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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過成都散文

時間:2021-05-19 09:24:42 散文雜文 我要投稿

車過成都散文

  又坐上了去兒子那里的客車。

車過成都散文

  這一次到兒子那里去,我戴上了眼鏡,我不想浪費了這一次的旅程,不想雨里霧里莫名其妙地看,不想只看到眼前,我想清楚地看到很遠很遠的風景。

  【一】

  班車還是走的老成渝路。走出賈家場,車子很快進入原九龍鄉的地界。山逐漸高起來,我喜歡看山,更喜歡看山上的樹。公路在溝里跑,溝的地里都是桃樹,桃樹里不斷晃過一家家農家樂的樓房,它們就像和我鬧著玩,沒讓我看清面目就不見了。溝兩邊的山,有陡立的,有坡很軟的,那軟軟的坡上,都是果樹,這我知道。

  九龍的大山村往里走,和老君井的山連成一片,這里有著著名的櫻桃溝,有著省內聞名的櫻桃節。大山村我去過,那房前屋后,田邊地坎,順著公路走,鉆進眼里的都是櫻桃樹。花開的時節,潔白的“云霧”包裹著山,塞填著溝,霧在山上飄,云在溝里流。這“云霧”在太陽的撫摸里,越來越耀眼,越來越張揚。到了三月和四月,這些山,這些溝就紅了起來,山水靈靈的,溝水靈靈的,房屋水靈靈的,那些綠色都被櫻桃的紅給吞沒了。

  現在,是桃子成熟的季節。公路兩旁,遠遠的,一個桃子地攤鉆進眼里。紅紅的桃子,像胖嘟嘟的孩子臉蛋,被那農婦疊成塔性,砌成條石狀,搶奪著車里人的眼睛。我從照片上看過,從電視里看過,那里面的桃子很誘惑,我知道那是假的,是經過光和影的魔術處理的。今天在車上看到的桃子是真實的,它們比照片比電視里的更迷人。那紅色很純,和紅色一起的綠、一起的白、一起的黃,構成了桃子皮膚的本色,那色彩的過渡、搭配自然而柔和,干凈而鮮亮,每個桃子就是一張健康水色的臉,一張城里成熟女孩的臉,飽滿而不臃腫,大小適度而不失美麗。這些桃子一直被包裹在袋里,蟲傷害不了,鳥啄不了,太陽熏烤不了,那城里女孩就是這樣滋養出來的。雨淋不著她們,太陽曬不著她們,于是,她們的臉白了,手臂白了,脖頸和腿也白了,皮膚成了城里女孩驕傲的本錢。現在,這公路上的桃子,它們也驕傲著水靈靈的美麗。

  如果,只有一個這樣的攤子,那是不值得人驚喜的。從桃林進入我的眼睛到桃林結束,路邊的桃子攤就一個一個撲面而來,我知道它們隔著很遠,可是這快速跑著的車子,竟然神奇地把它們連成了一條線,這條線就像彩色的帶子,鉆進我眼里,又從我眼里連綿不斷地牽出來,我的眼睛竟然成了魔術師的道具。這漫山遍野的桃子,并不指望這些路邊攤來銷售,他們只是為了滿足過路客的需要,只是想借路過的車子打打廣告。你看,那桃林中的壩子上不是停著車嗎?那些彎腰駝背的人正在往車上裝桃子,這才是桃子的銷路。

  我一個同學的家就在這九龍的山里,成渝高鐵就要走他老家的房頂上過。記得那一年的七月,十幾個同學約定去吃桃子,天公不作美,早不下雨遲不下雨,人剛到齊,那雨就密集了起來,摩托車沒法前行。不去吧?不行,人多,總有喜歡雨里浪漫的,去。怎么去?十幾個同學全塞進了兩架車里,重著,疊著,在彎彎曲曲、上坡下坎的路上折騰著,總算到了。同學和他的家人已經準備好了,幾大筐桃子早就放在了院子里。同學相聚最沒禮節,走進院子,人不招呼,就蹲在篼邊挑選桃子,好像這一輩子是第一次吃。剛來時,餓狼似的,兩個桃子下肚,主人家把削好的桃子遞到嘴邊也不接了。

  吃飽了桃子,四處張望,屋后的山,屋對門的山,都是樹,人工栽植的山林、野生的山林。這山里,山多人口少,就是溝地坡地的桃樹就夠忙活的了,大量的山上還是生態林。有山真好,有山就有樹,有樹就有天然氧吧。怪不得,這龍泉山脈的幾個鄉都被圈進了四川省的“天府新區”了,成都市看上的就是這些山區鄉鎮的樹。進入了“天府新區”,這些山區鄉會更富。以前,這些鄉是窮的,現在,他們靠著果樹富了,果樹的花讓他們富了,果讓他們富了,這里的空氣讓他們富了。

  我看著玻璃外不斷跑過的桃林,胡思亂想著,車突然一拐,拐進了一條新路。我一下清醒過來,我想車翻越龍泉山脈的愿望落空了。龍泉山脈才是真正的桃山,除了懸崖邊,山上山下的桃樹織成了一匹巨大的布,把這龍泉山牢牢地遮蓋著。車就在桃林中畫著一個又一個“S”,寫著一個又一個“之”字。車上山了,玻璃外是重重疊疊的桃林,過了一層桃林,馬上又是一層桃林,這些桃林就像樓房,一直重疊到山頂。放眼山下,一座一座山就是一峰又一峰浪,這是桃林組成的浪。桃子熟了,那包著桃子的袋子,在桃葉中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不要想看桃子形成的風景,這些桃子都是帶著面具的,它們害怕你那色迷迷的眼睛,都藏著躲著,在面具里窺探著你的眼神。車下山了,你由剛才的桃林浪濤走進桃林溝谷中,那林海越來越小,越來越狹窄,直到你只看到車兩邊的桃樹。

  龍泉這片桃林是變色的,春天里是粉紅的,先是東一處西一朵的粉紅,后來粉紅越來越濃,形成了美麗的粉霧,罩住了所有的樹丫枝干,把每一株樹變成了帶著頭蓋的害羞的新娘;所有的新娘用她們的粉紅遮蓋了整個山脈,遠遠望去,一杠厚厚的彩云嵌在了天邊。這些粉紅使龍泉山脈有了全國著名的“桃花節”。然后粉紅里生出嫩綠的樹葉來,那綠越來越多,粉紅越來越少。綠色的桃子出來了,在花苞里漸漸出來,像指頭,像嬰兒的拳頭,于是,紙袋在樹林出現了。它們像藍天的云,最初一點點,后來東一處西一處,越來越多,整個天空都是白云了。桃子在紙袋里成熟著,就成了公路上那鮮亮的誘惑。龍泉的桃子是要坐飛機進超市的。這些變化著的美景,只有這山里人能看到。山里人真幸福,它們辛苦著樹,它們享受著樹,享受著樹的美麗和富裕。

  【二】

  車走的是成簡快速通道。公路不在山腳,而在山腰,往山上看,那些山小得像帽子,往山下看,是看不到底的或陡或緩的山。公路就像龍,在半空中飛著。所有的山,都是密密的樹,所有的山和樹都在我們的龍椅下飛快地后退著。

  走上高速公路,就進入了圖畫的世界,這是我不曾有的感受。這些畫,用草,用樹,用花作涂料,畫著迷人的圖案。

  公路兩邊的樹高矮搭配得很美。公路兩邊有著寬寬的綠化帶,最外層是樹,有喬木,有灌木。最外層的是喬木,是杉樹等,它們筆直地站在公路的兩側。這些高大喬木的里層,是稍矮的樹,它們像一把把張開的綠色大傘,擠得不透縫。在傘的里層,是矮小的灌木,灌木里面是高桿的花,花里面就是草坪,草坪上是各種造型的圖案。就是這么五六十米的寬度里,這些樹和花草,就形成了重重疊疊的氣勢,它們在平原的地勢上,用綠色疊出了山的峰巒,山的層次,山的溝谷,車就在這綠色的溝里飛速地跑著。車不是車,是船;那白色的一片,不是路,是水。我們的船就在這一條綠色的江里前進著。

  公路兩邊的不是樹,不是草,它們是等著舞會的人群。那傘樣的樹,是意大利天鵝舞里的肥仔女人,他們后面的喬木,是那瘦高的舞伴,它們前面的灌木,高桿的花,是舞劇里那些打扮成各種怪樣的可愛的小男孩,小姑娘,他們站在,等待著,不眨眼地看著草坪里正在起舞的圖案。一棵喬木和一棵傘樣的樹,又變成了一個人,那是一個苗條的姑娘,她穿著連衣裙,裙下的樹干是細小的腿。我眼里的舞池熱鬧起來,滿眼都是穿著舞裙旋轉的姑娘,它們從我身邊旋過,又旋了過來。這不再是公路,這不再是水流,這就是旋舞的廣場。車抖了一下,車慢了下來,到了下坡的地方,這地方限制著車速。窗外的樹都靜靜地立著,剛才我眼前旋舞的是樹,哪里是什么姑娘。我笑了,我看著窗外的樹,它們像舞累了,正在喘著氣。

  車又飛跑起來,公路兩邊的舞池又旋轉起來。那些草坪,修剪得光滑整齊,它們在泥土堆成的坡上忽上忽下,忽隱忽現,柔柔地飛快地舞動著,就像那姑娘肢體間穿梭的彩綢。它們飛快地往后滑動,就像波浪起伏的綠色江流,這江流很柔很美很滑膩。

  那些修剪得整齊的灌木,和那些花,在綠色的地毯上舞著,舞著各種的美。它們舞成了一個個溜圓的氣球,這些綠色氣球飛快地滾著,眨眼間就滾到我們的身后去了。它們又舞成了一個個的環,環的中間是紅色黃色的花,我知道那是美人蕉。這些花和著旋轉的環一起舞,舞成了一個波浪又一個波浪,波浪消失在公路的前方,成了一道道誘人的彩虹;舞成了一個又一個的“S”,這些“S”在草坪成綠色,成紫色,成紅色;舞成了可愛的鳥,像鴿子,像燕子,它們停息在綠色的草坪,又突然振翅向我飛來。這些鳥在綠色里歌唱著,歌唱著綠色,歌唱著美。

  灌木,草,花,都在舞池里舞著,它們舞成了一個個長方體,那些長方體真美,那是園藝工人快刀砌成的,體面整齊光滑,線條筆直。一個又一個的長方體,組成了一個一個的方隊,它們正在接受閱兵式的檢閱嗎?是的,你看,菱形方隊出現了。遠遠的,一個個高高的白色花臺組成的“車隊”出現了,那些花臺圓圓的,像一個個白色的鍋蓋倒放在柱頭上,鍋蓋里是一個個綠色的圓球。這些圓球非快地轉著,向我撲來。轉著,轉著,鮮艷的花朵突然擠成了一個長方形,黃色紅色的花朵拼成了美麗的八個字:和諧成都,幸福龍泉。

  我忘不掉這公路兩邊花園似的美景,更忘不掉為這些美景付出勞動的人。車飛過的地方,都能看到幾個或者十幾個一組的人群,穿著黃色的衣服,背上背著草帽,他們是都市的農民。他們把他們的土地獻給了大都市,他們又把自己的勞動給予這都市的美。偶爾一處,你會看到那泥土堆成的斜坡上,草皮被清除了,幾個園林工人正在翻挖著泥土,我知道,他們要重新栽植新的景觀樹或者花早,又一處新的植物藝術的美會在他們手里出現。又有一處,你會看到一個或者幾個婦女,彎著腰在草坪里清理雜草。也能見到背著藥桶在草坪上來回噴灑的黃色衣服的身影,他們是在噴藥?今年四川盆地的雨水特別多,那些雜草也瞅準一切機會瘋長;一些害蟲也放肆猖狂起來。天氣悶熱,坐在空調車中的我,也能看見滿臉疲倦的婦女,坐在她們負責的地段邊,用手里的帽子扇著風。我看到的這些美麗,都是他們的汗水澆灌出來的。

  不僅是快速通道,成渝高速公路也是這樣的美,公路兩邊,就是美麗的花園。樹的栽培層次,草皮和灌木的修剪造型,花兒的搭配,讓高速公路的兩邊分不出是春天還是夏天。美麗的還有車道中間那一道綠,那些灌木,或紫色,或黃綠,或翠綠……車帶起的風,不斷地吹動他們的柔發,他們就像那迎賓的女孩,不斷地招手送別過往的客人。

  車走過龍泉新城區進入成都城區的路中,我仿佛看到了以樹為名的路牌標示,我記得看到的名字有:楓葉街、銀杏路、喜樹路、樟樹路。我看到這些路牌的兩旁,那些移植的大樹還被棍棒支撐著,有的長出了稀疏的嫩葉。這次車過成都的遺憾,就是沒有看到這些樹的茂密成蔭,但是,我相信,再過一年或者兩年,我再路過這里的時候,這些地方一定是美麗的風景。

  【三】

  車進入了成都市區,市區的面積有多大?我不知道。車載著我們在樹中間穿梭著,到了哪里經過了哪些地方,我也不知道,我不關心路牌,我只關心窗外的風景。在那些嶄新的樓房里,到處都是樹,街道兩邊是樹。幾幢樓圍城了一個廣場,廣場里有泥土堆成的山,山上是樹;廣場里有著南來北往的地磚路道,路道兩邊或草坪,或花臺,或修剪造型的灌木,或假山池沼。這些綠,這些樹,一直綿延到樓房邊的窗口。新建的城區,不再是擁擠,不是水泥的山嶺,都有開闊的廣場,廣場上都是綠色。我看到的樓房都被樹包圍著,樹成了樓的搖籃,樓成了搖籃里的花朵。同樣的都市,那些老城該羨慕這些新生的街道和小區了,羨慕它們的樹,羨慕它們的美。

  我有點郁悶,我叫不出窗外閃過的樹的名字。成都很包容,它不拒絕普通。在車子走過成都街道的時間里,我幾乎見到了我在農村里能見到的所有的樹。

  那斜身遮著街道的,是梧桐樹,梧桐樹那些低矮的枝丫被修剪掉了,給車輛的通行留出了空間。樹干那灰白色的皮,我看著很親切,我就像在陌生的都市里看到了老鄉。我看到了農村河邊長著的楊樹,它們高大威猛;這種土里土氣的落葉樹,都市也會歡迎?一幢新樓的前面,是矮矮的土山,土山上全是手臂粗的楊樹,他們的枝丫和樹顛都被切了,我知道,只有這樣它們才能很快地長出新的枝,新的葉。車子繞去繞來,桉樹出現在了我眼前。那高高的軀干,那橢圓形的樹葉,那黃褐色的皮,這些在我家鄉幾乎被砍絕的桉樹,竟然在都市里看到,我那驚訝和親切的感覺無法用文字來形容。梧桐樹,楊樹,到了秋天,它們會遍地落葉,給那清潔工人們增添很多的麻煩,可是,成都接納了他們。更讓我驚奇的是,那是一幢舊樓,黑色火磚的院墻上,竟然長著農村山崖上密布的刺巴樹,這是一種藤蔓狀的灌木,灰綠色的指甲狀的葉片,灰白色的藤條……

  我也看到了我沒有見到過的樹,那是看到路牌名字后知道的。看到了一條街一條街的小葉蓉,看到了一條街一條街的火鳳凰樹,看到了一條街一條街的楓葉樹……他們在我面前一片綠,我不知道它們會有怎樣的神奇,我記住了它們的名字,我在網絡上搜尋著它們的圖片,在圖片里領略著它們神奇的美麗。

  走在立交橋上,把腦袋伸到橋欄邊的都是樹。我在車上繞著圈看著它們,竟然不知道他們叫什么名字。從樹腳開始到樹顛,枝丫越來越短,像一圈圈綠色的圓把樹干圍著。是柏樹?不像。是松樹,也不像。可那樣子就像松樹。我一直看著,記著它們的樣子,我就是喊不出它們的名字,它們于我,就像這都市美麗的女子,不讓我認識它們,只需要記住它們的美麗就行。我下了車,和家人一起猜測著一些可能與這種樹相關的名字,到網上去搜索著它們的圖片,把圖片和記憶一一對應,我才知道,它們就是大名鼎鼎的杉樹,我對樹的孤陋寡聞由此得到了證明。松樹,在都市的街道和社區里,我見過;那塔柏,我也在都市里見到了。車子跑過的每一處,我都盡力去看閃過的街道,看街道里有沒有樹;看那些小區,看那些大門,看小區里有沒有樹,看大門內外有沒有樹,一切都讓人驚喜,新舊的房子前后都是樹。

  車走下立交橋,走入街道,你會看到街道沒有房子的地方,會出現一片樹林,那些樹站成整齊的行列。有些樹林里沒有草,有著路,可以想象城市人在樹林散步的情形;也有的樹林里是草坪,因為樹葉的遮蓋,樹周圍的草死掉了。這偌大的都市里,也為城市人留下一片兩片的林區,這是多么理想的境界。讓城市在水泥的地面里,也有一處兩處的泥土,讓城市人感受到土地的潤澤,讓城市人的后代不要忘了土地,這為什么不行呢?為什么要把每一捧泥土都蓋上水泥呢?

  車在街道上跑著,兩旁的樹把街道變成了綠色的山谷。山谷的一些地方,栽著美麗的花。我看到了荷花,這樣的荷花我在龍泉的.廣場見過,它們擁擠在假山周圍和假山上,給人荷花長到山上的驚奇。我坐在車里,在這都市街道的一角再次見到了這樣的荷花,它們擠在街道轉角的一塊空地上。花正開得艷,一個中年男子站在花叢中,他不停地抬頭看車上的人,看著車上人驚訝的樣子,他低頭悄悄地笑著。他手里捏著袋子,往花盆里沖著水,這些荷花不是長在湖里的,而是長在花盆里的。龍泉廣場那荷花假山就是由栽著荷花的花盆疊成的。說起花,我更笨,我能說出名字的花,竟然沒有幾樣。胭脂花、一串紅、木槿花、美人蕉——鄉下叫芋兒花,這些花我知道,它們和那些普通的鄉下樹一樣,也走進了都市里。千日紅,這種樹在新農村建設的時候,引種到了農村,不然我也不認識。我們曾把它們當著“摳癢樹”叫了很長的時間,也曾到樹干上去撓它的癢癢,可它就是沒有反應,后來我們知道錯了,它叫千日紅。

  車穿過成都城區的時候,我看到的樹很多,只是很多我喊不出名字,連那柳樹、鐵樹、棕樹、桃樹、杏樹、芭蕉都見到了;銀杏樹沒見到,但我知道成都的銀杏樹很多,電視里曾經放過那銀杏葉黃了的美景;還讓成都市民討論,這滿地的黃葉該不該掃掉,掃掉的不是葉,而是一片美。在街道穿梭間,我見到的花也很多,只是我叫不出名字。

  我印象最深的還有那立交橋,立交橋的下面,有葉片很小的灌木,有葉片很大的草本植物,它們叫什么名字,我都喊不出。只記得,每座立交橋橋面下的綠化植物都不相同,這橋用的這種,那橋就是別樣的,絕不相同;就是同一座立交橋的下面,這兩個橋墩之間是這樣,那兩個橋墩下就盡量用別的物種。妻子很奇怪,這寬闊的橋面下,曬不了太陽,沐浴不了露水,這些植物竟然能成活。我不是植物學家,我沒法解釋,但是我知道,鄉下的那些大棚蔬菜,里面的蔬菜植物不也是沐浴不了露水的嗎?

  立交橋的每根柱頭旁,都栽著爬山虎,這是相同的。綠色的葉片已經把那龐大的柱頭裹了起來,有些藤蔓已經長到了立交橋的欄桿上。車過卷起一陣風,爬山虎的樹葉就在柱頭上一起跳起舞來,葉片的翻覆閃著出綠色的波光。那些晃動的葉片,像鼓掌,也像那交警指揮車輛的手勢。車在閃過的一瞬間,還有一處景致不能忘記。那是兩幢樓之間的通道,通道上撐了弧形的棚,棚上蓋著綠油油的藤蔓。這通道,就成了一個綠色的洞子。我想,這個洞子不僅供兩樓的軍民進出,也可以讓兩樓的居民在炎熱的天氣里納涼。我沒有下車,因為我的目的地不是成都。我真想去看看,這個綠色的洞子有多長,洞子進去的居民區里,是樹還是這綠色的棚子。那綠色的藤蔓是葡萄嗎?是葡萄就太好了,居民們享受了綠色的美,還能嘗嘗門口的水果,這是都市里少有的浪漫。車子走過了,我一直在想,多少年了,就在說城市的立體綠化,這個“洞子”不就是這立體綠化的一個榜樣嗎?

  一個都市的綠化到了這種程度,我們還有什么理由去懷疑這種城市的生態環境呢?

  班車上的匆匆而過,我看到的成都的街道和小區的樹,街道和小區的花,竟然沒有重復的,只是我沒有辦法叫出名字來。車走出成都市區,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成都是樹的博物園,是花的博物園,它們在給成都人綠色的同時,也給了成都人豐富的物種見識。我在網上搜索到一段文字,這段文字讓我知道了植物帶給成都市的美:

  “1月武都路賞紅梅,2月紅星路看海棠,3月蜀都大道觀日本紅楓,4月清江東路看石榴花,5月一環路南段上看紫薇,6月小南街看黃葛蘭,7月一環路西段賞三角梅,8月錦里東路品木芙蓉,9月長順街聞桂花香,11月濱江路望銀杏,12月錦里路看紅楓……城區大道四季風景交替,‘一街一樹一景’正在成為成都最獨特的城市風景線,為世界現代田園城市的建設,增添了更多的生態本底。”

  為成都成為生態城市、田園城市高興的同時,也祝愿成都市在建設中不要忘了自己成為植物博物園的使命。

  【四】

  走出成都市區,車子就在成雅高速路上飛馳,我眼里出現了另一道風景。一路看到的不再是花園似的美,而是樹的神奇。

  最初看到的樹,在栽種上很講究樹的搭配。一株柏樹,一株小葉蓉似的樹——我知道不是小葉蓉,可它們是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柏樹的顏色就那么綠著,一身的嚴肅。而這傘樣的樹卻不同,它們的樹葉在變幻著色彩,樹頂或者樹的一面是黃色,這黃色中透出白,透出紫紅。樹冠下面或者另一側,才是墨綠色,墨綠色把那嫩黃色襯托得格外的靚麗,格外的打眼。車子晃過處,你還以為這些樹上開滿了花,絕不會相信那是樹葉。如果,我不是事前見過這種樹,我也不相信那變化著色彩的是樹葉而不是花朵。這種樹葉,起初是樹顛的葉片開始黃,然后擴散到整株樹,這種黃持續一段時間,又逐漸的綠起來。

  這些黃綠相間的樹葉的色彩,給單調的公路增添了一種變幻的情趣,增添著這種情趣的,還有路中間那綠色的隔離帶。金屬鋁合金做成的“匣子”里,是灌木,指甲樣大小的葉片,毛線樣柔軟的枝條,嫩黃嫩黃的葉片。每過一段,嫩黃的葉片里就會出現一段紫色的灌木來,就這樣,黃色和紫色交替著撲入我的眼里。讓你驚訝的還不是它們,而是從它們中冒出的“千日紅”,它們就像電桿一樣立在灌木叢里,那簇擁著的花朵,就像那亮著的燈,它們就像那距離的標志桿,提醒著車過的路程。

  這是這次車過成都的過程中樹給我的第一次神奇。透過樹葉往兩邊看,知道車還在成都平原上跑著,兩邊是綠色的毯子鋪成的稻田,田埂上和房子周圍纏著樹,是杉樹,也有楊樹。

  跑過成都平原,眼前出現了山。不知道公路在山腰跑,還是山本來就不高。我又看到了奇特的樹景,這景色,我去年也見過,可是,這次再見到的時候,我仍然是那么激動。那饅頭樣的山上,栽滿了桉樹,他們的樹干上沒有枝丫,那樹冠就像一件綠色的尖頂斗笠,它們擠在山頭,在地勢的作用下高高矮矮地站著,就像一把把傘撐在山頭,又像一朵朵蘑菇長在山頭。看見的山,是傘疊成的,是蘑菇疊成的。在風的誘惑下,那些傘蓋被掀起,像孔雀張開的一張張屏,像一把把從樹葉里伸出的扇;屏在風里扭動,扇在風里旋轉。我恍然大悟,那山里正在表演著舞蹈。透過這些蘑菇的山頭,能看見山頂的那邊冒出的一些綠色的頭頂,它們給人一種誘惑,如果能下車,真想過去看看那邊的風景。

  車走過山頭,我看到了山頭邊的溝谷,那溝谷很淺,是田。田埂上栽滿了桉樹,那些樹冠密密地挨著,竟然成了一匹綠色的綢帶,在田野的上空飄著,像波浪一樣起伏。不是綢帶,那就是一座天橋,是一座在田野上縱橫交錯的立交橋,那些圓形的樹冠,勾畫著天橋欄桿那美麗的圖案,那些高而直的樹干,就是那美麗的橋墩。

  走過了右邊的山頭,左前方的云飄進了我眼里。那些云像棉花云,盤踞在山頭,重重疊疊。那云下面的樹干里,透著樹林那邊的天空。車走近了,這些云發生了變化,每一株桉樹分出了距離,每一株桉樹都是一把撐著的傘,都是一個帶著斗笠的人,它們就那樣靜靜地站著,從山頭一直站到山腳,讓我想起了那些站在階梯上合唱的樂隊,我仿佛聽到了它們波濤一樣優美的歌聲。車跑過了,在它們從我的視野里消失的一瞬間,我突然明白了,那里不是樹,也不是人,那就是一個傘的加工廠,工人們把做好的傘撐在了山頭。那又好像是一頂頂帳篷,帳篷里是冷不得熱不得淋不得的小生命。

  公路在山溝里飛跑,班車突然跑進了溝谷里,溝的兩岸像刀劈出的懸崖峭壁。我一驚,收回了視線,當我重新戴上眼鏡看的時候,我樂了。這哪里是懸崖峭壁,就是兩排樹。

  公路兩旁的樹變成了清一色的杉樹。這些杉樹擠在公路兩旁,像墻壁一樣直立著,形成了這條綠色溝谷奇特的懸崖峭壁。它們擋住我了往窗外遠望的視線,我只能隨著車子在沒有頂的綠色絕壁山洞里奔著,看兩邊的樹,看那線條一樣的天空。我眼前真的出現了一座山,公路就從挖斷的山口穿過,挖斷處真的是懸崖峭壁了。我眼前高高的樹突然成了山的小矮人,它們成了抱著山腿的孩子。樹們筆直地站在山腳,我想到了那些筆挺的哨兵,這些杉樹原來是山崖的綠色堡坎。

  山很快沒有了,我透過杉樹頂端的縫隙看過去,兩邊都是平壩,可是,這杉樹卻讓我們一直在絕壁的溝里跑著。

  車走進了雅安城,雅安我不熟悉,從來沒有機會在這里停留。車走進了一條街道,讓我難忘的還是樹。首先闖進我眼睛的,是火鳳凰樹,它們擠在街道的兩邊。這種樹我知道,在古麗那部反映遼寧綠化的報告文學里有對這種樹的描寫。這種樹到了一定的季節,就會把那驚人的美展現出來,就像那美麗的孔雀在一定的時候開屏一樣神奇。又往街道深處走,進入了老城區,街道兩旁的樹都是黃葛樹。這些黃葛樹的樹干就像大象腿一樣站在街道兩旁,伸向街道的枝丫被鋸掉了。一個城市,一條街道,竟然有這么多的黃葛樹,這是我沒有見過的。當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百年后,這條街道將是怎樣的風景?那長長的白里泛紅的水靈靈的黃葛苞長出的時候,那白里透紅的黃葛苞花瓣鋪滿街道的時候,又是怎樣的風景?這街道上的人,路過這里的人,該是怎樣的喜悅?

  車開始上坡了,我們坐在了雅安到寶興的班車上。我把窗簾牽到了我的腦后,我不能讓它遮住了我看窗外的視線。我一路走,一路看著山景。坐車就有這種妙趣,我可以四處張望,搜尋大自然給我的美麗,不擔心安全的問題。我想不明白,為什么那么多人喜歡買車,喜歡自己開車,他們開著車的時候能像我一樣四處張望嗎?遠遠近近的山,除了那峭壁之外,都是厚厚的樹。那些是我去年就看到了的。

  這一次,我的眼睛始終在公路上停留,我喜歡看公路上的樹,雅安到寶興的公路兩旁,都是一種樹,這種樹不管樹干多高,都是筆直。那葉片像柏樹,但不是柏樹。葉片到了冬季變成火紅色,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樹死了。我問了很多人,他們都告訴我是莎樹,我不知道這字是不是這樣寫。可是“衫”這個字也和“莎”同音,如果該寫著“衫”,我就不知道杉(shan)樹和莎樹有什么區別了。可是,這種樹明明和我看到的高速公路上那組成絕壁的衫樹是完全不一樣的。現在,寶興公路上的這種樹,我以前一直把它們叫神樹,用這稱呼來表達我對它們的敬意。這條公路上的莎樹,直徑都在三十厘米以上了。它們挺直著腰桿,站立在公路的兩旁,像衛士一樣。我一直把頭伸到窗外,遠遠地看著車子前方的樹,看它們的筆直,看他們的偉岸。車走到了樹的身邊,我的頭真相鉆出玻璃去,看看樹的頭。對這種樹我很敬仰,敬仰著它們在相鄰的樹之間絕不長出枝,而且這么幾十米高的樹,它們的枝丫都很短,它們一直不和任何的植物爭奪空間啊!

  走出成都,我一直就喜歡看樹,看這些神奇的樹,我喜歡它們的那種魅力,看它們在公路上形成的奇特景觀。

  這次坐車再過成都,有了眼鏡,我對一路的風景看得更真切,獲得了更多的喜悅和享受,一路由樹構成的風景,讓我渴望的心理獲得了最大的滿足。龍泉山脈的桃樹讓人甜讓人富;成簡快速通道和高速公路上的樹給人美,讓人醉;成都市區的樹給人生態,給人知識;而成都到寶興路上的樹,則給人神奇。

  看到一路的樹,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中國人今天的建設理念:山,要發展森林經濟;公路,要是花園公路,森林公路;城,要是森林城市;一切的建設要圍繞著生態進行。是的,什么是最美的?什么是最好的?最生態的就是最美的最好的。中國的建設終于從破壞生態的建設中走了出來,走入了真正的建設之路,只有保護生態的建設才是最好的建設!才是真正成功的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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