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兄文散文
粗覽族譜始知爾,舊夢重尋起相思。
兄弟緣來又散去,徒嘆一聲臘風里。
今日偶然有機會翻看族譜,才知真有個你,可以親切地叫你一聲“哥哥”嗎?哥哥!恕我冒昧吧,可是我真想大聲地喊一句——哥哥!這一聲在心底呼喚的“哥哥”,是我平生喊過的“哥哥”里最為親切地一次!因為,你原是我的親哥哥啊!唉,我知道這有些可笑,你早已消失于這個人世間,連一絲音容笑貌也沒有留下,現在談你,猶如在自言自語,甚或腦子迷亂一樣,可是我仍是忍不住地想呼喊一句“哥哥”,因為你真真切切來到過這個世界呢,因為我原本有個哥哥呢,因為我本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訴世人——我有個“哥哥”,我有個“哥哥”!我再也不是孤身一人,我有個親兄弟,打架時會有個兄弟照應,挫折時會有個長兄聽我訴苦,啊,哥哥呀!有個哥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而事實上,我真有個哥哥,這真是世間最令人驚奇的事!
可是,這一切終究注定是幻象了,上天好殘忍,讓我們今生做不成兄弟!我想,你的離去,父母親曾是多么地痛苦,天不靈地不應的感受,那是人世間最無助的一刻啊!我也終于至深刻地明白,父母親尤其是母親為何一直活得那么憂苦,這一段骨肉分離的慘痛經歷任誰都是難以承受之重!我為自己的后知后覺而慚愧,我更為自己曾經的單純、調皮和任性深深羞愧!我希望今后能以百倍的用心連同你那一份一起來回報父母,希冀能稍稍愈合他們曾經的心靈重創,也使我這顆不安的心稍稍得以寬慰。
我何德何能,能在你之后有幸成為父母的兒子,替代了本該是你做的事情,是我的霸道驅離了你嗎?如果這樣,我真愿意在你面前說一聲——對不起!如果真有這樣的機會多好啊,可是,還會有這樣的機會嗎?我簡直在說胡話夢語了!會有天堂嗎?天主會在那兒照顧你嗎?我從小到大都在信仰天主,可是此時此刻,我真擔心沒有天主啊!如果那樣,世間一切美好的寄托都將成空,那么我該何去何從,還有你,哥哥,你真的就消失了嗎?那此時此刻我給你寫下這些文字又代表什么呢?!世途漫漫,人生無奈,我本已放下,只希望最后的寄托——天堂,它是實實在在存在的,這份寄托真是傷不起啊,哥哥,你能告訴我,天堂存在嗎?你在天堂過得好嗎?你會在天堂祝福我、祝福我們的父母還有我們的姐妹嗎?
對不起,我真想哭,真想為你好好的哭一場!我真想哭我們這個人生,人生為何會有那么多地無助,我真想自己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去撫平世間一切哀傷,去拯救一切活在苦難里的人們。哥哥,我好無奈,我連你都已經忘了,我還有什么力量去拯救你!你看到我哭了嗎?你知道我的傷心嗎?此時夜深人靜,你能感受到我內心的凄苦嗎?可是,我能感受到你曾經絕望過,我能感受到你曾經對生的渴望卻無人能助你一臂之力的唉聲一嘆!我能理解,我能理解,哥哥,你不要傷心好嗎?或許天主對你有另外的安排,在我們眼里看來是痛苦的事,在天主那兒可能有截然不一樣的理解方式呢。哥哥,假若真有個天主,你現在就在天主的懷里,你能感受到這份世間人體會不到的'幸福,是這樣嗎?
以前我總模模糊糊地感覺到有個你,今日終于明白那是真的,畢竟那時你七歲,而我已經四歲,四歲孩童的記憶應該在隱約間了,難怪!有一個場景,在我的腦海里終于明白無誤地清晰起來了,在我們村子里的一棵樹下,你在小便,而我在你旁邊調皮地跑動著,你也似乎很會帶著我這個弟弟到處玩,你很愛我,我們的母親似乎一臉憂愁和某位大嬸在談你的事,可惜,那時我根本不明白你的事啊,即使明白又能如何呢?!啊,不說了吧,明白了這些,我的心也放下了,我也理解了自己,為什么一直以來總常常有迷糊的時候,現在我相信我的心已經洞然了,我會深深地把你記在心中,把你當作我生活的一個動力,我不單單為自己而活,我應該還有你的影子,把你我加在一塊來報答父母吧,忘記過去,忘記悲傷,重整我們的家庭,在天主的保佑下,活得快快樂樂的,活得健健康康的,一切安詳如意!
愿來生,我們一起生活在新天新地,再也沒有苦痛,再也沒有悲傷,再也不要忍受生離死別之痛!愿哥哥在天堂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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