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海洋隨筆散文
又見到了大海,那片驚心動魄的海洋。
前幾日去青島參加就一個活動,來回六天的時間。總覺得還有好多愿結未了,便匆匆踏上歸途,又回到了這不足二十平米的狹小空間。像一只放飛的鳥兒,還未來得及盡興翱翔,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巢。
臨行前,幾位朋友就少不得說些羨慕的話語,而自己私下里也著實感激上蒼的恩賜,能夠讓我到海邊去,體味大海的寬廣,傾聽巨浪的轟鳴。
雖然去青島多次,但每次面對大海的誘惑都無法按壓住內心的那份躁動。深知自己已經不再年輕,卻總不能老成持重,離海還有幾百公里,就那么迫不及待,興沖沖的樣子。
跑到海邊,靜靜地坐下來,聆聽大海的訴說,像個孩子,虔誠的托著腮聽老人訴說他那永遠講述不完的故事;或是赤了腳,脫去皮革的束縛,向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沖奔而去,這種欲望,一如那懷揣使命一直萌發著的的春苗,難以阻擋。
出發時刻,已經是下午一點半。大巴車載著近六十人,一路上憋足了勁的奔跑,繞泰山,經萊蕪,過沂源,一口氣穿過五條山底隧道,當喘著粗氣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由于住所緊靠海邊,天色正當夕陽銜山,下車的瞬間,扭頭向海望去,遠遠看到那一片波光粼粼海面,便有一股赴約的沖動涌上心頭。于是,匆匆找到預約的房間,撂下行李,也顧不得與來自各個企業的同行們寒暄,便披著落日的余輝,獨自向酒店對過的靈山灣海濱浴場奔去。
三月的海邊依然冷風襲人,這剛剛開發的浴場,本來就比不得棧橋或金沙灘熱鬧,近幾日又趕上倒春寒的氣候,更沒有人在這料峭寒風中體會風沙揚面的感覺。而大海驚異的見到一位過客,似乎也多了幾分熱情,洶涌的海浪帶著厚重的喘息聲迎面撲來,迎接著我。舉目望去,滄海茫茫,決眥難覽全貌,窮目難達終極。夜幕降臨了,蒼海與夜色交融,波光與繁星互映。夜晚的海,自有它的內涵,造訪的我,深感海的融納。無意間抓起一把流沙,深深的體味著,這被滄桑磨礪到欲緊緊攥起又流瀉指間的細微。唯獨這海,有著無與倫比的力量和包容一切的胸懷。我忽然感到,那遙遙閃爍的漁火,不過是海洋的一個細節,是海講述的一個瞬間的故事。大海顛簸著它,也嘲弄著我,讓我在這浩渺之間頓悟到真正的博大與渺小。狂浪撞擊著礁石,把一股蓄謀已久的力量在一瞬間重重的沖撞起來,粉碎,又歸入平靜之中,震撼人心的轟鳴聲似乎將一個故事在一瞬間推向高潮便急轉而下,嘎然而止,讓人驚嘆。于是,我深深的陷入沉思與遐想之中,在大海的史詩中漫步。那坎坷的經歷,恒久的磨難,隨心所欲的曠達,驚心動魄的放縱,生命的亙古與翻新,時空的盈滿與濃縮,讓人來不及回味,又難以自拔,物我兩忘的感覺隨著狂浪的砰然掀起與悄然回落油然而生。此時,似乎世上的一切榮辱與悲歡、放達與困頓都如滄海一粟,都顯得極為渺小而不值得回想。身后的高樓,以及幾百公里外的我的空間與心思,都如這被海浪沖蕩了數幾億萬次的細沙,顯得渺小而微不足道。
由此,這海在我心中,就又增添了幾分誘惑。幾天的日子里,每個黎明,都早早起來,在日出之前趕到海邊,讓心神與海浪一起翻滾,把希望與紅日一起東升,叫快樂與海鷗一同翱翔,命抑郁隨海潮一同回落。在尚未有人走過的金色海灘上,走出第一條彎彎的腳印;每個傍晚,都匆匆趕來,在眾人踩亂了的沙灘里,尋找早晨的自我。看霓虹閃爍,聽音樂流瀉,或與幾個同行一起,邊走邊聊,讓一切高興的.,煩心的,壓抑的,興奮的,失落的,都從幾個男人的口中喊出,任清涼而急促的海風吹拂而去,消失在浩渺的大海與深不可測的夜空之中。更多的時候,一個人攀上礁石,迎風而坐,聽海浪轟鳴,看漁舟搖蕩,或讓意緒從洪濤駭浪之間縱身而下,在不可測、不可知的深奧里游戈,與鯨鯊為友,觀魚蝦列陣,撫珊瑚,擾海龜,搏激流,靜海底,縱心神之所如,任暢想而忘返。
不覺到了返回的日子。坐進了密不透風的車里,心境隨之失落起來,絲毫沒有歸心似箭的感覺;那海,似乎在伸著巨大的手臂,向我召喚著。那股按壓不住的依戀,如關進籠子里的鳥,幾次碰撞,幾番失敗,只好安靜下來,讓這大巴車喘著粗氣,好不情愿地硬拖回去,回到屬于我的那片空間,那片現實的空間。
距家還近百公里,就有朋友發來短信:“上午可否到家?接風洗塵!”,隨后,又有朋友打電話來“怎么還沒回來?幾位朋友來了,就等你了!”于是,一股暖流又涌上心頭。
是啊,回來了,幾百公里路程,并不太長的距離。滄海,桑田;幻夢,現實,也許無需用太多的心思去梳理。難道不是嗎?人心如海,歲月如歌。而在茫茫人海之中,每一個人,在他的心中,不都有一片或大或小的心海?情感的昂奮與低落,一時的驚喜與挫折,不過是暫時的回旋,無論你一時的心境如何復雜,一如那傍晚凌亂的沙灘,當一輪紅日再一次冉冉升起的時候,一切都被沖刷的蕩然無存,海灘,又會恢復平淡,恢復自然。——啊,我心中那片有風有雨,有苦有樂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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