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謠散文
清脆炸響深秋蔚藍的天空,暴雨躲進沉重的云層,隆隆的車輪碾過汗水河流,碾碎的是時間、時間心酸的空靈,碾碎的是空間、空間曠古絕倫的蒼穹,碾不碎,碾不碎的卻是皺紋一樣田壟上古銅色微笑的面容。
掉進歷史溝壑里的長鞭,今天,在我耳鼓膜發出震古爍今的幽幽長聲。這長聲,帶著茂密風云席卷蒼茫大地;這長聲,帶著厚重雷雨震顫北方天空;這長聲,帶著墾荒民眾開天辟地的口號;這長聲,帶著不朽民族改天換地的鏗鏘筋骨翻滾無盡波濤的千古幽冥。
長鞭輕音曾經牽趕踏碎飛燕和鮮花馨魂的紅鬃烈馬,拉動載滿堆積如山豐收果實的車輪,脆響的音韻里爆發爽朗的喜慶笑聲。
世上聲音千萬種,每一種聲音都有自己自命不凡的律譜,而田壟的阡陌間,金秋奏響的合唱里,我唯對悠揚的鞭聲情有獨鐘!
頂在頭上的喜悅
民居低矮的堿土房上晾曬金黃的豐收,金黃色與陽光相親相抱,耀眼的金光巧取豪奪視線,合二為一彰顯又一年笑聲滿滿的收成。
不說汗珠流過脊背滾滾的濤聲;不說汗珠劃破空氣悲憐的長鳴;不說汗珠掉落土地酸澀沉悶的苦雨凄風。
心花怒放的雙眼,把汗水艱辛忘記得干干凈凈。雙眼中只有金黃色的喜悅,只有金黃色的激動,只有金黃色燦爛的光明。
一粒收獲,就是一顆激情萬種的汗珠;一粒收獲,就是一溪夏日帶雨而來的云層;一粒收獲,就是一泓光明璀璨的霞影;一粒收獲,就是一畦在秋風中搖曳合不攏嘴的喜慶心情。
歡慶的節奏不用鑼鼓,我這些淳樸的鄉親,把這熱血沸騰的激情頂在頂禮膜拜的頭頂。
金山
大豆沖破莢殼,爆響激蕩喜悅,一路歡跳著奔來。他們跳著達斡爾人的淳樸、鄂倫春人的憨厚、赫哲人的忠貞。從舞蹈的腳步和天籟般的旋律里,匯聚成巧奪天工的大軍,白云聽見了,清風聽見了,小草聽見了,綠葉聽見了,就連空中飛過的天鵝和大雁也聽見了,它們聽見了陽光對黑土地的恩賜,聽見了陽光對勤勞農民的恩賜。
一座金山連接一座金山,山山相連綿延不斷,空中俯視,宛如北國大地上又增加了一道道連綿不斷的群山。與大小興安嶺并肩比翼,共大小興安嶺把寶藏奉獻。
金山堆起了汗珠的豐收,金山堆起了淚珠的辛苦,金山堆起了汗水的歡笑,金山堆起了歡欣鼓舞的喜慶笑臉。
你沒看見,揮舞掃帚清掃雜質的手臂,宛如伴著節拍瀟灑自然;你沒看見,揚動板鍬攢斂豆堆的雙手,酷似達賚湖舞蹈的天鵝翅羽;你沒看見,呼嘯轟趕麻雀撅嘴的'哨音,哪里是口哨,分明是一曲震蕩山河的嘹亮歌聲。
青鳥阻路
翻飛鳴叫的身影,按耐不住俯瞰大地搖蕩的歡慶,哪位發出一聲號令,全體從樹梢飛下,翅膀掠過風梢,尾羽煽起田壟的波濤,歡叫聲歌喉嘹亮,唱一曲富饒豐美的小康音調。
當滿載而歸的糧車駛過,這些放蕩不羈的鳥兒,炮彈一樣轟炸道路,它們不是為漫步,也不是為賽跑,更不是為競選首腦投票。它們沖到路上,熟練地運用尖喙,代替眼睛尋找,是為了幫助農民把遺失的豆谷收獲,裝滿鼓鼓的嗉囊,帶枝干間巢穴孝敬衰弱的二老。
都說這種鳥是鳥類群體中智慧最高,它們聰慧的智商像海洋一樣不可估量大小。
每每阻擋車輪前進速度,“嘎嘎”叫聲,宛如對踐踏糧食馬蹄發出的嚴重警告。農民喜歡它們飛來爭搶,有它們的爭搶,金星就會高照,房舍不會在風雨中飄搖,就說明阡陌桑田間有豐收金黃的捷報。
黑頭發的黑
別說泥土無情,成年累月不見一絲笑容,這些泥土不善言表,每一份情感都深深藏進心臟深處;每一份情感都通過植物根須輸送到豐滿的果實里;每一份情感都將綻放在汗水流盡的農民臉上;每一份情感都激情澎湃在田間勞作者的胸中。
這種黑,能讓干枯欲竭的秧苗,生長成茁壯肥美;這種黑,能哺育骨瘦如柴的兒郎,讓他們膀大腰圓;這種黑,能滋潤風情萬種的廣袤森林,看他們枝繁葉茂鋪展避暑的濃陰;這種黑,是這片土地的象征,象征永生永世繁茂不息。
我們滿頭的黑發,就是源于這片土地,是土地的情愫灌溉我們祖祖輩輩耕耘、播種、除草、收獲的腳印,所以才有項上顱頂濃茂黑油油奇跡。
黑色是本源,黑色是根基,黑色是勤勞,黑色是一代接一代勤奮勞作記錄史實的履歷。
三江攜手
你從山林間奔來,他自平原上跑到,我由國境線抵達,三條潛在能量的激情不約而同地來這里匯聚,匯聚成奇彩畫面,匯聚成千古詩詞,匯聚成振聾發聵的樂章。
浩浩蕩蕩凝聚春夏秋冬風花雪月華彩,縷縷情懷,與丹霞彤云揮舞七彩綢緞,伴鄉音的波濤吟誦茂盛濃郁的詩篇,陣陣音韻激情飛揚,春花俊美,夏雨柔綿,秋月閃亮,冬雪鏗鏘。
東方第一哨,“華夏東極”名揚四海,鮮艷而驕傲的國旗,在這里迎接祖國最早的朝陽,云層間噴薄萬縷金色霞光,光彩掃清黑夜阻擋,披荊斬棘般獨攬九天。
三條大江浩浩蕩蕩,個個精神抖擻,神采飛揚:黑龍江揚須探爪,清吟滾滾波濤,搖頭晃腦,氣宇激昂崢嶸鱗角。松花江濃妝淡抹,對鏡回避梳妝,涂染脂紅,裊娜翩躚彩綢浪漫,烏蘇里江筋骨爆響,捧出沼澤景觀,地球肺臟,奉獻濃郁氧氣能量。
使勁渾身解數,三條大江如椽大筆傾注全部財富書寫千秋頌,為東北平原綠毯圈點錦上添花,造就世世代代天籟之音源遠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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