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野花憶童年的散文
又是一年芳草綠。幾陣春風一吹,大地上又開始綻露新芽。先是“草色遙看近卻無,”不幾天就是一片淡綠的地毯。遠處的樓房頂上的高音喇叭,正播放著流行歌曲:“路邊的野花不要采……”而我卻偏偏在這春光明媚的時節里,樂于去野外采集那些引人心動的野花和野菜。因為那些野花野菜的枝枝葉葉里,都飽含著我的童年。
五十年代初墮地的我,生下來就與野菜野花結緣。那些年頭,剛進三月,農家就到了青黃不接的季節。家里僅有的一點糧食吃光了,離收夏糧還有一大段時間,為了生存,我每天都要到田邊地腳去挖野菜,芹菜、薅芝、鵝而腸等,都是好吃的東西。我每每見到就把它剜進竹藍里。
我格外鐘愛的就是“折耳根”。“折耳根”又叫“魚腥草”,有圓圓的紫紅葉片,細嫩又雪白的莖,肥碩的葉片狀若滿月小豬的鼻子,正調皮的拱土而出,所以,我又別出心裁的給它取名為“豬鼻孔”。我彎腰蹲身,輕揮銀鋤,熟練的挖起一支支鮮活水靈的折耳根。拿回家去,用清水細細的洗凈,掐掉毛須,放到碗里,加上鹽粒,拌上幾拌,便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味道是麻辣里帶著香脆,我一吃就是大半碗。有時挖得多了,我便把折耳根洗凈后,放到陽光下曬干,用木箱藏好放著,等到夏秋再取出來熬成湯水,當成健脾開胃清熱的好茶飲。
我們那時讀小學,一點沒有今天優厚的條件。我們在簡陋的教室里讀書練字,練寫作文時,老師要我們先打好草稿,在用毛筆一絲不茍的謄在作文本上。我家最是貧寒,沒有錢買毛筆墨水。我只好在每天在放學之后到山地里打豬草,把豬草買給養豬的人家,每次可以換回八九分錢,需要攢積十幾天才能買回筆墨。為了及時完成作業,我就去尋找含苞未放的蒲公英,這時的蒲公英花絲細如頭發,緊緊的束成一個指拇大小的花苞,白里透紅。我輕輕的摘下來,便是一個天然的小字毛筆頭,再削上一截合適的竹管,把花苞栽進去,便可以蘸著2分一包的'墨水粉加清水兌成的墨汁寫字了。由于我作業認真,加上用蒲公英毛筆寫的字別有風格,因此我的作文總是得到老師夸獎。現在回想起來,倒是那叫蒲公英的野菜成就了我的寫作能力。因此我對野菜總是別有戀情。
清明前后,山坡地頭還有一種叫“粑粑菜”的野菜,它有細長而碧綠的葉片,葉片上面布滿蟬翼般的薄薄的白霜,采回家來,洗凈、切碎、透水、和上包谷粉子,做成巴掌大小的菜粑粑,貼在鍋沿邊蒸熟。吃到嘴里,細嚼慢咽,那細膩、那清香、那綿軟、真是可口到極點,美味到極點。
正因為這些,后來我參加工作,但是我每年都要找機會到野外去挖幾次野菜,靠猛吃野菜來開胃下飯。
蒲公英的花苞可以用來做筆;折耳根可以開胃下飯;粑粑菜做的粑粑香甜可口;過路黃曬干后可熬湯當藥;也可當清熱解毒的茶飲;雪白的茅草根可作藥引清除肺熱;薅芝柔碎塞進鼻孔可止鼻血;鵝兒腸、魚秋算更是家畜的美味……
歲月悠悠,一晃50多年過去了,我早過花甲,面臨古稀。家鄉的野菜早已經淡出了人們的生活。偶爾在集貿市場上買回幾把折耳根,回家細心的加上麻油、味精等上等調料,就餐時不時拈上一小截,放在嘴里翻來覆去的嚼,可是怎么也嚼不出過去年代的那種味來。惟獨有我,至今依然保持“野菜大王”的雅號,每餐都愛吃折耳根和水芹菜,所以即使我在病中,胃口依舊良好,至使我始終沒有被病魔打倒,還頑強的挺立在夕陽中……
為此,我要永遠的懷念那些滋潤我童年生活的野花野菜,要永遠感激那些養育了我不老生命的野花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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