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餐,童年的記憶的散文
農家孩子的野餐,一點也不比城里孩子的野餐差,而且更有風味。
秋分過了,地里的莊稼已不多。豆子蒼了葉,早熟的都落葉了。紅薯也在根部周圍拱起一個大土墩,土墩還裂開幾道口子;有的紅薯還長出地面,成了露頭青。這說明黃豆紅薯都要成熟了。
在割草的空閑,或在看莊稼的當兒,幾個小伙伴湊到一起,附耳一嘀咕,就想出新的花招來:燒毛豆和紅薯吃,來一頓野餐。
說干就干,不分是誰家的地,單撿好的采。有的從自家地里薅來一抱豆棵;有的從自家地里挖出七八塊紅薯;有的從地里劃拉來豆葉和干草。選一個合適的地方,就開始做起野餐來。
先燒毛豆,把斗棵架在豆葉和干草上,點火!從褂兜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火柴,哧啦一聲劃著,熊熊的火苗裹著濃煙烘烘地竄起來,很快豆棵也被引著,燒得畢畢剝剝地響。不一會兒,豆棵燒塌了架,豆莢裂開了嘴,便用樹枝撥拉著,讓柴草燒盡。看看明火熄了,脫下小褂當扇子,把還帶著火星的灰燼扇跑,燒得半拉子熟的豆莢和金黃的豆粒便呈現在眼前。小伙伴們一窩蜂般圍上來,撿起豆粒,顧不上燙手和燙嘴,一個接一個地往嘴里填,更顧不得豆上手上的`灰都粘在嘴上了。
毛豆吃完了,開始燒紅薯。
抱來的紅薯都是漫長塊,粗徑的、大塊的紅薯很難燒熟,圓溜蛋更不行。看準風向,用鐵锨挖一個長方形的窯子;窯門處挖個斜坡,窯門要朝著風口,把紅薯橫擔在窯子沿上。窯子里填上豆葉干草,點著火,火苗便從紅薯縫隙中冒出來。不用多大會兒,看看朝火的一面紅薯被烤糊皮了,再翻過來烤另一面。過一會兒,用手一捏,紅薯發軟了,便把紅薯推到窯子里,用腳把窯子踹塌,讓兩邊的熱土埋在紅薯上,再用腳在上面踩一踩,嚴嚴實實地把紅薯悶起來。
大約悶十多分鐘,再扒出來,一人拿一塊,剝開焦糊的皮,露出黃白色的瓤,散發出縷縷香味,直吃得滿嘴滿鼻子都是灰,一個個成了黑嘴鼬。用褂袖子一擦,人人鼓腹而歌,心滿意足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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