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風之《漢廣》散文
幾千年前,漢水寬廣,煙波浩淼,漢水岸南有喬木樹高大挺拔。樹下有位年青英俊的樵夫,手執一斧,無心砍柴,正朝漢水之北頻頻眺望。望穿漢水也望不見自己心心念著的那個人。
樵夫家境貧寒,生活維艱,想娶上一門媳婦難比登天。如果沒有兩個月前的邂逅或許不會有今天的千結繞心。
那天,春光爛漫,漢水兩岸的田野上草木百花像吸足了水份似的,妖嬈蔥蘢。樵夫正沿河堤砍伐枝條。一陣銀玲般的笑聲從遠處傳來。一群水粉似的姑娘拈花嬌笑,沿著河堤從遠處款款而來,笑聲里飄逸著花香。樵夫醉了,不禁在心中暗嘆,天!自己的桃花運來了。斧子跌落水中竟渾然不覺,眼睛里滿是水粉,心頭上漣漪層層。姑娘們款款而來,個個美如茅花。經過樵夫之旁,她們又款款而去。
正在樵夫失落之際,有一紅衣姑娘,生得面若桃花,轉過頭來,沖樵夫莞爾一笑,扔下手中的.花朵便又款款而去。
樵夫撿起花朵,心兒甜蜜綿軟,整顆心像泡在蜜罐里。夜晚睡覺時他把花朵貼在自己的胸口。他一直夢想著,在漢水之旁能再見到那紅衣姑娘。他等呀等呀,等得桃花謝了,等得梨花謝了,等得樹上結起了果子也不見姑娘那美麗的身影。那朵丟棄的花兒早已枯萎,樵夫仍夜夜把它焐在自己冰涼的胸口。
許是落花無意,樵夫多情。從此以后,樵夫無心砍柴,日日守望在漢水之旁。他仰望著高大的喬木樹喃喃道:喬木樹啊喬木樹,你雖然高大健美,可你樹冠太小,難以納涼,漢水之旁有美麗的游女,你雖然可愛,可實在難以追求。滔滔的漢江水啊,你寬得沒有邊際,長得沒有盡頭,讓我如何橫渡去尋訪我的心上人,美麗的姑娘啊,如果我乘筏渡河去找你,請告訴我茫茫水路怎么走?
這個在現實生活里,活得卑微又渺小的漢子啊,已經被無休無止的相思折磨得神思恍惚。他是思慕之極確又無可奈何。于是,在腦海里不斷虛擬出與姑娘纏綿悱惻的情愛,虛擬出姑娘婚嫁的情景,虛擬出“日日與君好”的完美結局。
有位年青英俊的樵夫啊,他就要娶妻了,妻子就是漢水之濱的美人兒。她美若木槿花,比那姜家的大姑娘,孟家的大姑娘長得還要美。他要趕快磨利自己的鐮刀把那岸邊的柴草、荊條、蔞蒿割。他要趕到田野里采割嫩葉和鮮草,去把那馬駒來喂飽。我親愛的小馬駒啊,你馱著我那心上的人啊,越過田野,趟過漢水,急急奔向我家來。
四野空曠,樹比天空,那個立在樹下的樵夫啊,陶醉在自擬的世界里悠悠醒來。兩行冰涼的淚緩緩滑落,讓人不忍目睹。
古時的男子啊,那純粹的相思延綿千年之后,讀來仍讓人為之動容。古人言“思無邪,思無邪”。可惜那方凈土只能永遠地躺在《詩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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