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手紅塵.許一諾不離不棄隨筆散文
十月初一,家鄉人有祭祖的習慣,妻子習慣性的早早賣了貢品,裁好冥紙,拓好冥錢。頭一天我只身一人開車到13公里處的老家給父親上了墳。準備第二天與妻子到岳父岳母墳頭祭祀,晚上下班回家,勞累了一天準備躺在沙發上看看電視,我家的夢妮就連蹦帶跳跑了過來,“媽媽,明天上墳把我的像帶一張。”“帶你像做什么?”妻子笑著不解的問,“讓爺爺看看我啊。”妻子和我都愕然。夢妮是我們小女兒,今年剛四歲,那年,大女兒剛高考完,我們的小女兒夢妮就誕生了,對于她的到來我們是費了一番心思的,大女兒要去上大學,四年的時間,對我們是很寂寞的,所以我和妻子商量想再要一個孩子來消磨時光。可我和妻子都四十多歲了,加之岳父岳母都已古稀之年,怕再生育有個什么閃失,對不起家人,但隨著歲月流逝,想要孩子的欲望越來越強烈,后來岳父離世。加之大女兒就要高考遠離我們而去,我們就更想要孩子了。大女兒學習很好,不用我們擔心,剛好她高考后的6月15日,我們的孩子夢妮就降臨到了人世間。
6月14日的早晨,妻子感覺有點腰酸腹疼,我和女兒都催著她去醫院,可她說離預產期還幾天,不想去,在女兒和我的說服下,她還是和我及女兒去了醫院,經醫生檢查,告知我們快生了。整個夜晚,我都陪伴在她身邊,怕她大齡生產出什么意外。
夜晚的醫院產區很不寧靜,走廊里有好幾對孕婦被攙扶著走來走去,陣痛讓她們發出揪心的呻吟,讓我心慌意亂。女性是偉大的,為人妻,她們付出了自己最美麗的青春。
女人如水,自從她在玫瑰花的的浪漫中與她相愛的男人踏上紅地毯的那一刻起,她就步入了人生的另一個境界,浪漫離她越來越遠,現實離她越來越近,在浪漫的風月和現實的鎖碎中,她精于取舍,用柔情,歷練,嘮叨,賢惠,嫻熟,麗質經營著一個春天般溫暖的家園。
6月15日清晨,醫院待產房的空氣有點窒息,產房內不時傳出嬰兒出生后的第一聲呢喃,讓我心中款款流入清泉般的暖流,等待如歷經千年般煎熬,誕生如一樹花開。
山雨欲來風滿樓,我妻子分娩前的陣疼一次來的比一次兇猛,我緊緊握住她的手,縱然這雙手我已握了有20多年,此時此刻卻百感溫暖,心意息息相通,眼眸互轉慰藉,交融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溫馨和相依為命的默契.回首,一起走過的日子,自我們踏上緣分輪回的開始,到如今褪下往昔的.塵囂,華麗,幾多繽紛,幾許葉綠花紅,經年十指交扣,桃花為盟,閉上眼睛,我便能感受到你款款的嫣然。
曾幾何時,我也是這樣,牽著你的手,在柳蔭下散步,沐浴陽光,走過四季的風景,感受夜色的靜謐和纖柔;踏雪尋梅,尋覓一種皓潔與妍艷相融的詩境;拋落紅塵繁瑣,讓愛盛開在心苑,吐露一葉春色。
護士終于通知上產床了,我知道妻的心里很緊張,我輕輕安慰她,用我堅強的臂膀抱起她,走向產房那張圣潔的產床,那一刻,我雙臂好沉,捧得是一朵玲瓏晶透的心;那一刻,你依在我的肩膀,我感嘆走進紅塵,走進纏綿,是我前世千百年修煉所得,才會今世得償夙愿。
記憶就在此慢慢翻開,淺酌一杯經年的日記。亦如當年懷著激動的心情,攬你入懷,把你輕輕抱入洞房,掀你頭蓋,脫你霓裳,吻你羞澀眼眸。你那回眸一笑驚艷了唯美的詩句,讓我不敢落墨,怕一執筆就會在你美麗如玉的酥體上老去。
一陣陣分娩的疼痛襲來,妻子的手緊緊扣入我的手心,我在心中默默祈禱:我們的孩子,你快快走出來吧,別給媽媽太多的痛苦,別給爸爸太多的負責。你的姐姐出生時,我因工作的關系,就沒能陪伴在你媽媽身邊,讓我一生感到內疚和遺憾,妻和我的心已承載的太多太多。
光年轉角,我們等待一場遇見;流年凡塵,我們遇見一場花開,我把心花種在你心田;經年末世,細心呵護,真誠澆灌,寒風吹來衣衫擋,寂寞長夜碎語陪,巴山夜雨撐花傘,只待花開時,馨香盈懷袖,嬌妍笑春風,春來百花齊放時為我靜綻一隅的美麗。
孩子降生的第一聲哭泣打破了清晨的寂靜,我壓在心上的一塊石頭落地了,忙碌的護士們也松了一口氣,產后虛弱的妻子微閉眼瞼,臉上的汗珠透著晶晶的亮光。
就這樣,在這個淺夏溫暖的早晨,我們的孩子在妻子苦苦掙扎和陣痛中赤裸裸出生了,護士為她進行了包裹,讓她感受到了人間襁褓的第一絲溫暖。護士把她的小腳丫輕輕拉出,在紅泥上拓了足印,妻子看到那粉紅的足印開心的笑了。
這一笑,釋我心懷,你飄逸的三千青絲成全了我們陌上夢寐;這一笑,我們縱然在云卷云舒、花開花落中雙鬢濡白,容顏老去也一生足矣。
我把妻子抱回監護室,把我們的孩子從產房抱出,輕放在妻子身旁,讓她感受母愛。
待產區的樓道里,細碎的腳步聲又多了起來,新的呻吟,新的嬰啼又熱鬧起來,新的生命誕生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女人如水。她享受愛的歡情,愛的滋潤,愛的蝕骨銷魂的同時,更多的是愛的付出。一個做了母親的女人,是一個驕傲的幸福的熟透了的女人,她歷練十月懷胎,鳳凰涅槃般分娩,向歲月宣示一個家的溫馨。
一夢千年,誰是與我執手紅塵,許一諾不離不棄;百千夜靜,誰為我燃一座盞,再續千年香火;夜星沒落,誰為我執息燈火,度過千年寂寞;籬落疏疏,誰為我紅箋添香,濃墨貯緒,伴我遠旅。唯有陪伴我一生相濡于鬢的妻子。
小女兒夢妮現已四歲多了,她拌在我們腿前腳后,留下歲月歡歌笑語。莫道前塵,只道今生,寒月冷末花,塵煙染芳鬢,人生須伴行,歲月方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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