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懷我的好友孫龍芳散文
我的好友孫龍芳離開我四年了。四年來,一直有一種隱痛潛伏在我的心里。每逢佳節、夜闌人靜和朋友聚會時,就會伸出手來揉搓我的心。
和孫龍芳相識,是一九八八年,那時我是物資局的人秘股長,他因親屬回避政策從鎮里調來,任工會主席。我們相處的時間長了,我發現他為人很講義氣,誰家有事都張羅,就走到了一起,后來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一九九○年,黨委會決定,讓我下基層當經理,這有違我的心愿。憑我倆的關系,他應該先告訴我,可卻是與我關系一般的黨委成員先告訴了我,后來這事未能成行。過后有一次喝酒我說:四哥,咱倆白好了一回,你還不如外人。幾年后有一次喝酒,他提起了這事,總覺得有愧于我,其實我早就忘到陰山背后了。如果是我,也未必告訴他,我們還是比較正統的。
一九九二年他蓋房子,讓我負責辦伙食,我知道他經濟條件不行,盡挑便宜的菜買。記得有一回我買了一些半截的黃瓜,每斤只便宜兩角錢,他一直記著此事,我們喝酒時他多次叨咕這事。
后來他調到了醫藥局,我們接觸少了些,但也經常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有一次縣里上午開會,散會后我倆碰到了一起,我請他喝酒,他說啥也不去。他說單位規定中午不許喝酒,一把手是女同志,比他歲數小,對他很尊重,他得支持工作。他是公認的.孫大炮,我們在一個單位時,他向來天馬行空、我行我素,越硬越敢碰。這件事,讓我看到了他的另一面,那就是同情弱者。
二○○一年機構改革,我們都提前退休,這時他三個兒子都已參加工作,并且成家立業了,他的經濟條件好轉了,時間也充裕了,他跟我說:他蓋房子期間有許多人都幫了大忙,他必須得分頭表示一下,請這些人吃點飯。我說一起來得了,何必分頭呢?他說一起來說話不方便,也很難表達他的情意。于是三天兩頭找這些人喝酒,請了十多次,出過力的,找過車的,拉過沙子的,少花錢多辦事的,都請了一遍,每次我都參加。
○四年,他得了結腸癌,只告訴他是直腸息肉,動員他去哈爾濱做了手術。他回來后跟我說:是直腸息肉,割掉了一疙瘩腸子,手術非常成功,沒啥影響,就是半年內不讓喝酒,真難熬啊。其實我已知道他得了結腸癌。那一段日子,我們經常在一起散步。閑談中他說:我還欠幾個人的人情,我孩子結婚時他們都到場了,人家有啥事你一定要告訴我。接著他一一叨咕了幾個名字,這幾個人都是物資部門下屬單位的,他一直記掛著。
一年后,他結腸癌復發,人也見瘦。他第二次去哈爾濱診治發現,他的癌細胞已擴散了全身,他知道了自己患的是不治之癥。我和妻子去看他,我從他的眼里看出了他對人生的眷戀,我的心里很難受。我們都回避他的病情,說了些閑話。他盡力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我明白他是怕我傷感。閑談中他還囑咐我誰家有啥事千萬告訴他,我只含淚應付了幾句。這種狀況,就是真有人讓我通知他,我怎能忍心通知呢!
這期間,我真的想多陪陪他,但他的妻子,我們的四嫂說,你別總來了,你們關系最好,你一來他看到你活蹦亂跳的,而他卻躺在床上,心里肯定不好受。想想也是,我只好經常打電話詢問他的病情。后來他的病情加重了,他不想死在家里,就住院了,我聽到信后和妻子帶著東西去看他,他已經瘦得走了型,但非逼著我打開包裝袋,讓我和妻子與他一起吃香蕉,他已經意識到活不了幾天了,只能以這種方式表達我們今生的情誼了。
隔一天我又去看他,但已是人去床空了。臨病室的人說他昨天走了,那天正是農歷八月十五。我們頭一天在一起吃的香蕉,成了最后的晚餐。
我和妻子直接去了他家,責怪四嫂沒告訴我們信。她說,死時她都沒在跟前。早晨還吃了幾個餃子,瞅著挺好的,她就回家做飯去了,剛進家門就接到了孩子電話,說爸爸咽氣了。四嫂還說,他前幾天有個交待,說死后只讓通知十來個知近的人,其余的一律不讓通知。
送行那天,醫藥局是全員出去,這肯定是女一把手的作用,也許是對四哥支持她工作的回報吧!而物資口只去了兩個人,這是家人按他的臨終囑托的意圖辦的。如果家屬通知,我想一定有很多人會送他最后一程的。
值得欣慰的是醫藥局開了追悼,在瞻仰遺容時,我含著淚致了三鞠躬。鞠躬時我心底冒出來一句話:今生今世我失去了一個最好的朋友!
親愛的四哥,你在九泉之下是否知道:在世上你還有一個朋友不時的念著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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