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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閣女人與狗散文
她喜好孤寂,善于獨來獨往,跟所有人保持著若即若離的狀態。她幾乎沒有朋友,不,確切地說:是沒有真正的朋友。事實上,她走到哪里人緣都很好,她總會面帶微笑,跟他人保持著友好的關系,但絕不做親密的朋友。時常,同事正要跟她傾心長談,掏心掏肺,她卻用十分得體的理由告辭,飄然而去。她不跟任何人搶任何東西,同時也不與任何人分享她的點滴。她就是她,一個不張揚,沒有交際,就像個淡淡的、安靜的影子的女人。
休息時間大多數她都會躲進書屋,蜷縮在沙發里翻閱著一本本厚厚的、象磚一樣的書籍。她喜歡書屋,書屋很安靜,安靜得仿佛能聽到窗口灑進來的陽光里塵埃飄落的聲音。她看著一束束從窗子里斜射進來的陽光,聞著書屋里特有的氣味,那是許多書放在一起的氣味。她喜歡被層層疊疊的書本保衛著的感覺,就像藏進了一座堅實的、沒有人打擾的城堡,這里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讓她覺得有安全感的地方。還有靜靜地躺在軟墊上、忠實伴著她的那個小生命——鐺鐺。
鐺鐺是只可愛的德國狗。幾年前,一朋友送她的生日禮物。她還清楚地記得,當它從國際航班上下來的那一刻,把她嚇得夠嗆:一身灰蒙蒙的卷毛亂蓬蓬的,怪模怪樣的老夫子用黑亮的眼睛驚恐地望著眼前這陌生的環境,靠在籠子的一角縮成一團,身子不停地顫抖著。她蹲下身來撫摸它的時候,它抬起頭用晶亮的眼神看著她,用濕濕的舌頭舔著她的手指,它想她會愛它的。她接納了它,并把它帶到寵物美容店,洗澡、修剪、造型,買漂亮的、時尚的狗仔衣,幾經周折,鐺鐺原來是個十足的美妞。
有鐺鐺的日子是快樂的。她們一起散步,做游戲,聊天(當然是她說,它偶爾也會叫上兩聲)。她對它講書本里的故事,給它朗讀《王子的故事》。在暮色漸合的時候,她帶著它,沿著柳葉湖畔散步。月光輕拂,清爽的湖風沐浴著周身,鐺鐺的頸鈴隨著邁動的腳步會發出悅耳的、和諧的清脆音。陽光明媚的日子,她會抱著它坐在窗子的棉布沙發上,她們一起沐浴著暖融融的陽光,她撫摸著它,不管她說什么,它都會一動不動地把腦袋擱在她的大腿上,若有所思地聽著,偶爾還翻起眼睛看她一眼,她想它是聽懂了。
誰也搞不懂她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包括她兒時的閨密。只有她自己方能品味那獨處的滋味,享受獨自的安靜,也享受解脫虛偽的外衣后的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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