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賞槐花的母親散文
又是一個槐花飄香的季節！銀鈴般的青澀，掛在家門前的槐樹上，用馨香叩響春日的心門。而母親總錯過賞槐花的日子！又一次住進了醫院，記不清這是母親第幾次住進醫院，也記不清家鄉的槐花開了多少次，只記得母親跟死神擦肩，都是在這個槐花飄香的季節里……
當家鄉的春色用趕早的步伐，踏在這個山嶺低坡的土地上，耳畔就會聽到那首唱滿溝壑的沂蒙山小調，在低矮的草房上親吻！那是母親用年輕時的聲音唱響在我的童年！唱響家門前那條流淌的小河，河水胖了又瘦了，在四季中變換著我們的故事！可母親的笑容依然爽朗明快，喚醒童年的苦澀，雖然童年離我遠去！而眼前母親的呻吟總在病魔的摧殘下，變的蒼老，我偎依在母親的病床前，想起了久遠的往事…
記得三年前的母親，身體還是那樣健朗，整天惦記著山里的土地跟四季中的糧倉，也許是那個年代讓她有了一份擔心與饑荒，填不滿我們姊妹的肚皮，整天徜徉在田間地頭，用母親偉大的胸襟守護著土地跟子女，這是母愛的天性也是母親的善良。跟沂蒙山的土地一樣，干枯稀薄的土壤，養育了母親的性格！也孕育了我們這代人的樸實無華的'風格！母親跟父親永遠是一對搭檔，不管上山看護土地還是趕集上店，都有母親年輕時的背影！在鄉間小道上行走，那充滿年輕時的模樣，刻在我的心田，永遠是硬朗健壯的身板，扛過大山，淌過山河，留下母親年輕時的身影！喚醒我兒時的夢鄉，永遠留在我的心田。陪我踏過四季！繞過山梁都會有母親年輕時喊破蒼穹的嗓門，在田埂中回蕩。
幾天前母親老跟我說：“頭又犯暈了，得有時間去沖沖血管，就是今年的天氣太冷，等天氣暖和了，我們再去吧!”母親整天自言自語的跟我們嘮叨，我也沒有感覺到母親的病又加重了，只有在小門診里打幾天針就會變好，因為這是老毛病了。等過了清明，天氣逐漸變暖，我就催促母親去打針，等在門診里打了七天，母親感覺到有了好轉，也讓我們這些做兒女的放心了，“母親在家就在。”可回家沒過幾天母親就跟姐姐打電話說，“頭又犯暈了，讓我有時間再回家去看看，”我還跟姐姐狡辯了很多，關于母親打完針好轉的事！等我回去以后，看到母親的臉色，感覺到母親痛苦的呻吟伴著疼痛的表情！讓我心里說不出的難過，因為病魔的手臂隨時可以把我的母親帶走，這是三年前醫生的忠告，也是堅強的母親，用毅力戰勝了潛伏在身體里的病變。當我們把母親送去醫院的途中！那一聲聲呻吟的痛，纏繞著母親的軀體！因為母親暈車的緣故，讓病情更加的嚴重，在路上碰到一位好心的大哥，用電動三輪車把母親送進了醫院，看到母親坐在電動車上的呻吟！讓我的心在滴血，淚水打濕了眼角，感覺這個春天的風很冷很冷…
進了醫院的大門，那位大哥幫我把母親抬下來，然后我掏出錢來感謝他。而這位好心人，沒要這份救母親的錢，只有催促我快點去看醫生吧！然后就匆匆地消失在醫院的大門口，一份感激之情埋在心底。然后背起母親比我還重的身體！爬上了樓梯，氣喘噓噓的去找醫生，等做完XT，病痛還在纏繞母親的身體！看著母親蒼老的容顏，讓病魔折騰的模樣！心里又是害怕又是著急，等結果出來以后，知道母親這次病變的緣由，還是腦梗的突發癥狀，沒有其它的病變，住幾天院就會好轉，等辦好住院手續，掛上了輸液，母親才算平靜的躺在病床上安靜了。看到母親那憔悴的臉龐，仿佛看到彷徨與悲痛，潛伏在母親的心身里，等待母親脆弱的瞬間！隨時可以從我身邊帶走年邁的母愛。
耳畔間響起母親經常說的一句話：“我沒有娘，知道沒有娘的辛苦跟酸楚。”母親因為從小沒有得到母愛的呵護！對我們姊妹幾個，永遠是那樣的嚴歷跟寬容。姥姥去世的早，在母親的記憶里是住在姑姑同姨家過日子，吃百家飯長大的母親，永遠徜徉在那個歷經滄桑的年月里，沒有吃上一頓飽飯，永遠是吃上頓沒有下頓的日子，刻在母親兒時的記憶里，在那不識字的天空里，涂抹自己苦難的童年!母親的童年在另一篇散文母親中寫過從十六歲來做父親的團圓媳婦，也品嘗到奶奶帶給母親的心酸，總記得兒時奶奶說：“堅決不良填三嫂。”這句話到現在我們也沒有讀懂奶奶那時對母親的偏見，是到哪個程度！我沒有讀懂！也沒有去問母親，因為從母親偷偷地哭泣中，感覺到奶奶說的那句話，傷害了母親的自尊心，這是對一個從小沒有娘親的團圓媳婦的侮辱，可沒有人去為母親爭辯！因為在這個大家庭里，沒有清理之爭，也沒有對與錯的對比，母親還是默默地照顧偏癱的奶奶，做一位孝字當頭的好兒媳婦，在那苦難的年月里，用自己節省的一點糧食！為奶奶包一頓白面餃子，讓奶奶改善一下伙食。這也是母親該做的一件事！雖然歲月是艱苦的，可在母親忙碌的心影里，永遠是那樣的充實富有。
我們生活在母愛溫暖的陽光下，自由自在的飛翔！在母親寬大的胸襟下飽嘗幸福。那慈母般的情懷！孕育了兒女的心生。現在母親老了，沒有年輕時的忙碌！沒有烏黑的發髻，也沒有爽朗的笑容，洋溢在家的角落。我守在母親的病床前，看著讓歲月渲染的銀絲，稀疏的俯視著斑駁的滄桑，感覺到的蒼老，在母親八十高齡的臉上浮現。看著點滴腐蝕在干癟的血管上，在尋覓甚么？我也在巡視著母親的臉色，同守護著門前那顆掛滿風鈴的槐樹一樣！搖曳著槐花的味道!等母親回去品嘗馨香！在夏日的風里彈起母愛的鈴聲，淡淡地很美！陪伴我的母親在睡意中，發出微微的呻吟……
2016.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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