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伴隨孩子長大心理散文
人生，有的階段，真的像瓜地里的薄膜，要照顧在它們懷里的幼苗，又面對水淋日曬的炮轟，心里很害怕，可是在孩子面前還故作瀟灑。
一
“媽，我找到女朋友啦！”
“真的，家在哪里，人品怎么樣？”
“嗯，她家不遠，對我挺好的。”
“交往多久了，怎么認識的？”
“工友，剛認識不久。”
“什么時候帶回家，讓我早點抱孫子。”
“不知道，才剛交往呢。”
“抓緊時間，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者，趁我們還年輕，能幫你帶孩子。你們小兩口一起出去，可以多賺點錢。”
“嗯，知道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我知道的。你就別操這個事了。我有分寸的。”
兒子說了這樣的話后，母親很不好意思。明明心里很想多了解一下兒媳婦、有哪一個母親不希望兒子早點有小孩，趁自己年輕，幫一點就一點。母親的心思，很簡單，兒子過得就好。聽到兒子有女朋友，當然高興了。總想探根究底，可是有幾個孩子愿意跟自己父母說？
總是“行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解決。”
總是“男人以事業為重，結婚不急。”
總是“那么急干嗎？害怕兒子我沒有老婆？”
總是“你有吃有喝就行了，年青人的事情，你們不懂。別問太多了。”
總是“問那么多，你不煩，我都煩了。”
說完后，要是用手機打電話回家，話還沒說完，就把電話掛了，心里還像有一團火在燒。要是在家，扭頭摔門而走。頭也不回就走了。
你走后，母親害怕你以后不會常回家，看著你熟悉的身影漸漸遠了，如同煙囪里的煙，不斷飄遠，直到看不到，雙手顫巍巍的。獨自一人站在低矮的門口，張望，盡管太矮，還是不放棄尋找你回來的身影。伏在門的一側，踮腳，伸頸，再放平腳，把頭縮回來。反反復復。兒子因為賭氣，很晚才回來，他哪里知道母親會等他，只是自顧自的玩去了。母親，等了這么久，也不覺得是負擔。反而看到熟悉的兒子身影，眼里頓時有了光芒。心里的害怕悄悄地隱藏，兒子回來的時候，故作瀟灑。
在你走的時候，母親默默掉眼淚，心想：“是不是我真的不應管太多？”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僵局，母親學會了圓滑，你不說的，她也不問。你說給她聽，她也只是在一邊靜靜地聽著，沒有過多地提問。她怕提問傷害了你，她怕提問聽漏了每一個有分量的字。
你還沒習慣母親的改變，覺得奇怪，心想著：“為什么母親不理會我了呢？”但過后，你也沒有在意，只是覺得老人不應知道太多，這樣不問更好，不會給你造成不必要的負擔。
母親，害怕你的離家而不想返，像蓮藕一把心收在地下，只把葉片浮在水面，把心底的害怕壓下，把瀟灑浮在你隨處可見的地方。面對你，總是一副開心的模樣。而兒子，害怕母親嘮嘮叨叨瞎摻合自己的世界，希望母親別說那么多話，讓自己更加瀟灑。
二
父母老了，兒子的孩子也大了。
母親依舊保持一貫的害怕，表面很瀟灑，實際上的眼淚，流了一筐又一筐，他們卻不愿訴說，因為怕惹你麻煩。
兒子的'孩子，長大要讀書，要生活。兒子只好出外掙錢，努力打工，不敢偷懶。家里的一切都得依靠自己的雙手。春節還沒過完，就背井離鄉。甚至，連家鄉也來不及多看看，連孩子也來不及多說說話，連父母也來不及多關心問候。自己走了，妻子必須留在家里，家里的天地不能撂荒，家里的里里外外都要一個人打理。孩子也需要人照顧，不然，給孩子長大帶來很大傷害。
可是，自己一走后，妻子就對自己的老母親刻薄。你在的時候，溫柔體貼得讓人看了都覺得嘔心。你走時，就囑咐妻子，好好對待母親，她生活也挺不易的。妻子說，會的，放心吧。可是，你前腳一走，她后腳就翻臉。你囑咐的話，也不過是一陣風，飄過了，沒有一點痕跡。雙腳走過，還會留下印痕，可是她呢，倒好，每天的大嗓門咆哮。
母親，沉默。心，如一塊黑炭，被你妻子的怒火燒得碳跡斑斑。面對夕陽，低下了頭，腦海里想著，生命中浮過的陣陣云煙。
三
“你女朋友怎么樣？”
“不錯，對我挺好的！”
“你這個老婆子，每天不做事，就想著吃。誰做給你吃？”
“我做不了，做得的話，我就去做了。我能做，我就不用求你給吃了。”
“做不了，那你又吃得？不想做，就說不想做，干嘛說那么多。”
面對兒媳婦的兇神惡煞，你無可奈何，別無辦法。對兒子說吧，她又說是挑撥離間。不對他說吧，自己的生活，簡直是煎熬，如何熬得到頭。后來，你還是選擇不說，默默承受。
過年過節，兒媳婦做了很多糍粑，放在冰箱里。冰箱里除了有糍粑，還有各種面包，蔬菜肉類的。面包，收了很久在里面，老母親不知為何要收這么久，也不敢問。
等到吃飯的時候，桌子上一桌都是好菜。兒媳婦和孫子，有說有笑地在桌上，開開心開心地過節。可是老母親，覺得那聲音很刺耳。因為她不能和她們同臺吃飯，而且晚飯只給了一個放了很久的發霉的饅頭，并把她趕到門口。
“別站在廳這里，礙手礙腳的，愣眼愣目的。站到門口外面去。”
“給你一個饅頭，要不要，不要就算了。”說完把饅頭扔到地上，像極了喂狗。
老母親二話不說，身子馬上蜷縮起來，蹲下去摸了摸，直到摸到就不敢回頭了，慢慢挪動重心不穩的身子，一瘸一瘸地挪到了門口。
望著遠方長長的路，試圖踮起腳尖，找熟悉的身影，可是，總是失望，一次又一次。
鄰人過來，親切問候你，“怎么啦？”
“沒什么，在這里看看。”
鄰人走后，你的眼淚流個不停。面對眾人，你的害怕，成了瀟灑。可惜，沒人看懂，只有自己暗暗把苦往肚子里吞。或許，等待將來某一天，把它們長埋地下，不想讓它們禍害別人，哪怕是家人。
只是根據我觀察，綜合了很多家的情況，得出了這些畫面。那時我寫諷刺小說，寫得有一點點起色。總覺得素材不夠，我自己就要多觀察生活，認真寫，才能對得起那些無辜的老人。
對得起那個老人，這是多大的責任。我不知我的雙肩能不能挑起這個擔子。有些事，不是愿意分擔就可以分擔。在別人的眼里，不是自己的事卻是管，是多管閑事。要是不管，就說自私自利。在這個社會，怎樣做都是左右為難。夾著尾巴做人，忍氣吞聲，活著很艱難。
每次面對這樣的事件，我都沒有臉面。時間，根本不能稀釋，也無法淡忘。只會讓自己想斷腸。
有一個還是待我很好的人，可惜，我沒能好好報答。
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可以做的。別人的干擾，讓自己無法放開自己的心，去悅納。明明知道那個人對自己很好，卻不能付出自己的愛，給她溫暖。
“你幫我拿拿，我剛拔下的花生。”
“別幫她拿，誰叫她那么喜歡干農活。”
“去你女兒那里生活多好，她又有錢。干嘛要作踐自己。”
猶豫，等于錯過。聽信別人，等于抹掉心的溫度，變得冷冰冰。一旦心冷，別人有難，自己就熟視無睹了。心里就有一種，關我屁事，為何要幫？理智恢復正常后，追悔莫及。正如，天邊的流星，一旦劃下，你再看就沒有同樣的流星了。
那個對我很好的人，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也就是她那一眼，讓今天的我后悔愧疚，可是卻永遠無法彌補了。擁有與錯過，只是一念之間。她的眼神很復雜，正如那時她的內心。或許，對我失望了吧，或許，認為很倔的她，不肯再低頭吧。
現在，也常常想起那幅畫面。炎炎夏日，在一個田埂上，她背著一大包花生。白白的頭發，佝僂的腰，步履不穩。彎著腰的人，再加上上了歲數，走路都是一個問題，更別說是背東西了。
她慢慢地走挪動著，拿著一個木棍，當做拐杖，支撐著身體，防止重心不穩。太陽，也絲毫不憐憫她，照舊投下毒辣的光。
那時的我，遠遠看著她，若無其事。額頭的汗珠大顆大顆地流進眼瞼，咸咸的，澀澀的。只是，當時不懂得，那種味道的刺心。
時光過了就過了，她的記憶也是那樣。曾經的艱難，我都不知道她如何分化。有些人，我們永遠不懂，只因我們不夠認真。
那天回來后，我看見她，都不由自主地把臉移開，不敢面對。自己不對在先，再厚著臉皮，就是不要臉了。可是她卻叫了我，微微地對我笑。她不理我，我還好受一點，她這么一鬧，我真恨不得有遁地術，躲得遠遠的，不然她找到。
別人寬容的笑，對犯錯的自己來說，是一種心理負擔。這種負擔，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減輕，而是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加重。直到今天，我也不能釋懷。負罪感，我想就是這樣的。
她對我笑完后，就對我說話。聊很多，東聊西聊。有時候，我會問自己，是不是因為她是老年人，喪失了記憶力，所以記不得。可是，喪失了記憶力的話，她又怎么會記得我？
哦，我知道了。她不愿提起，她的骨子里是一股不肯屈服的倔脾氣。她害怕，給我造成負擔，故作瀟灑。這是我的一個猜測，估計錯不了。
她越是害怕給我造成負擔，我越是放不下。她的瀟灑，讓我的愧疚不斷發芽。
我們生活中，我們的身邊，這樣的例子很多。我們很多時候的不經心，有時不是本意，有時或許是本意，都戳傷了別人。可是別人總是有意無意地保護我們，讓我們更加健康地成長。把我們帶給他們的傷痛，如同長長的指甲，一把剪刀就剪掉了。什么不開心，都掃掉了。反而，不讓我們害怕 ，不讓我們有陰影，故作瀟灑。
路上行走錯發芽，人痛即忘笑哈哈。不想將此化為害怕，應對落花故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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