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是我的搖籃散文
時光飛速,如白馬過隙,彈指一揮間,年華已逝,已是兩鬢斑白,那些經年往事,亦如昨日,歷歷在目,特別小學時代,那個曼妙的美好時光,一直深深藏在記憶深處,常在不經意的中爬上心頭眉梢,時兒在睡夢中和同學們一起,那么天真無邪,那么親如兄弟姐妹,懵懵懂懂的玩耍在校門前的小河邊。
——題記
在漫漫人生路上,總有很多讓你永遠無法忘懷的時光,和時光里的人和事,那一段一段的生活歷程,讓人一生都在回味,那是我們走過的一個個的驛站,無論時光的河流如何肆意沖刷,她依然深深地嵌在腦海,因為在那里,留下了我們一串串深深淺淺的人生足跡。
人生中,童年的記憶應該是最深刻的,每個人一生下來,腦子是空白的,最先畫上去的東西,印象最深,永遠都不會抹去。在我的記憶中,印象最深的,是母親慈祥的面容,點點滴滴深情的母愛和父愛。還有小學里情趣多多的校園生活。
雖然離開學校五十多年了,可那座美麗的學校,慈祥的老師,親密的同學,總是常常游弋在我的夢中,依然是那么清晰,那么心情愉悅。醒來以后,就象電影膠片一樣,在腦海里一遍遍的回放,久久難以平靜。
我的母校,坐落在一個三不管的地方,是個三縣交界的小集鎮上,聽老人們說,學校原本是座古寺廟,香火鼎盛,香客很多,這個集鎮也因此成了四鄉八堡最熱鬧的地方。解放以后,這座寺廟就改成了方圓左近唯一的一所完小。
那時候生活在貧困農村的孩子,沒有現在的孩子有福氣,現在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掉到福窩兒里,家家都有電視,電腦,小兒書鋪天蓋地,什么高科技的精美電子玩具應有盡有,從牙牙學語就接受良好的教育,很小就懂得很多道理和知識。那時的農村人普遍都沒有什么文化,我們的父母都是文盲,大老粗兒,只知道一撅頭朝天,一撅頭朝地,能種出來糧食,養家糊口就行了,根本不懂得怎么教育孩子,孩子到了上學的年齡了,還什么都不懂呢。
說了大家可別笑話哦!記得我報名的第一天,就鬧了個笑話,直到現在每每想起來,還是忍不住自嘲呢!
第一天報名的時候,母親拜托該升六年級的鄰家姐姐帶我去報名,一路上姐姐拉著我的.手,走進學校大門,姐姐直接到教務處,我怵怵悄悄的拽著姐姐的手不放松。教導處主任告訴姐姐說:她們原來的班主任調走了,要到新班主任朱老師那里班名。我聽了以后心里很是納悶,也很擔心。
姐姐先給自己報完名,然后又到新生報名處,給我報完名出來,我拽了拽姐姐的衣服,姐姐彎下腰兒,我附在姐姐耳朵邊說:“姐姐,為啥要把老師吊走呢?,那會不會把老師攋死?”
姐姐突然捂著嘴大笑起來說:“我的傻小妹呀!那可不是象你想的那樣,用一根繩子拴著老師的脖子吊走的,那是上級下來通知,把老師調到那個新學校,老師拿著通知就自己去了,怎么會攋死呢!”姐姐解釋了半天,我還是稀里糊涂的似懂非懂。
開學那天,高高興興的穿著母親早已準備好新衣服,背著母親做的紫紅色的新書包,姐姐背了個高凳子,我搬著一個小凳子,姐姐把我送到了一年級的教室。老師開始排位,由于我個子小,老師把我排在了第一排。從那一天起,我就開始了兒童時代,小學六年的小學生生涯,心里那個激動啊!無語言表。
我們的班主任是個男老師,姓劉,叫劉慶之,為人非常和善,上課鈴一響,同學們都把小手背在身后,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張張懵懂的小臉兒,聚精會神的等待老師。老師拿著點名冊,點到每個學生,都親切的盯著看一會兒,然后讓同學站起身來轉一圈兒,讓大家互相認識。
天真的孩子們,總看老師們有一種神秘的感覺,在老師面前特別的聽話,老師的每一句話就像圣旨一樣,言聽計從。
每逢下課的時候,姐姐總會到我們教室門前看看我,直到慢慢的和老師同學們熟悉了,姐姐才放心。平時一有空就和小同學們一起到處看看,熟悉學校的環境,懵懂的我們,看著學校內的一切都感覺那么的新鮮。
學校的確很美,右邊是喧鬧的集市,學校大門樓下,棗紅色的木大門,門框兩邊各一座雕著龍鳳的圓形木門柱子,紋理清秀,雅致美觀。門柱外邊,兩座青色石獅子,張著大嘴巴,威武雄壯,昂首望遠。院子里古香古色,壯觀威嚴,一排排的青磚瓦房,是各年級的教師,中間的大殿是教導處,雖然是古老的寺廟,但在不斷的修繕中,依然顯得古典清秀,不失典雅。院內有好多棵古老的柏樹,雖然年已滄桑,在陽光的沐浴下,依然郁郁蔥蔥,熠熠生輝,英姿挺拔。青蔥碧綠的松樹層層疊疊卷上去,如同綠色的波浪,蒼勁、威嚴,透著一股股兒的靈氣。
校門前有一條彎彎的小河,河水清澈見底,潺潺流動,魚兒三五成群的追逐嬉戲,蕩起層層漣漪。河邊的楊柳樹,在陽光照射下,青蔥碧綠,隨著輕風搖曳的美麗的身姿,時不時飄灑在路上行人的身上。長長的枝條倒映在清清水中,影子晃晃悠悠。岸邊的小草和野菊花艷麗奪目,千姿百態。小橋兒是用兩塊青色的石板搭建而成,雖已滄桑斑駁,但依然用它那強健的體魄,承載著我們成長的步伐。
那時的農村生活非常貧窮,物質匱乏,經濟落后,孩子們的學習環境和生活都非常艱苦,尤其那些年,中原的冬季特別的冷,但無論寒冬暑夏,風霜雨雪,不管多遠,孩子們都要堅持上學,非常珍惜實屬不易的學習機會。夏天大雨天氣,很少有人能買得起雨傘和雨鞋,大多學生都戴著連帽,身上披著麻袋片子,衣服濕透再暖干,整個教室都是赤腳大仙。寒冷的冬季,沒有取暖的設備,老師轉身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教室里一片跺腳的咚咚聲,每個孩子的小臉蛋兒,小手兒都凍得又紅又腫,甚至潰爛,寫字時孤弱無力,就連老師的手也常常凍得拿不住粉筆。為了不讓學生們把腳凍壞,老師們號召同學每人做一個雞毛鍵子,下課的時間踢毽子,跳繩,在那艱苦的條件下,學生們都為實現遠大的理想兒而努力學習著。
豆蔻年華的青澀時代,學生思想都很單純,善良,沒有爾虞我詐,同學之間像親兄弟姐妹一樣,相互關心,相互照顧,對老師尊敬有加,老師對學生,就像長輩對孩子一樣關心呵護,耐心的傳授知識。
我小時候喜歡唱歌,所以最喜歡教音樂的徐老師,徐老師不但歌唱的好,彈得一手好琴,人長得更美,楊柳細腰兒,粉嫩的瓜子臉上,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兩條辮子拖在衣服的下擺,走起路來聘聘婷婷,款步姍姍,總是那么溫文爾雅,和藹可親。沒事兒的時候總喜歡依偎在徐老師身邊,看她彈琴,聽她唱歌,后來徐老師調走的時候,俺還偷偷的掉淚兒了呢。
由于當時國家經濟貧窮,學校沒有大型的操場,更沒有什么運動器材,正好學校后邊有一條深深的寨豪溝,課間和外活動的時候,老師帶著學生們在寨墻上自由玩耍,爬上爬下,有很多男孩子們,爬到寨墻上,坐在上邊往下出溜,有的不小心把褲子磨個大洞,羞澀的捂著屁股,有的連滾帶爬的摔下來,蹭破皮膚,摔得少皮沒毛是常有的事兒。
我們到六年級的時候,換了個年輕的班主任李老師,李老師是個代課老師,形體瘦弱,眉目清秀,一個風流瀟灑的謙謙君子,他對工作盡職盡責,對學生要求非常嚴格,對教學質量要求非常的高。因為那時候國家公立中學很少,相對升學率是對每個學校的嚴峻考驗,李老師為了提高升學率,可謂是嘔心瀝血,絞盡了腦汁。
學生為了能順利升入初中,夜以繼日,孜孜不倦。在炎熱的夏天,沒有電燈,沒有風扇,到最后沖刺階段,每天的晚自習,除了條件較好的同學,能有一盞馬燈外,其他的學生們都是用墨水瓶,把小銅錢中間穿一個舊的毛筆帽兒,筆帽穿上線捻兒,做成煤油燈。男同學們嫌教室里悶熱,又怕在外邊油燈被風吹滅,就在學校后邊的土寨墻上,挖一個小洞洞,把煤油燈放在里邊,由于燈光太小,為了看清楚字,不得不赤皮漏胯,卷曲著身子,忍著蚊蟲叮咬,半躺或者半趴在漫坡上讀書寫字,在那漆黑的夜晚,象鬼火兒一樣的一盞盞閃爍搖擺的小燈頭兒,照亮著孩子們切切求學的心,半邊寨墻上拋灑著學子們的汗水,承載著學子們的心酸和努力,有的同學讀著讀著就困的睡著了,打起了呼嚕。女同學們則是在教室里,守著自己的小煤油燈,不停的寫寫讀讀。李老師也和同學們一樣,幾乎徹夜不眠,不停的到教室和寨墻上看看他的學子。關心同學們的身心健康,催促我們們早點休息。到了第二天早上,每個人的臉上都被熏上一層油灰,鼻子眼兒都成了黑洞洞。
還記得最有趣的一件事兒,就是六年級的后半期,老師為了讓家長照顧好學生的飲食,到每個村上做家訪,那天老師到我家的時候,正好小時候帶我上學的那個鄰家姐姐也在,二人目光偶然相對,就那么那一刻,竟擦出了愛情的火花,姐姐仰慕老師的溫文爾雅,風流瀟灑,老師更看重姐姐的如花似玉,品貌端莊,兩個人一見鐘情,而我自然就成了他們的小紅娘啦,每天給他們傳送書信,成就了他們美好的姻緣。
那時候農村還沒有公共汽車,到了升學考試的時候,李老師帶我們跋山涉水五十多里,去到了方城第二中學,一路上還不停地給我們講題,上考場前老師和同學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老師用顫抖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囑咐,生怕不細心出了差錯。在老師和同學們的辛苦努力下,那年的升學考試,我們學校在全縣名列前茅。
雖然五十多年過去了,我沒有忘記,我的母校,我的搖籃,給了啟蒙教育,是錘煉我長大的熔爐,是她讓我懂得了什么是知識,讓我學會了如何做人。母校是我永遠懷念的地方,懷念我那慈祥的老師們,懷念情同手足的同學們!
山高路遠,只能讓那些美好的記憶象花兒一樣,永遠綻放在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