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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宅院散文

時間:2021-05-22 19:13:06 散文雜文 我要投稿

冬日的宅院散文

  【宅屋炕頭熱火盆】

冬日的宅院散文

  山屯的隆冬,幾乎凝固了所有的流動,就是沒能凝固住“颼颼”作響的西北風。那西北風裹著徹骨的冰寒,刮得整個村落蜷縮了手腳,也刮得我家房宅的屋頂“喀喀”直叫。早晨,玻璃窗上結著厚厚的冰花。那冰花,分明是西北風留下的杰作,整個屋子里,冷得我們幾個孩兒們喘著的氣,就像火車噴蒸汽一般。躺在被窩里,被邊緊掩著脖子,心想著棉褲是冰涼的,棉襖也是冰涼的,要起來穿衣服真是打怵。

  貓在被窩里,我們最盼望的,就是在堂屋做早飯的母親,往屋子里端進那個暖洋洋的熱火盆來。那熱火盆里,盛著母親燒火做飯時生成的正紅的火炭。端進那個熱熱的火盆,母親就會按從小到大的順序,給我們幾個蜷縮在被窩里的孩兒們,烤那冰涼的棉襖。棉襖的里兒烤成熱熱的,母親就揭開我們的被窩,趁熱把棉襖披在我們光溜溜的身子上。于是,我們就在熱火盆的呵護下,一個一個的穿好了衣服。

  一個熱火盆,很快驅走了宅屋里所有的冷寂,烘活了童真的人氣。我們蹦跳著,幫母親疊被子,疊褥子,幫母親放桌子,撿碗筷。一切收拾停當后,母親就把放在宅屋地上的熱火盆,端到炕上來,坐在用玉米皮編成的圓墊上。火盆的火炭上,被母親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灶坑灰。母親說,那是為了讓熱火盆更長時間地散熱,保持宅屋的持續暖和。在熱火盆升起的溫度里,我們一家人舒適地圍坐在炕桌前,吃那熱氣騰騰的早飯。

  我們那個山屯里,幾乎家家都有熱火盆。熱火盆是數九寒天,山屯人的撲頭,山屯人的熱源。山屯里,家家的宅屋都有土炕。靠近堂屋鍋灶這邊叫炕頭,靠近山墻煙囪那邊叫炕梢。生火做飯,炕頭必然先熱起來。冬天,炕頭是宅屋里最讓人享受的地方。炕頭熱乎,坐著舒適,人們就自然而然地把熱火盆放在炕頭。

  一個屯里住著的左鄰右舍,冬閑之時沒啥事,互相串串門兒,圍坐在某一家的炕頭上,圍坐在同一個熱火盆的周邊,拉家常,嘮閑嗑,無形中增進了鄰里之間的感情。“來,炕頭坐。”“快,烤烤火。”宅屋的主人都很熱情。我感覺,寒冷的冬季,山屯的人家接人待物,缺點啥都行,就是缺不得放在炕頭的熱火盆。缺了熱火盆,就像缺少了宅屋主人的熱情一樣,氣氛也會變得冷冰寡寂。或許,這也是山屯人家家家都有熱火盆的緣故吧。

  火盆也叫泥火盆,大多是用黃泥參豬毛和烏拉草做成的。在我的眼里,我們那個山屯,做火盆最好的該是我的奶奶。她做的火盆,盆型標致,盆沿圓滑,厚度均勻,重量適當,美觀耐用。秋末冬出的季節,村里總會有人來找奶奶給他們做火盆。

  奶奶總是選取粘性較強的上等黃黏土作主料,然后適量參入一些烏拉草、草根和豬毛啥的作拉料,加水和成泥。奶奶像揣面似的,用雙手把泥揉勻,做成圓形餅狀。那泥餅,如小鍋蓋大小,中間部分稍厚一些。稍厚的,是作火盆的底兒。做好泥餅圓,奶奶就把它蓋在二號砂盆上做型,并把外表做光亮。山屯人使用的砂盆,分頂盆、大盆、二盆、三盆和小盆五個規格,二盆恰好做火盆的模具。幾天后,泥就在砂盆上曬干了,火盆就可以從砂盆上端下來。聽奶奶講,做火盆的關鍵在揉泥上,泥揉好了,火盆才結實。

  奶奶去世后,我的母親就把奶奶做火盆的手藝傳承下來。母親做的火盆,不比奶奶做的差。我們家的最后一個火盆,是十年前父母雙雙去世后,老宅易主的時候遺失的,再也找尋不到了。失去了,才想到它的珍貴,心里時常會涌動一種遺憾。我想,一個人,在生命的旅途中,對已經擁有的東西,一定要珍惜呵護,讓遺失和缺憾少些、再少些。

  山屯人,一直在創造中享受著天地的恩賜,也許,動的,靜的,生的,朽的,都是山屯人的財富之源。山屯人吃的、住的、用的,大多都是那雙粗糙的手創造的。大到房宅,房宅是用就地取材的山木搭架,用就地取材的泥石壘墻建起的。小到各種用具,有的是用石、木材料做的,有的是用荊條席篾編的。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山屯人懂得珍惜,懂得節省,或許,他們早就知道資源有限、許多資源又不能再生的道理,總會把山里和身邊資源用到極致。

  火盆熱不熱,熱的時間長些還是短些,全看火盆內炭火的質量。母親早晨起來做飯時,總會有目的地燒些木質較硬的干枝棍棒,也就是母親所說的那些抗燒的山柴。這些山柴燒后生成的'炭火,熱度高,熱的時間長。柞樹枝、楓樹枝、槐樹枝、梨樹枝和山洪沖下的荊條疙瘩,都是燒炭火的好材質。這些棍棒的東西,母親總是積攢得足足的,我們家的火盆越是嚴冬越火旺。

  熱火盆驅寒送暖,聯絡感情,還有其它奇妙的用途。我在我家六個兄弟姊妹中排行老大,九歲就開始割山柴供家里的灶火了。母親常常背著妹妹們,在火盆里埋上黏豆包,我扛著山柴回到家里的時候,母親就把燒得焦生生的黏豆包獎勵給我。重獎之下必有勇夫,我惟恐有負于母親的偏愛,第二天就越發干得起勁兒。家里一旦有哪個人趕不上飯時,母親就把做好的飯菜,盛在保溫性能好的砂盆里,坐在熱火盆上,可以長時間地保持飯菜熱乎。

  熱火盆還在母親給我們縫制衣服時派上用場。母親把烙鐵插在熱火盆里,燒到適當的溫度,母親就用烙鐵燙平衣服的皺褶。母親掌握烙鐵溫度的方式很特別,她把烙鐵在腮邊晃一晃,就知道烙鐵是不是達到了可以使用的溫度。我想,那是母親的經驗。那烙鐵,實際就是一個土熨斗,做工極其簡單,用一塊煙盒大小的山角鑄鐵,焊接一個長長的鐵把就成了。那種烙鐵,非得在熱火盆中燒熱才能用。

  【宅院里的土窖】

  遼西的山屯里,進入小雪、大雪的節氣,天兒干巴巴地冷。季節越深,天兒越鬧騰著讓人縮脖褪袖。凜凜的寒風中,山屯不遠不近的地方“嗚嗚”地呼嘯著,散落的房宅在瑟瑟地顫抖,似乎無力保護宅屋內的主人,以及那些有序或無序擺放著的物們。站在山洼的避風處,看見紛揚的飄雪過后,那房宅凍僵般殘喘著稀疏的炊煙,似乎癱趴在了冰冷的雪漠中。

  于是,那房宅堂屋里端坐著的水缸,受不了那一陣緊似一陣的寒賊的侵擾,內壁上無奈地結下了一層厚厚的冰圍子。那冰圍子,鐵一般地堅硬,刀砍不動,斧掀不動,錘鑿不動。那宅屋里,高桌子下膛碗架子摞扣著的藍邊飯碗,凝固成了一個碗坨子。那碗坨子,是刷碗時,沒控干碗縫之間的水做的禍,不用熱水去燙,甭想分開它們。那玻璃窗上的冰花,竟然神奇般不怕了太陽,從早到晚定格在窗面上。那一棵棵的“椰子樹”,那一片片的“白樺林”,也許是宅屋冬日里獨存的生機。

  這個世界,我最向往的,就是宅院里那四四方方、靜靜地臥著的土窖。土窖正用厚厚的覆蓋,保護著永恒的溫度,保護著各種顏色的新鮮,保護著無聲無息的生命,保護著宅院主人的希望。遼西的山屯里,幾乎家家的宅院都有這樣的土窖。土窖,也叫菜窖。個別的人家,也有把土窖挖在宅院之外的地方,但離宅院也是很近很近。

  有時我想,這土窖,應該是山屯人家的當院里,一個再平常不過的處所,無非就是一個用來儲菜、儲果的地方。可山屯所有宅院的主人卻都不這么看。在他們的眼里,這么一個僅在冬日里存在的不大不小的窩窟,似乎有一種特殊的價值。我感覺,在他們的言語中,這冬日的土窖,絕不單單是各家用來儲菜、儲果的地方,而是各家日子過得紅火不紅火、家主人有沒有過日子心的一種標志,一種象征。這土窖,真是不得了。

  我還隱隱約約地體悟到,這土窖,似乎更代表著山屯人的品格智慧,代表著山屯人的勤勞程度,代表著山屯人的求進精神。每年的冬初,不挖一個像樣的土窖,似乎等于沒有秋收,似乎等于一冬的生活沒了滋味、一冬的生活缺少了希望。我看見,山屯里所有的人家,對挖土窖的事都很上心,都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這一家唯恐落在那一家的后面,唯恐因挖不上土窖,讓人家指后梁脊,讓人家說東道西。

  每年立冬前,山屯里的天氣乍冷時,父親就在宅院內東園子種白菜的地里,親手挖一個一人多深、一間房大小的土窖。土窖在嚴冬之時,對于瓜果蔬菜來說,就是舒適的宅屋。我感覺,父親挖一個土窖,過程很簡單,只一把尖鍬足矣。土質瘠薄的地方,第一次挖生茬,往往石頭較多,就要多費些時間,多耗些力氣。第二年以后,在原窩兒上挖窖,自然省勁多了。挖土窖講究方正。土窖內廓要方方正正,土窖外形也要方方正正。整個土窖,用各種粗細適當的木桿作搪梁,用成捆的秫秸鋪在搪梁上作隔離保溫層,用挖窖堂時揚出的沙土壓頂防風雪。

  我家宅屋的東邊,有兩棵已經進入盛果期的梨樹,一棵是甜梨樹,一棵是酸梨樹。兩棵梨樹似乎很懂事,與我們家似乎很有感情,每年都要結不少的果子。摘下來的果子,冬天必須放在菜窖里儲藏。為了儲藏好摘下來的果子,父親要事先把準備好的用荊條編成的圓囤子,放進挖好的窖堂內,然后再給土窖上棚蓋土。

  挖土窖雖是不太復雜的活,可也有講究的細節。上棚蓋土時,父親在土窖的南邊,留一個酒瓶粗的通氣口。那個通氣口,就是用來調節窖內溫度的開關。窖內溫度高時,打開通氣口,窖內溫度低時,封閉通氣口。父親在調節溫度上很有經驗,窖內始終保持適宜的溫度,儲藏在窖內的蔬菜和水果,鮮而不凍,鮮而不爛。在菜窖的北邊,父親要留一個大小適宜、造型方正的窖口。窖口用黃泥磨光滑,家里人上下窖取東西時,很是方便。

  土窖的生命歷程,僅有四個月左右的時間。從冬季的小雪節氣,到第二年的清明節氣。清明時,山屯里的人家,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把土窖扒掉。扒窖騰出的地方,已經合計好了要種黃瓜豆角、要栽茄子辣椒啥的。土窖的生命歷程雖短,但它在有限的時間里,卻從不閑著,始終在盡職盡責地存儲著宅院主人的大大小小,儲存著宅院主人的紅紅綠綠。

  為了冬日土窖里的豐腴,父母從春天開始,就不停地搗動著粒粒和秧秧們,不停地折騰工具家什“叮當”作響,不停地使著汗水滋潤著腳下的土地,不停地構思著和創造著能進入土窖的多彩內容。我們幾個漸漸與土窖產生深厚感情的孩子們,也用雙手、用腳步配合著父母,幫襯著父母去收獲清脆,去收獲蔥綠,去收獲甘甜,去收獲未來儲藏在土窖里的滋味。

  到了小雪土窖迎納主人的時候,我們這些盼了一大年的孩兒們,興奮得腆著肚子來回地跑,屁顛屁顛地把抱著的和挎著的,身著漂亮外衣的各種物寶寶們,送入土窖的溫暖之中。水果裝滿了一囤子,白菜擺成了一綹子,羅卜堆起了一摞子,倭瓜排成了一趟子……那土窖里,除了過道,沒有一點閑地方。望著宅院里那方方正正的土窖,父母在笑,我們這些孩兒們更在笑。

  【熱氣騰騰黏豆包】

  黏豆包這東西,遼西的山屯人,最知道它的成色,它的味道。山屯里幾乎所有的人家,都要搶在農歷大年前完成淘米、殺豬、做豆腐之類的年活兒。有的豬可以不殺,有的豆腐可以不做,但這米必須淘。淘米,就是淘黏米蒸黏豆包。

  我們那個山屯里,到了隆冬時節,家家的早餐,幾乎都是清一色的餾黏豆包。餾黏豆包時,先把鍋底的湯菜料配好。那湯菜料,不是酸菜絲,就是咸菜絲,要不就是白菜絲、蘿卜絲。配好了湯菜料,就把秫稈平屜,端坐在菜鍋里,黏豆包均勻擺放在秫稈平屜上。有時不用秫秸平屜,只用一個大小合適、也用秫稈做成的鍋圈,直接把黏豆包,沿著鍋圈貼靠在鍋幫上。用秫稈鍋圈餾黏豆包,烙得焦黃的那一層,很是勁道,味道又特殊的香。

  山屯人家,一大早的飯菜,就是這樣簡單地一鍋出來了。那熱氣騰騰的黏豆包,那熱氣騰騰的菜湯,不需等待,就把有些冷寂的宅屋,也烘個熱氣騰騰。熱氣騰騰的流動,驅趕著冰冷的沉寂,宅屋里立馬涌動開活躍的氣息。一大家子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甚或幾世同堂地圍坐在炕桌邊,咬一口黏豆包,吃一塊咸菜瓜子,喝一口菜湯……山屯人恬靜地享受著農院里所特有的津津有味的生活。

  老家那個山屯,是缺糧的地方。可山屯人用頭腦里的聰慧,全力抵擋著缺糧帶來的饑腸轆轆。嚴冬季節,山屯里農事清閑,而且夜長晝短。于是,各家各戶一天只吃早、晚兩頓飯。這少吃一頓,無形中就節省了糧食。早晨這一頓,是關鍵的一頓。吃黏豆包,是最好的安排。山屯人的說法,叫吃黏豆包抗餓。長大了才知道,黏食不好消化,不好消化,就自然不會有饑餓感。

  蒸黏豆包時,要先準備好足夠的燒柴。這種燒柴,質地越硬越好。質地越硬,釋放出的熱量越大。我從九歲開始,就早早地承擔起了為蒸黏豆包準備燒柴的任務。剛一入冬,我就與屯里的“{發小”們,到一個個的山溝里,去割落了葉的荊條。荊條這東西,割下來就能燒,而且火苗旺,又經燒。山屯里,家家都要燒山柴,每次出去割荊條,都要走很遠很遠的山路,很有一些人窮山也窮的味道。等到了天寒地凍可以淘米蒸黏豆包的時候,我割的荊條,也已經堆成了垛,夠蒸黏豆包時燒了。

  山屯人淘米,多為大黃米、小黃米和黏秫米。大黃米是用糜子磨成的,小黃米是用黏谷磨成的,黏秫米是用黏高粱磨成的。淘米之前,要進行抽樣碾面試包。母親說,碾面試包,是為了掌握米的黏度,確定兌進玉米面的比例。黏度好一點的米,就多兌些玉米面,差一點的米,就少兌些玉米面。

  我們那個山屯里,原來沒有糧米加工廠。二十幾戶人家,要到村子西頭的碾道,排著隊等候推碾子碾米篩面。那幾天,是山屯碾道人氣最旺的日子。碾米篩面時,篩籮子、笸籮、簸箕……樣樣得用上。我感覺,干碾米篩面這活計,最苦最累的,該是轉圈拉碾砣的那頭生產隊的小毛驢。小毛驢累得卸下來的時候,就得人來打替班,那才叫真的推碾子。村子里有了糧米加工廠后,磨面就簡單多了。

  和面這道工序很有講究。水溫的程度以有燙手感為宜。把按比例兌好的黏米與玉米的混合面,倒進一個大笸籮里,在面中挖一個坑,倒進適量的水,就使搟面杖攪和均勻。攪均多少,就往事先準備好的大缸里捧進多少。大缸要擺放在宅屋的炕頭。炕頭的溫度高,有利于面的及早發酵。面和好了,要邊發酵邊揣面,使整缸的面都發酵均勻。

  好吃的黏豆包,一大部分因素在豆餡上。豆餡一般有爬豆的,有小豆的,有綠豆的。我喜歡吃甜食,我家蒸黏豆包時,常常央求母親在豆餡里加些糖精。吃那種用糖精拌豆餡的黏豆包,感覺又甜又美。我還喜歡家嬸用菜餡包的黏豆包。我想,這樣的黏豆包,應該叫“黏菜包”準確些。

  我們那個山屯里,數我們家的人口多。人口多,年年淘的米就多。到蒸黏豆包的那天,母親總會請來家姑和家嬸幫著包黏豆包。豆包蒸起來就是十幾鍋甚至超過二十幾鍋,常常一蒸就是一整天,或一整夜。大人包豆包,小孩貼豆包底葉。最好的豆包底葉是蘇子葉,其次是片刀豆角葉,還可以用家杏葉作底葉。

  蒸黏豆包的那天,母親會從房頂上的秫稈窩窩里,掏出凍酸梨。那凍酸梨,是秋天時母親送上房頂的,都是下梨時摔壞的破梨。母親用涼水把凍酸梨泡在砂盆里,不需多大的功夫,輕輕敲去結在酸梨外表的冰層,大家就你一個我一個地吃起來。那種酸甜適口的味道,真是既提了精神,又飽了口福。有了凍酸梨的誘惑,我總盼著蒸黏豆包時刻的到來。

  許多許多年,我都在家里蒸黏豆包的工序中,承擔著多種勞動。把包好的黏豆包整齊地擺到平屜上,蹲在灶坑門燒火并掌握蒸每一鍋所用時間,把蒸好的黏豆包從平屜上撿到秫稈簾子上,把凍好的黏豆包撿到笸籮里……驕傲的是,我樣樣都能做得很出色,很少出現破損的豆包。

  我家每年多淘米,除了人口多的因素外,另一個原因,就是母親年年要給家住城里的姑姑,還有其他親戚、朋友啥的,送一些黏豆包。你三十,他五十,份多,量自然就大。我們家離青年點近,就隔張四爺家一棟房子,父親又是生產大隊的會計,青年點上的叔叔和姑姑們,經常來我們家吃黏豆包。也許是黏豆包的情緣,我至今還與老青年點的部分叔叔和姑姑們有著聯系。其實,母親又何嘗只是在送黏豆包,她是在送一份掛念、一份親和、一份友善、一份聯絡、一份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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