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美我的母親的散文
西邊血紅的火輪拖著疲憊地腳步,沉沉地滑下去了。
想起還有幾只未歸窩的雞,母親扔下手中的笤帚,三步并作兩步朝竹林子里奔去了。
這是一年里最繁忙的季節——“雙搶”時節。父親經年在外,我自幼體弱,弟弟尚小,家里便只剩下母親一個主勞動力了。
不一會兒,幾只大母雞在母親手中的竹條兒的追趕下連跑帶飛地鉆進雞棚里。母親扔下竹條兒,嘀咕了聲:要死的東西,跑那遠去了。
吃過晚飯,天早已黑了。草草收了碗筷,我和弟弟各拿根長木棍朝自家農田趕去了。這是母親早囑咐了的。
我們赤著腳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田埂上,小道兩旁的野草瘋了似的,密密集集地擠著、挨著,伸出長長的根偷吸了稻田里的肥料,壯壯實實,齊腰的高。我顫顫驚驚地悠著,生怕前面的路上驀然地會橫著一條蛇在中央,或是倏地從草叢里蹦出一條來。
但想起下午的事,便又麻起膽子往田里跑去。睡午覺時,母親喊弟弟去翻谷子,“我不想去”弟弟揉著惺松地雙眼。“啪、啪”地兩聲,母親甩了弟弟兩個響亮地巴掌,“沒用的家伙,做不得點事。”我一翻身,分明看見母親眼眶里注滿了淚水,忙去把谷子翻了。
月光的清輝籠罩著廣袤無垠的農田和鄉野,稻草里都散發著甜甜的香味。我和弟弟踩在泥濘的、黃黑的泥土里,腳丫里的稀泥扭來扭去。田鼠四處亂竄,到處都有谷子,準把它們給樂壞了。弟弟掄起木棍,朝著一窩一窩地田鼠撲去,渾黃的.泥水濺得短褲、背心上斑斑點點。
母親是能干的。看著四處還有成片成片未開始打稻的農田,我想起母親曬得黝黑的臉和那被生活磨得粗糙的雙手。
田埂上三三兩兩來幾個人,割稻的,看水、放水的,也有捕蛇的。是啊,誰不趁此時涼快多干一點活兒呢。我喊了一聲還在撲田鼠的弟弟,把一排排厚厚稻草分成小堆,一捆捆地搬到稻田的每個角落,然后用木棍把成捆成捆的稻草挑散,盡量地挑到最散,薄薄攤滿整丘田,明天一個響晴的太陽,就會把稻草曬得嘣脆嘣脆,等到晚上,母親一把火就把它們變成了秋季稻的基肥。
不知什么時候,母親已立在田中央忙活開了。一堆堆稻草像施了魔法似的,在母親手中木棍的揮動下,在半空翩翩起舞,繼而散開到各個角落。
夜半回到家中,等我們洗漱完睡下了,母親熄了家里最后一盞燈。
想起欄里鼾聲如雷的豬,坪里蓋好薄膜的稻谷,母親帶著幸福地笑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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