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快樂散文

時間：2021-05-20 11:45:12 散文雜文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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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快樂散文

　　凡是凡夫俗子，都不能脫俗，而我又屬于最俗的一類。婚后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要一個兒子。第一件事，就是虛擬兒子的畫像，聰明、健康、活潑可愛。我從事著藍天底下最光輝的事業(yè)——教師，我的兒子要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談吐文雅的大學生，孝敬父母的乖兒子。那麼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媽媽。

無法快樂散文

　　然而，事與愿違，女兒出生了，她好象知道沒有幫媽媽似的，特別乖巧、聽話、可愛，但這絲毫不能彌補我想得到兒子的缺憾。雖然那時生育限制極嚴，我還是冒天下之不韙，得到了我想要的兒子，如愿以償?shù)母杏X使我快樂無比。

　　隨著時間的推移，兒子如今已經(jīng)十八歲了，每每和人聊起兒子這個話題，我卻無法輕松，更無法快樂，并常常有一種失敗感使我蒙羞，使我從事的職業(yè)蒙羞，雖然在那個年代，我沒有條件，也不可能接受正規(guī)系統(tǒng)師范專業(yè)的教育，根本不了解什么教育學、心理學，我只是憑一個母親的本能去探討、去研究，去傳統(tǒng)的教育兒子，但我們不能原諒自己，我不能不懊悔地說，兒子，我不應(yīng)該擁有你，因為到現(xiàn)在，我都無法讀懂你，無法走進你的心靈，無法使你和我真誠的溝通。

　　兒子小時侯體弱多病，生了一頭黃水瘡，這可忙壞了他的奶奶、姑姑和我這個媽媽，天天用藥水洗頭，尋醫(yī)生打針，并按時服藥，使我除上班之外毫無空閑時間，當時已五歲的女兒交給在百里之外教書的父親照管，這一切并不影響當母親的心情。因為困難是暫時的，前途是光明的。而這個光明的前途時刻在召喚這我，雖然辛苦，但我仍然是快樂的。

　　而以后的日子，我卻無法快樂。

　　兒子慢慢會走了，會說話了，到了該啟蒙教育的年齡了。兒子卻拖著鼻涕，一臉不情愿的樣子。他的鼻涕，任你給他多少手帕，他都記不住用，并且一用必然會丟。我買來了幼兒識字圖書，開始了教育兒子萬里長征的第一步，當我一手拿著兒子愛吃的糖果讓他學數(shù)數(shù)，并明確告訴他數(shù)完后糖果歸他。而平時貪吃的兒子竟然毫不動心，千呼萬喚也不來數(shù)，我愕然，兒子難道天性不喜歡讀書嗎。啟蒙教育在艱難的繼續(xù)著，我的心也變得沉重了起來。

　　九零年，我們夫妻結(jié)束了兩地分居的日子，丈夫從外地調(diào)回離城四十里外的鄉(xiāng)鎮(zhèn)工作。我也調(diào)進離縣城七里以外的一所學校教書。我們的家也隨著搬到了縣城里。女兒上五年級，兒子也應(yīng)該上學前班了，由于我同時無法帶兩個孩子去七里之外的學校讀書，只好將兒子托付給妹妹照管，開學剛過一個星期，妹妹便捎話告知，兒子一送學校就又哭又鬧，剛送去他又跑回來，并賴著不去，妹妹及妹夫好話說盡，就是不聽，帶著強烈地失望，將兒子狠狠訓(xùn)斥了一頓，并在小屁股上扇了幾下，小家伙被媽媽的威嚴嚇住了，委屈地順從了，去了學校。從此以后，很少逃學，但這一學期，語文得了3分，數(shù)學未考。

　　形勢嚴峻，丈夫不得不想方設(shè)法調(diào)回了縣城，承擔女兒轉(zhuǎn)學并上下學接送任務(wù)，而我則把兒子接回了身邊，親自承擔起了教子任務(wù)。課堂上不斷去查看，課后手把手的練習，每天的功課都是在嚴格控制下完成的，周而復(fù)始，不敢松懈，一學期下來，期末考試，語文70分，數(shù)學竟得了90分，我也終于松了口氣。即將破滅的希望又慢慢恢復(fù)到全部，對一個母親來說，還有什麼能比孩子學習上的好成績讓人快樂呢。

　　然而快樂的日子并沒有持續(xù)多久，隨著年齡的增加，兒子不交作業(yè)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幾乎每天都有代課老師告訴我說，你兒子沒有完成作業(yè)，叫來一問，不說。不由人大發(fā)脾氣。任你磨破嘴皮，他也毫不反應(yīng)，真有點對牛彈琴。忍不住出手，就連連討?zhàn)埐恢梗ＷC要改。而過不了幾天，又是濤聲依舊。我每天除了上下班外，每天主要任務(wù)三部曲：幫兒子記作業(yè)，督促做作業(yè)，作完查作業(yè)，如果一部曲沒有到位，第二天早晨兒子或罰站或罰補作業(yè)，保準百分之百。同在一個校園里，天天都是兒子的壞消息，真讓我這個做教師的媽媽臉上無光，矮人三分。

　　更要命的是，兒子學會了撒謊，放學回家，為了逃避作業(yè)，就告訴我說，“媽，今天老師沒有布置作業(yè)”，“今天只布置了數(shù)學作業(yè)”或“今天的作業(yè)我在學校做完了”。你如果相信了這些話，第二天你定會看到一個不愿不忍看到的事實——兒子在教室外補作業(yè)，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兒子竟然把沒寫一個字的本子交給老師，還心安理得地說作業(yè)交了。每學期的課本都被他糟蹋的面目全非，我給他賣的種種少兒圖書也逃脫不了厄運。幸運的`是，盡管他總是跟作業(yè)過意不去，總算成績還過得去。

　　我常常思索兒子不讀書的理由：古書都有某人天性不喜歡讀書的記載，難道我兒子天性也是如此，還是教育本身的問題。學生作業(yè)太多，兒子不堪重負，或是媽媽的教育方法過于簡單急躁，而使他產(chǎn)生厭學思想。但沒有人告訴我答案，或其一，或三者都有。

　　在兒子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經(jīng)我再三要求，我做了兒子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而這幾年，兒子成為逃作業(yè)的老手，挨打挨罵挨批評，百煉成鋼，諷刺、挖苦、訓(xùn)斥，刀槍不入。我做他的老師，可以免去每天幫他記作業(yè)的麻煩。再說撒謊也有了限制。開頭幾天還算老實，每次作業(yè)必做，我也暗自慶幸當他的班主任是當對了，沒過幾天，他就找到了新逃作業(yè)的方法，因我?guī)У恼Z文那就是數(shù)學作業(yè)盡可以搗鬼一陣子。很快被我發(fā)現(xiàn)了以后，兒子被叫到跟前，一副準備挨打，又堅決不改的姿態(tài)，我一看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免不了稀哩嘩啦一頓揍。兒子這是已學會了堅強（如果這是堅強的話），只見他咬住牙，不吭聲，不求饒，也不表態(tài)，而且眼中充滿了敵意。我不得不承認，作為一個母親和教師的失敗。面對自己的兒子，我是多麼無奈。

　　小學期間，每天面對不情愿讀書的兒子，督促檢查陪寫作業(yè)是每天的功課，罰站、罰掃地、罰寫作業(yè)，是家常便飯，擺事實講道理，物質(zhì)刺激，對牛彈琴，挨打挨罵，加上訓(xùn)斥，滿不在乎，他對學校、老師全都充滿了敵視，和我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了。有點像老鼠和貓。我完全不知道他腦子里究竟裝了些什麼。我無法走進他的心靈，來打開他遮蓋的嚴嚴實實的鎖子。

　　從教育學觀點來講，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教師，而我感覺自己還是比較到位的。因為我除了教書以外，最大的愛好——嗜書如命，看到自己喜歡的書從不吝嗇，家里的藏書，孩子的課外讀物，數(shù)量也是可觀的。而丈夫的克己奉公、勤懇敬業(yè)，更是無人不曉，就連女兒雖不很聰明，但也是憑著自己的踏實、勤奮跨進了大學校門，而這些竟對那不讀書的兒子沒產(chǎn)生絲毫的影響，真是奇哉！怪哉！

　　雖然兒子在小學淘氣頑劣，不喜讀書，已頗有名氣。但他憑自己的聰明，記憶力還行的優(yōu)勢以不錯的成績升入初中。但我知道更艱難的學習生活開始了。暑假中，我和丈夫多次和他談讀書的重要性，并找了好多有關(guān)課外讀物讓他讀，并談體會，并不時地告誡他在新學期里，雖然和媽媽不在同一個學校，但務(wù)必學習要自覺，紀律要遵守，爸爸媽媽會定期去了解的，他都一一答應(yīng)，但他的眼睛卻告訴我有一種離開媽媽的解脫。我知道我們所做的完全是徒勞的，是一種機械地操作程序。兒子能不能順利讀完初中，我的第六感覺做出了否定的回答。

　　初中開學一周以后，我開始了檢查兒子的課本和作業(yè)，到樣樣俱全，門門作業(yè)都做了，兩周以后，我就發(fā)現(xiàn)有的正式作業(yè)老放在書包里，并每日下午回來無所事事，告訴我說老師沒有作業(yè)，我知道舊病該在這個時候復(fù)發(fā)了，忙去找老師詢問。才知道老師已捎話叫家長好幾次了，都被兒子搪塞過去了。更為嚴重的是他已開始進游戲廳打游戲機了，并常常在家里隨便拿錢。預(yù)料中的情況發(fā)生了，當然除皮肉之痛以外，仍然是無濟于事。兒子又學會了進一步的反抗——出走，每次挨揍后，不是躲在同學家里，就是流落在街頭，幾天幾夜不回家。我也曾狠心地想，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但又一想，如果長期流浪下去，豈不禍國殃民。每當將流浪幾天的兒子找回來之后，看到他滿臉污垢，渾身臟兮兮的樣子。我真是欲哭無淚、欲喊無聲。

　　記得有一次當我們正為找不到兒子發(fā)愁時，突然從一親戚家打來電話，說兒子在他家里，估計是餓的招架不住，想找飯吃。去撒謊自己來玩的，親戚趕緊悄悄打電話告訴我們。當時，正巧我的弟弟、弟媳在我家，他們建議，把兒子放在他家里呆一段時間，改變一下環(huán)境看是否有用。我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聽從了他們的意見。一個星期后，弟弟全家哭笑不得，后悔不迭，當時春節(jié)剛過不久。大侄子的二百多元壓歲錢沒有來得及用，就被兒子悄悄拿去打游戲機了。這個消息讓我也很是震驚，百感交集……

　　就在我束手無策時，一個同行好友來訪，聊起兒子的種種，好友意外地告訴我：“兒子交給我吧，我?guī)湍阏{(diào)教一陣，再調(diào)皮的孩子在我這兒都會改變的。”聽后，讓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感激的心情溢于言表。我們又具體了以下方案，馬上開始行動，迅速辦好轉(zhuǎn)學手續(xù)，兒子變由縣城轉(zhuǎn)入鄉(xiāng)下一所中學就讀，并住在好友的宿舍里，由她監(jiān)護生活、監(jiān)督學習，我也就徹底放下心，過了幾天沒有兒子的快樂生活，并耐心地等待改好的兒子凱旋而歸。兒子轉(zhuǎn)學幾周了，一打電話，生活可以，環(huán)境可以，學習也可以，并聘了家教，補原來落下的各門功課，整個情況讓人樂觀而滿意。然而好景不長，又過了幾周，再一打電話，兒子氣跑了英語老師，需要賠禮道歉。老師才肯進教室上課，火速趕到學校，才知道，不學英語的兒子在課堂上搗亂，受到老師的批評，竟然出口罵老師，使老師又羞又氣，離開了課堂。又過了幾周的一個星期天，兒子從鄉(xiāng)下趕回來，當我們輪流進行了一番批評教育后，他走時又偷偷拿了爸爸一百五十六元錢，騎上車子去了學校，當我們察覺時，他已全部揮霍到游戲廳了，更令人氣氛的是，他竟將騎去的自行車以十元錢價格賣給了同學，和他的狐朋好友飽餐一頓離開那所中學。

　　看來兒子的學習生活就要由此打住了，而這麼小的年齡輟學真是讓人于心不忍，而這樣的文化水平以后又如何生存，但對他講道理，無疑又是對牛彈琴。經(jīng)過反復(fù)思考，我們決定再逼他一次，又一次逼他回到縣城中學。每天由他爸負責護送他到上學。但這時的兒子簡直是破罐子破摔了。每當他爸爸離開學校，他也就在街道商場游蕩，后來老師打電話說幾個星期課堂上已見不到你的兒子的影子了。最后一次逼上梁山又一次以失敗告終。人常說，養(yǎng)子如養(yǎng)虎，如果是一只猛虎，你將受益無窮；而如果是一只惡虎，那你的后果就不堪設(shè)想了。不讀書的兒子是無論如何也成不了猛虎的，而惡虎呢，又是我絕不愿意看到的。思慮再三，只有送他去部隊這所大學校經(jīng)歷磨練。不一定成為猛虎，讓他學做一個正直的人吧！還好，兒子的自然條件還說得過去，終于去了部隊。

　　在兒子當兵的日子里，我才靜下心來，認真尋找自己的失敗之處。一個教師，竟無法教育自己的兒子認真讀書。一個母親，竟無法使自己和兒子溝通。我讀了許多有關(guān)家教的書籍，真正感到錯在自己，而不在兒子，自己那一套傳統(tǒng)的教育方法確實過時了，訓(xùn)斥只能使孩子離我們越來越遠，而棍棒教子更是造就了兒子的反抗，而反抗的兒子是不會接受任何道理的，只會增添更多的毛病來和你對立，而貓和老鼠是永遠不會成為朋友的。

　　隨著社會的不斷發(fā)展，賞識教育必將替代傳統(tǒng)教育。無論我們感覺多不情愿，無論我們的操作多不順手，但勢在必行。你的孩子不可能做任何人，他只能做最好的自己。鼓勵比譴責更有效，為了我們的孩子，改變我們自己吧。用賞識教育使孩子快樂起來，并在快樂中成長；用賞識教育是父母快樂起來，并在快樂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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