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手心里的溫柔散文隨筆

握在手心里的溫柔散文隨筆

　　“你在我身邊，相對無言，默默地許愿，對愛的依戀。你在我身邊，把我的手牽，牽著我的手心不變的誓言，牽到地老天荒，看手心里的溫柔。愛在這一刻永恒永遠(yuǎn)。兩個相愛的人兒，一直到遲暮時候，我牽著你的手，我牽著你到白頭。”——題記

　　“吱！！”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徹整條街道，打破了冬夜的寧靜與安逸。

　　“誰！出了什么事兒了？”

　　“出車禍了！”

　　小鎮(zhèn)上的人們驚慌失措，奔走相告。

　　一輛三輪車和一輛大卡車相撞。不幸的是，三輪車上的三個人都被撞成重傷，其中一個傷勢最為嚴(yán)重，生命危在旦夕。

　　那三個人是兄弟。其中一個是我同學(xué)，我的一個很要好的同學(xué)，我最好的朋友的男友。

　　其實，當(dāng)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浩，這個瀟灑、幽默、溫暖如兄長般的男孩已經(jīng)在醫(yī)院躺了好幾天了。我從外地回來的時候，丹找到我，說了事情的種種經(jīng)過，并且悲哀地告訴我說：“大哥死了，在去醫(yī)院的路上就死了。二哥的腿斷了，現(xiàn)在和浩一起住在醫(yī)院里。”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是微弱的，仿佛一支即將燃盡的蠟燭，整個生命隨時都會熄滅。看她凄然的神情，我的心猛地“咯噔”一下，沉入一個很深的冰窖中，血液也似乎凝固了。怎么會這樣呢！一個鮮活的生命！太突然了！太突然了！

　　“浩怎樣了?”我抓住丹的手，急切地問。

　　“他沒什么，我們，明天去看看他吧！”我看見丹的嘴唇在哆嗦，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我疑惑地望著她，不敢再問什么，也不敢去想象那些可怕的場面。

　　清晨五點鐘的冬天顯得靜謐安逸。星星眨著眼正憐憫地俯視大地。世界如此靜寂，安寧，仿佛人世間從沒有災(zāi)難降臨。所有的一切都還在甜美的睡夢中。連狗都蜷縮在自己溫暖的小窩里，念經(jīng)似的打著呼嚕。不，也許它根本就是在念經(jīng)，就是在祈禱，祈禱世間永遠(yuǎn)沒有悲劇發(fā)生。

　　我披著一身星輝，踏著朦朧的月色去找丹。丹早已準(zhǔn)備好了，靜靜地等候我的到來。其實，看她的倦容，我就知道她根本沒有休息。這已經(jīng)是第幾個晚上沒有休息了？然而，在沒有見到浩之前，我什么都不敢問，什么都不敢說。我怕不知情的瞎安慰，反而惹得她難過。

　　我們乘坐早晨第一班車，到醫(yī)院的時候，天才微微亮。醫(yī)生還沒有上班。醫(yī)院里靜悄悄的，只偶爾看到幾個值班的護(hù)士匆匆忙忙，來來回回不停。

　　丹帶著我徑直走到三樓。302病房門是關(guān)著的。站在門口，我突然間很緊張，心里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浩的傷勢一定不是像丹所說的那樣，要不然，丹來的時候為何要帶一個手杖？丹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屋內(nèi)有暖氣，如春天般溫暖。內(nèi)設(shè)兩張床位，浩一張，另一張是空著的。四面墻壁潔白無暇，花格子的地板磚上干凈得連一根頭發(fā)都看不見，白色的純棉被單平整地鋪在床上。空床位上的被子像方塊豆腐般放在床頭，沒有一絲褶皺。病人的床頭有按鈴，旁邊放了張茶幾，茶幾上有一包藥，一個熱水瓶和一束鮮花。屋內(nèi)沒有其他人，只有浩還在熟睡。丹將手杖輕輕靠在墻角，然后慢慢坐到空床位上，呆呆地望著病人。

　　浩的臉正朝著我們的方向。厚厚的白色紗布從眼睛一直裹到腦后。臉瘦削，棱角分明。濃濃的眉毛下面看不到眼睛里映出的種種表情。我和丹誰也不說話，就這樣默默地坐著。就讓他睡吧！夢境，也許要比現(xiàn)實美好得多。現(xiàn)實，多么殘酷啊！

　　十分鐘左右，浩醒了。丹慌忙站起來，給我一個眼色，示意我暫時不要說話，以免引起浩的情緒波動。

　　“你醒啦？我看你來了！”丹握住浩的手說。

　　“你來了？”浩驚喜地問。“這么冷的天，你這么早來干嘛啊？哦，對了，媽呢？是不是出去了？你看看你吧！我手機(jī)就放在床頭，你來之前也不給我打電話。你總是給我驚喜！咦？好像還有別人？誰來了？”

　　“我來了。俊敏。”

　　“哦，俊敏啊！來，坐到跟前來。”

　　離得更近了，我才發(fā)現(xiàn)，浩的右眼的紗布上有幾滴早已凝固了的血跡。于是，我什么都明白了。

　　“我這么長時間沒來看你了，你感覺怎么樣？眼睛還疼嗎？著急嗎？醫(yī)生怎么說？”丹好像有無數(shù)個問題等待著浩來解答。

　　其實，丹才兩天沒見到浩。

　　浩微笑著說：“瞧你，問題太多！嗯……眼睛比前兩天好多了，不怎么疼了。媽媽每天都在這里陪我，家里也不斷有人來看我，并不覺得寂寞的。只是你在家中不要太擔(dān)心才好，過一段時間我出院了，你便可以放心了……這兩天我想了很多事情。哦，對了，你把我的大衣給我披上，我要起來……”浩頓了頓，沒有接著說下去。

　　丹扶著浩起床，給他披上大衣。那時，我看見丹的眼淚在閃爍，但沒有滴落。

　　“醫(yī)生怎么說？”丹再次溫柔地問。

　　“醫(yī)生說我雙目失明的可能性極大。右眼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看不見了，而且，眼球凹陷。醫(yī)生說做手術(sh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眼睛從外表上看起來美觀一點，不至于留下一個深深的癟窩，對于視力的恢復(fù)是不起作用的。左眼的視力現(xiàn)在是0.1，幾乎看不到東西，只能感應(yīng)到光。這幾天，我想好了……我不能這樣拖累你……我們……還是分手吧！”浩仿佛聚集了全身的力量緩緩說完這些話，沉沉地嘆了口氣。

　　丹的淚水終于涌了出來。但是，丹依然握住浩的手說：“浩！你怎能這樣說！現(xiàn)在這個時候，你是需要我的。不，從此以后，你永遠(yuǎn)都需要我了。我就是你的光明！你的路燈！你的方向！你的世界不會黑暗！堅強(qiáng)起來吧！有我的陪伴，你就不會孤單！我愿意這樣永遠(yuǎn)握著你的手，給你溫柔，給你溫暖，你一定要相信我！”

　　浩沒有說什么，只默默轉(zhuǎn)過身去，走到窗前。層層的紗布里，一滴眼淚順著他那剛毅的臉龐輕輕滑落……

　　我悄悄地打開門走出去。外面，初升的朝陽已很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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