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景散文
居住二樓,后窗正好臨街,一條繁忙的馬路盡收眼底,足不出戶也能觀賞窗外風景。一層玻璃的距離,常常想破窗而出,融入到那流動的風景;往往,又落寞而歸,窗外不是屬于我的世界,我無法,破繭成蝶。
紅塵在這里喧囂,無人關心在這樣的喧囂中,我如何呼吸新鮮空氣;相反地,極度的審美疲勞,讓我的心情反而更煩躁,患得患失間,大有“我看窗外多無聊,窗外看我當如是”的惆悵。
忽一日午后,馬路對面樹蔭下,多了一位老太太。一件淡青色短衫,雖然距離較遠,卻也能模糊感覺得出神態的安詳,背有些微駝,頭向前傾著,雙手平穩地搭在膝蓋上,花白的頭發在夏風中輕揚,于炎炎烈日下泛起晶亮的光。稀薄的.樹蔭,并不能完全遮住她的身體;而她如雕塑般,靜靜地打量車水馬龍的街道,仿佛周邊的喧鬧都與她無關,來往的行人也很少注意到她。
世界在她身上安靜,而她,在我的窗前,卻成了一道最別樣的風景。
接下來的日子,每當我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強烈渴望的時候,就會到窗前眺望;而每次,她的恬靜淡然都會漸漸感染我,讓我逐漸沉靜下來,重新回到電腦前敲擊我的文字,描繪我心中的故事。
又一日,天空下起蒙蒙細雨,我莫名其妙地失落,或許老人家不會來了。患得患失地來到窗前,見到樹下多了一把花傘——其實,那應該是一把又老又破的花雨傘,但在我眼中,宛如那株樹木開出的花朵,細雨中清麗溫馨。奇異的感動在心頭涌起,眼中竟然有溫熱的液體想沖出來。
一種前所未有的感恩,在這樣的雨天,在無人抬頭關注一眼的窗口,我的眸中,依然會有如此安靜執著的風景,這是多么難能可貴!我的心不再浮躁,不再空蕩無所依,仿佛商店里那些聽厭了的歌曲,也在瞬間變成最優美的旋律,滋潤著我偶爾脆弱的靈魂。
后來得知,那位老人聽力嚴重下降,同時患有眼疾,視力模糊。不過,她卻也過得很快樂,因為她還能感覺陽光是溫暖的,細雨是清涼的,夏風是和煦的,花香是芬芳的……
捫心自問,之于這位老人,我擁有的東西何其多啊?我的耳朵,尚能聆聽鳥兒的啼囀;我的眼睛,尚能凝眸鮮花盛開的瞬間;即使雙腿被禁錮,但我依然可以借助心靈去丈量地平線,用雙手描繪一直向往的碧海藍天……
“上帝關上一扇門,同時會給你打開另一扇窗。”在自己的小窗前,我真正理解了這句話的涵義。挫折在所難免,但并不是無路可走;上帝為我重新開啟的這扇窗,或許會風和日麗,繁花似錦,也或許荊棘叢生,溝壑連綿。重要的是如何沉靜淡定,摒棄浮躁與虛華,讓心靈的天空永遠澄澈。
窗外,一層玻璃的距離,擦亮這層玻璃,風景如畫,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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