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信散文
一、
大廚走了,二廚升了。我接下了二廚的工作。
蛋炒飯,一直是這食堂的主打經營之一。鑒于我有多年的后廚工作經驗,這份工作對我來說只是輕車熟路。看著我拿著炒勺敏捷地輕送輕拉的翻炒姿勢,老板露出驚詫的笑臉。隔天下班后老板單獨對我說“你給找倆員工,一個替你原來的工作,一個上外臺和你一起涼熱菜配合。放心干吧,工資不能和大廚相比,但絕對給你加薪水。”也許是慣于信賴別人,所以我當時沒問太多,只是卯足了勁頭來做好每一天的工作。
適逢酷暑,為了贏得老板信賴的目光而可以不愧所謂的“增加薪水”。我主動提議了加涼減熱的菜系管理,為了迎合那些來自五湖四海的農民工的口味,我主動承當起了北方人手搟面多味化的改善,利用可利用的時間,為那些來自云貴川的農民工調制麻辣泡菜,拓寬南北口味面積,為食堂贏取更多的客源。色相味俱全的熱炒面,清爽可口又勁道的涼拌面,酸辣適當的泡菜香,清淡營養的小涼拌……無不吸引著那些想念家鄉味道的農民工。看著桌上的光盤,看著客人滿意的目光,縱然勞累,為了一份承諾也微笑著面對每一天工作十五個小時的生活。
終于發工資了,勞累一個月的同事們個個神采飛揚。我也一樣,只是默默掩飾起心里一些不曾質疑的期許。從老板手里接過那沓沾滿汗水的票子的同時。順便瞟一眼工資單,無需細數就明白工資根本還是上個月的原數,心里掠過一絲質疑卻沒多語。下班了,私下找到老板。老板說“漲工資的事我說過嗎?”曾經許下的承諾,居然在兌現的日子里佯裝忘記。面對那雙失信于人卻依然如此鎮定的眼睛,我的心情怪怪的,我很無語。其實,也不在乎錢漲多漲少,不可思議的是“老板”如此簡了的來面對自己輕許員工的一份承諾。
我新找來的同事辭職了。一個月的日子,一直從事會計工作的她始終沒能等到老板安排去外臺賣菜,而是堅守著后廚最苦最累的崗位。她說這一個月的日子,其實挑戰的是自己,因為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一天工作十五個小時的生活,所以就算累得腰酸背痛,也干滿一個月。不為別的,只為是信守著一份自約的諾言。走的那天,老板又對她說“留下吧,后廚太累你可以去外臺賣菜。”同事笑著搖搖頭還是執意要走,微笑中的表情里摻雜著幾分不再信任的笑意。隱隱記得有人說過:再多的承諾,不去實現也是謊言。看著我手里的工資,看著同事堅定的意念,我也辭職了,不為別的,只為那份被老板遺忘的諾言。我不知道誠信和守諾在一個生意人的心里居然會如此的廉價,廉價到一種默然的表情就能掩蓋得起。
二、
拖著沉重的行李,離開了這座城市的邊緣。走出地鐵站的那一刻,心,很茫然。不知何處才可安置這片薄涼的心境。“咕嚕嚕”的響聲震醒了恍惚中的心緒。無論前方的路怎么走,肚子總該是填飽的。早市里的吆喝一聲壓過一聲,“豆漿茶蛋豆腐腦”,“煎餅果子炸油條”,“混沌餃子小籠包”“香腸灌餅大發糕”……每一個攤子的吆喝都在不斷的挑高我腸鳴的音調。揀最近的一家小鋪坐下,我要了一碗鐘愛的酸辣面。小鋪的生意做的很火,來吃東西的人絡繹不絕。“酸辣粉、拌涼皮、烤冷面……”小鋪老板一直沒停手的'忙乎著。靜靜的坐在靠里的角落,吃完碗里最后一根面條,我拿出二十元錢。小鋪老板沒停手里的活,只是面帶笑容的看著我說“妹子,酸辣面六塊錢。剩下的錢你自己在錢盒子里找回”。錢盒子放在小鋪最靠前的地方,此時的我才發現其實好多人都是買完早點自己在錢盒子里找補零錢。小鋪老板看我詫異的眼神又笑著說“沒關系,我們一直都是這樣的,不光我家,其他人家鋪子都如此。多年來,誠信,一直是我們這些小食鋪最好的口碑”。
我也學著別人,放下手里的二十元人民幣在盒子里,找回了十四塊錢人民幣。揮揮手,帶著老板信任的目光向前方的小鋪走去……確實,沿街一里,每一家小鋪的錢盒都放在顯眼之位。顯然,“誠信”在這條小街早已形成一線風景。猶如路邊那些別致的花木,雖然平凡卻絢爛并美化著這個城市的這條小街。摸摸口袋里找回的十四塊錢,我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那些傳來聲聲吆喝的小食鋪,不禁心生一念——或許有一天我也會有個自己的小鋪,在某條小街或者某個路口,也擺上一個自找零錢的錢盒,也邊忙碌著邊大聲的吆喝“健康營養蛋炒飯,麻辣土豆碗碗香,蔥花肉餡烤燒餅,喜迎賓客來品嘗……”我喜歡這種吆喝,只因我看重誠信如花的那種美麗!我也由衷的希望這種誠信之花在這個世界永遠盛開,美麗著每一個人,美麗著每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