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那些道行膚淺的謊言的散文
記著那年我應該是上小學二年級,大隊部放映《高山下的花環》露天電影,一毛錢一張票。一毛錢在那個時候是相當值錢的,比如說,可以買到喝茶的那種杯子一杯子瓜子,可以買到十二個水果糖,更不用說買油鹽醬醋了,自然也不在少數,所以一般家里人是不會花一毛錢去買電影票的。只有那些年輕的家庭或者說時髦的家庭才會舍得這種奢侈的消費。但對于一些八九歲的孩子來說,怎么肯錯過這場盛宴,所以便絞盡腦汁的想辦法進場。一開始異想天開的找來紙和筆,臨摹別人買來的票,不知道這是不是最早的純手工山寨?后來發現有幾種顏色差異很大,而不得不放棄。后來同村的小玲說,我可以帶你進去,你不用說話,跟著我就行。到了晚上,我忐忑的跟著她,站在檢票處,有一幫人走近檢票處,小玲一把拉起我,刺溜一下走到前面,檢票的人問:票呢,小玲說:后面呢。我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她卻拉著我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此后好久,她在我心里都是無所不能的。
還有一次是偷豆角,其實就是長在蔓上的嫩豌豆,小時候生產隊都是把豌豆和小麥混在一起種的。豌豆是藤狀的,剛好攀在小麥的桿子上。當豌豆長出莢的時候,就可以連皮一起吃,甜甜的有一股清新的豆香味,長老了以后,從殼里剝出來就是豌豆,專門給牲口吃的,因為人吃了沒有勁。當地還流傳著老話說:人吃豌豆沒有勁,給驢說了驢不信。生產隊怕孩子們糟踐,就會派個年齡大點的人來看守。我們一幫孩子怎么也躲不開看守人,后來有人就想了個主意說,一個人在地一頭叫看守人的名字,看守人就會追趕這個人,一幫人在地的另一頭偷豆角,就是用調虎離山計,果然一舉成功。
很多年以后,當大人拿出這些舊事重提的時候,我才知道,他們早知道我們這些道行膚淺的把戲,故意放我們一馬而已。現在有時我也會把這些趣事拿出來講給兒子聽,但每次都會有種暖暖的東西,在心頭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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