的“北國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卻又令人心猿意馬了。
五月末的西北黃土高原已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綠陰不減來時路,添得黃鸝四五聲。”而此時位于祖國的北極還處于初春時節,“春悄悄,夜迢迢。碧云天共楚空遙”,憑空讓人添了一絲企望。漠河北極,一個單聽名字就感覺很美的地方。才下眉頭又上心頭,向北,向北的誘惑,竟成了揮之不去的一波悠悠情思。
向北。
旅游專列載著我們抵達漠河時,往年入夏時節方來的雨水,那天竟隨著我們的到來一起飄然而至,難得的一場春雨淅淅瀝瀝,潔凈如碧的天空,輕舒馨香的花草,與扭著東北秧歌熱情歡迎我們的隊伍,美好而激動人心的畫面,瞬間定格在我們一行人的腦海。
去北極村的路,是一條與淺山丘陵的大興安嶺相伴而行的高速公路。山間低洼處,寬寬闊闊的土地上長滿了密密的,唯有黑土地上才有的“五花草甸”。因為缺少人跡的蒞臨,這里呈現出令人驚嘆的大野之美。因是初春時節,草甸里的野草才剛剛顯出稚嫩的綠,草莖上泛著若現的鵝黃,幽幽的似還沒有完全從冬的懷抱中走出來。漫天雨霧的籠罩下,這一堆堆的枯草也黃的艷艷,似一點火星就能變成燦燦的火海。草甸中夾雜的杜鵑,卻早已綻開了嫵媚的身體。杜鵑花,被當地人稱作達達花,內地人又叫它映山紅。此刻的北極,杜鵑花開的艷麗,熱情奔放,橢圓形的紅紫色花朵,挺立枝頭,迎風擺舞,倜儻不羈。這個東北原野上第一個開放的花朵,急急的要沖出冬的冰雪城堡,在冬天與春天攜手同行的季節,它是春的使節,殷勤的向遠方客人講述著北極春天的故事。
我們離漠河縣城越來越遠,漸漸的車窗外的景色已經變成了粗壯高大的樹木。闊葉的樺樹,針葉的松樹,這些樹木筆直的聳立在一起,肩并著肩的站立,爭先恐后向上拔著身子,樹梢直刺天空,山巒疊嶂,林海蒼茫。輪闊鮮明的山上已經沒有了積雪,是否它們已經匯成了涓涓溪流,在千山萬壑間縱橫流淌,呵護滋潤著這片茫茫的原始大森林。大巴車行駛在這茫茫林海中,猶似一道游動的風景。“云朵在天空的懷抱里嬉戲/招搖著自己的自由思想/五月姍姍來遲的春/讓花兒羞羞的探出嫩黃的綠/似被乳汁灌醉了的嬰兒/柔軟的根被肥沃的黑手緊緊拉著/就像母親拉著女兒的小手/黝黑的胸膛,挺立著你/俊秀挺拔的身影,猶如/一個個挺直的東北人的脊梁/堅強的手臂向上伸展,伸展/欲摘下一朵云花,裝飾/腳下俊俏的黑土地,我知道/大興安嶺聳立的`每一棵白樺樹/都雕刻著共和國炫耀的圖案。”(東北旅游紀行)
向北,向北。
當地導游告訴我們,在我國猶似一只昂首挺立的雄雞的版圖中,這只雄雞雞冠最頂端的部位,就是我們此行要去的北極村,它是我國最北的行政村。
北極熒北斗,
尋北欲折愁。
雄仰沖冠處,
明珠聳華州。
《五絕。尋北》(東北旅游紀行)。
北極村的村頭豎立著一塊巨大的牌坊,上面是國家一位前任領導人題寫的“中華北陲”四個大字。看到“中華北陲”這幾個蒼勁有力的字,同行的旅友們著實興奮起來,蜂擁而至,紛紛拿出手機,照相機,將自己的身影永遠留在這難忘的北極村。是的,站在這里,就站在了祖國最北的頂端。
時光飽受著夏日的熏蒸/蹣跚的一個趔趄/一輛披著綠色外衣的火車/緩緩從太陽返程的方向駛出/回到桃花盛開的季節。(東北旅游紀行)北極村村口,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奇石壘砌的寬大、錯落有致的石碑,它巍峨聳立在村口右側,上面雕刻著“北極村”三個大字。湛藍的天空,碧綠的松樹,“北極村”三個字在它的簇擁下,煜煜生輝,靈動而飄逸。到了,北極村,我心儀的村莊。“這里是北極村/一只雄雞聳立耀眼的皇冠/人們無法在你的北面/復制新的行政村莊/和睦的陽光,拉長了樹木的影子/也拉長了生命的時光。”站在北極村的土地上,我的內心猶似風兒掠過湖面,掀起陣陣漣漪,不由得感嘆起來。
北極村的街道縱橫交錯,北極大街,黑龍江大街。。。。。。一個只有二百四十三戶人家,不到一千村民的小村莊,街道名稱卻十分大氣、霸氣。村民住宅與商業門店相映成輝,磚瓦平房與散落的“木刻楞”式小木屋爭彩斗艷。中國最北鄉政府,最北小學,最北最美郵局,最北客運站,最北供銷社。。。。。所有處在北極村的單位,都為自己冠上了中國最北的稱號。走在北極村的街道,你會深切的感受到這濃濃的“最北”的文化氣息和情結,自豪、愜意的心情油然而生。
最北郵局布置的溫馨雅致,充滿松木香的大廳里人頭攢動,人們簇擁在柜臺前購買印著北極風光的明信片,游客們只有一個目的,為了能蓋上那方祖國最北端,“北極村”郵局的郵戳,為遠方的親朋好友送上一份來自“最北”的最美好祝福,也為自己多年后留一個夢似得旅游念想和證明。最北郵局已經成為北極村必去的一個旅游景點。
“北極村第一家”,“最北人家”,。。。。。。令我膛目的是,村民極力為自己的宅院冠上醒目名號,這是在黃土高原農家所看不到的景象。當晚我們有幸住宿在北極村農家。北極村第二天觀日出的時間是三點二十四分,心里便有了些許企盼。凌晨二點多,同行的朋友就將我從夢中喚醒。極不情愿的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感覺始才躺下,也就是打了個盹的功夫。“月色溶溶夜,花陰寂寂春。”清晨的北極村宛如一個童話般靜謐的世界,遠山,農舍還沉睡在夢中,惟怕遺失了這靜謐的時光;獨享靜美的云朵,窺視著北極村安逸美麗的景色;身邊環繞的空氣中,流動著淡淡的香,煙波浩渺的黑龍江江水此刻也靜靜的流淌著,講述著自己的前世今生。
黑龍江岸邊已經有了一些早起觀日出的旅客。他們靜靜的面向對岸站著,舉著手機,照相機,準備一覽祖國最北端日出的壯觀景象,拍攝下這攝魂的瞬間。站在祖國最北的地方觀日出,那神情分明有一種神圣的儀式感,眉目間流露出驕傲自豪的情緒。對岸就是俄羅斯的阿穆爾州,蜿蜒起伏的山脈輪廓,聳立的樹木并收眼底,沉淪成一幅墨剪影。岸邊觀日出的人越來越多,人們目不轉睛,生怕錯過了這難得的美景。遺憾的是,由于云層的殷勤光顧,我們最終沒有與北極日出牽手。
向北,向北,再向北。
身處北極村,我們心頭纏繞著揮之不去的情結一一找北。繼續向北,探尋祖國的最北點,“北”,此刻在我們的心里昭示著特殊的分量和意義。是的,此刻的“北”,已不再是簡單的方向坐標。找著了北就有了方向,就有了目標,人生世事不再混渾濁濁。
叢林深處有一條木板搭成的路,小路蜿蜒曲折,四周景色麗人。行走在這木制的林間小道上,宛如行走在世外桃源。在我國最北端的廣場,綠茵茵的草地上,散布著形態各異的巨石,豎立的威武雄壯,臥著的渾厚豪氣。不同字體的“北”字就雕刻在這巨石上,形成了氣勢恢弘的“北”字碑林。走著看著,除了欣喜之情,回首遼闊美麗的江山,那一刻,似乎讓我對“北”的意義有了更深的理解。
找北,找北,找北,在神州最北的地方,讓我們一起尋找時代的北。
窮目獨一處,
尋春北字林。
雄雞昂首嘯,
日暮不遮云。
《五絕》《北字林》
北極村這個集神奇、古樸、美麗于一身的村落,竟讓我歡欣雀躍,神情若驚。遙望著一水之隔的異國他鄉,悠悠的黑龍江濤聲,恍然間把我拉回到那個孱弱的朝代,那方曾經的神州國土,如今成了他人的院落,不堪回味的恥辱,一幕幕如煙往事,令人浮想聯翩,我似乎聽到了歷史沉重的腳步聲。北極村外陽光輝映著“北陲哨所”四個莊嚴的大字,高高的瞭望塔像一個威武的武士聳立在江水畔,守衛著它腳下的每一寸土地。在雕刻著“北陲哨所”的巨石面前我肅然起敬,久久不愿離去。
一路尋北的綿綿情結,原是不應該終止在這里的。
北極村,可是我一路追逐風景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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