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窩里的夢散文隨筆欣賞
杏十八歲了,杏長的水靈,可杏卻生錯了地方,生在了一個連鳥都不愿留的饅頭山。饅頭山很窮,窮的連樹都不愿在此生根,就山上的那幾棵樹,像禿子頭上的毛發,稀落的可憐。杏的家就坐落在山窩窩里,普天蓋地的沙土不時從山的那邊涌來,杏與鄉親的房屋就在沙幕里搖搖欲墜。
杏有一個拐子哥哥,杏出生后母親就不在能生育,打碎了父親的一切的夢想。古老的傳統讓父親的脾氣變得暴躁。沒事的時候,杏總愛望著那座饅頭山出神。說是山其實它只是一個特大的沙丘。杏總是想,什么時候那山能長出茂密的樹林,能涌出清清的泉水來,能變得花紅柳綠。杏就和心愛的人用木頭在溪邊蓋一幢美麗的木樓,木樓的旁邊種著各種的花……杏把這些想法說給哥哥聽,聽的拐子傻呵呵地笑。拐子的腿拐的越來越厲害,走路像只拐腿的鴨子。拐子不愛說話,看見父親更是一聲不吭,每當這時候,父親便狠狠地朝地上唾了一口,兇兇地罵了一句。這時拐子便把頭深深地縮在胸前,乖乖地躲在角落里,動都不敢動。拐子只有和杏在一塊的時候,才有笑臉,有話說。拐子告訴杏,聽村里的二爺說,有一條小路穿過饅頭山的山口,一直走出去,外面就是和杏想的一樣美麗,有水,有花,有樹。二爺還說,外面的人就是不一樣,造出的東西山里的人連想都不敢想……每當這時,拐子的兩眼就發亮,杏就癡癡地想……
一天屋里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杏認識,女的是快嘴二嬸,男的是山里最蠢的男人,但他有一個清秀的姐姐。杏明白,杏也知道,杏從父親的眼神里知道,這條路自己必須走,父親不想在這輩人絕了香火。拐子縮在墻角,用一根木棍狠狠地敲擊著地上的沙土。日子變得很沉悶,離杏結婚的日子越來越近。杏不再說笑,拐子成天悶在屋里。一天拐子望著發呆的杏,咬咬牙轉身走出家門。那一次,拐子三天才回來。滿身的塵土,殘腿的膝蓋上磨破了一層皮,還被父親打了一頓。就在拐子回來的那天,拐子告訴了杏一些事情,杏哭了,拐子也哭了,哭得很傷心。
迎娶的日子到了,迎親的人抬了兩頂轎子,說是轎子,其實就是兩條木棍夾著一把椅子,一頂空著,一頂坐著傻子的姐姐,傻子跟在后面流著口水,癡癡地笑著。鞭炮響了,拐子縮在床上不起,但杏不見了。父親明白了,他發瘋似地操起一根木棍,將拐子從被窩里拽出來狠狠地打在拐子的.身上,拐子就這樣抱著頭縮在地上,拐子不覺得疼,拐子想,杏是不是通過他看過的那條做好記號的小路,穿過了饅頭山的山口,帶著自己同樣的夢,找到那條又寬又闊的路,那路的盡頭像杏說的那樣,有水.有樹,有花,還有一切美好的東西。到那時候,杏準能領一個能人來,在這里造出和杏說的一樣,和自己想的一樣的情景來。
拐子就這樣想著想著在父親的棍棒下“睡”著了,他“睡”的很甜,夢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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