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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文化最后一個守望者散文
原本出身于農家,祖父輩就是地主,我的理解是土地的主人。父親從田地里走出去,成了一個教書匠,母親也曾經是個教師,按說我應該是個幸運兒,可是我剛一出生,母親就無奈的回到了我現在的家鄉——澗里村,村子很普通,是個典型的關中小村莊。這就預示著我,一出生命運就注定了和腳下這片土地有緣,我在風雨中成長,經歷了和多數人一樣的艱難歲月,也曾經因家庭的出身問題,險些失去求學的機會,只是我的性格叫我不會向命運低頭,那歲月是四人幫肆虐的年代,就是高中畢了業,依然是回家種田;幼稚的我撒氣離開了校園,回到了家鄉,加入了勞動大軍的行列,鄉親們沒有因為我是地主富農的后代而嫌棄我,反而因我的勞動很出色接納了我,再用汗水和超強的體力折磨之下,我成了真正的農民,那是我的心只剩下唯一的愛好,癡迷文學了。
之后的形勢改變,加上我比常人付出的努力,我離開了家鄉,離開了腳下的土地;流浪多年后,我又回到了生我養我的家鄉,有幸美日能聞著腳下的土地的博動,親吻家鄉土地的面龐,靈魂在此守護者家鄉的田園。我有幸在自己的家門口干著傳到授業解惑的事情,眼看著許多家鄉子弟在我的眼皮底下個個展開翅膀,遠走高飛了,而我始終用靈魂守護著自己的家園。
走進村莊,再也看不到當年那些原生態的環境了,當年那環繞村子的蘆葦蕩不見了,那日夜流淌不息的小河干枯了,還有那兒時的樂園——環繞村莊的土城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家家蓋起了拔地而起的小洋樓,村子的道路硬化了,村村通公路了,出門方便極了,站在自己家門口,班車從門前經過,順便上車,順便到自己家門口下車,不用急也不用擠,比城里方便多了。人們都紛紛離開了家園,呼朋引伴地進了城,通過各自盤根交錯的關系,錯落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出力流汗,心安理得;絞盡腦汁,經商發財;村子里只剩下留守的兒童和老人了,偌大的村子顯得有點冷清,只是到了陰歷年關,大家紛紛從城市的角落里回到了久別的家鄉,村子里頓時才有了生氣,家家放鞭炮,熱熱鬧鬧過大年了。
不管別人咋樣折騰,我依然如故,每日里從家里出發,傍晚回到家中,繼續我的文耘筆耕,守護著心中神圣的那塊田地。村中有很多老人喜歡跟我講話,更喜歡把村莊過去的故事說給我聽,我知道這是老一輩人家對我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他們希望通過我手中的筆和心中的文字,把村子古老的故事能保留下來,我感覺到任務很艱巨,同時也感到很榮光,保留古老的鄉村故事,就等于保留村子古老的文化,我從心里感到此任務的艱巨和神圣。
每當夜深人靜之時,我躺倒自己的家里,腦海里時常浮現出家鄉古老的樣子:一條彎彎扭扭的街道上,凌亂的散落著泥坯房,院落里散發著泥土氣息的柴火,追逐嬉鬧的大紅公雞和灰灰母雞,互相打鬧的黑狗和黃狗,還有那彎著腰手里拿著旱煙袋的大叔大爺們,特別是我家西面那條四季流淌的小河,從茫茫的蘆葦蕩中穿過,精裝的男人們跳著被壓彎的水擔,到小河下邊去淘麥子,羽呱呱鳥歡快的鳴叫著,一陣清風吹來,蘆葦蕩里發出嘩嘩的聲響,那日子雖然貧窮點,可是人性善良,淳樸,外面的任何喧鬧于這里無關,這里永遠是世外桃源。每當想到這些畫面,我的心按耐不住,很激動也很興奮,多好的田園風光啊!
我曾經把這些感受給村里的年輕人講過,他們笑話我很迂腐;說都啥時代了,你還抱著那些舊的古老的東西不放,嘿嘿,老師,你恐怕已經被社會給淘汰了;我無言以對了,我很想對她們說,但是我又怕他們誤解了我,無奈只好用默默的筆耕來完成我心中的夢想,用獨守寂寞,用靜靜的孤獨來寄托我的理想——做一個鄉村文化最后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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