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浮屠覺寂塔散文
一座塔,矗立1200余年,在光陰里滑過,仍葉榮葉枯,花開花落。
在如水般流逝的光陰里,悠然的梵唱在時間深處開出了花。位于安徽天柱山麓的覺寂塔,七層八方,弧檐翹角,跟隨時間的節拍,一立便是千年。
1.
千年前,這里是人馬喧囂,動蕩不安的南朝。“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當帝王們為社會安穩殫精竭慮的時候,佛便成了庇佑眾生,興邦定國的主要維系。達摩一葦渡江,佛法遠涉征程,在這里便有了根生的土壤。
據載:禪宗初祖達摩將衣缽授予二祖慧可,慧可傳衣僧璨,后四祖道信、五祖弘忍、六祖慧能繼之,印證了達摩“吾本來茲土,傳法渡迷情。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的預見。
“嵩山面壁”、“斷臂求法”、“武帝滅佛”…一系列陰冷而殘酷的名詞,穿透時空的風悠悠吹開,彌散開的永遠是淡淡的哀傷。
所有的信仰都需要用一種樸素的心靈去抵達,所有的磨礪都是為了求得心靈的澄明與安寧。二祖慧可攜弟子僧璨斷臂南遁,為了等待陰霾過后那片澄澈的天空。
璨亮的霞光灑在河南、湖南、安徽的大地上,“灼灼其華”,注定了三湘七澤的清苦不過是短暫的駐留,嚼雪充饑,裁云縫衣只是極富詩意的插曲而已。
獨居山洞的清寒,苦行的凄風,面對青燈古佛,如豆般的昏光下,是對佛法的篤誠與景仰
《信心銘》,這一禪宗歷史上的鴻章巨制,盡管只有寥寥136句,584四字,卻囊括了僧璨的一生。
2.
人生需要信仰,即使逆水行舟,也要遠涉苦難之河,期待彼岸花開。一個朝代亦如此,不休的征戰,人民仰望的.是休養生息,國泰民安。
一件木棉袈裟,一部四卷的《楞伽經》發嗣信物又何以讓人信服?“一葦渡江”、“傳心梁武”換回的是“面壁九年”,“談空說無”、“不立文字”隱藏著“只履西歸”的無奈與憂傷。
二祖慧可為求法不惜自殘,三祖僧慘因之孜孜不倦,換回的是“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里春”的融融春光。
慧可是中華禪宗第一人,僧璨是中國禪宗“立文字”的第一人。先有慧可的木棉袈裟,后有僧璨的《信心銘》。祖庭重光,迎來了一批批膜拜者的背影。司空山、鳳形山、雙峰山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地域符號,“禪宗金三角”地帶成了世人探尋待解的往事與謎面。
所有的堅持都源于一種信仰,被時代的風吃散了,在光陰里開花結果,如達摩所愿,“一花一正果,一葉一如來”。
當僧璨在一棵大樹下為眾說法,含笑而終時,誰能說“至道無難,唯嫌棟擇”不是一句玄機暗藏的偈語?又有誰會說,覺寂塔那塊被腳印磨光的解傅石會有嘩眾取寵之嫌?
3.
日升日落,月懸月隱,露降霜寒,塔行千年,巍峨如昨。塔底是僧璨的舍利,頂層鐵鑄塔剎,上為葫蘆形鐵圈,下為寶瓶,瓶頸鐫佛家鎮塔四行咒語,底層佛缽,鑄170字銘文,記述鑄造者姓名及祝愿。頂懸八條鎖鏈,斜伸八方,綴有風鈴51只,風動鈴響,誦出“風送鈴聲山云林,云隨梵音上山顛”的梵音。
古老天柱形勝,吳楚自古繁華。悠然的梵唱,高聳的踏影橫“江”,在潛河水里漾起一圈圈漣漪。不因渡船與竹篙而污濁,而似《詩經》里描寫的水般清且漣漪。覺寂塔背靠的是天柱山,腳輕踩的是潛河水,頭永遠頂的是藍天,誰能說,僧璨不想將“信心不二、不二信心”的種子播種到宇宙,普濟苦海蒼生?
4.
受了風的召喚,四季更替,冷暖流轉。對僧璨和佛的膜拜者來了又走,走了又來。時光不因人而停留。光陰在那些當初來塔前虔誠膜拜的年輕人的臉上留下了刻痕,又來了一批閃耀著青春氣息的少年,禱告、祝愿,需求佛的庇佑。老的是容顏,不變的是神圣的奔赴。
光陰如水,歲月如斯。塔前,仍人來人往,人嚷車鳴。天柱山地區的人民仍在用雙手經營著自己的歲月。江水澄明,碧空如洗,左依右靠,頭頂腳踩中,千年的佛塔矗立成一段禪宗的往事。春歸的雁陣劃過塔檐,劃出一段平平仄仄的韻律,低徊淺唱中,鳴啼出千年古剎的憂傷與自豪。
千年之前,是這樣一副場景,將來,是否會延續?
儒釋文化相近又相遠,所有皆附之于文明,塔因此背負太重的負荷,在未湮滅于塵埃之中,塔只有獨自負重。
葉子青了又黃,化成塵泥,花兒謝了又開,春且行且近。而塔,卻把自己交付給光陰,依然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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