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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莊,我們的愛與疼痛散文隨筆

時間:2021-04-30 15:36:50 散文雜文 我要投稿

村莊,我們的愛與疼痛散文隨筆

  一、村莊,裝滿了少時的趣事

村莊,我們的愛與疼痛散文隨筆

  秋收時節,田野里總是蛙聲一片。

  村莊前面有一片梯田,稻谷收割后,就剩下光禿禿的稻茬,齊刷刷站在稻田里,遠遠望去,層次分明的梯田就像鋪上一大塊淺黃色的被單。

  一陣小雨飄過,梯田里傳來此起彼伏的蛙聲,和著田邊大樹上高聲啼叫的知了,就是一曲抑揚頓挫的田園交響。遠方的兩山之間,一條碩大的彩虹得意洋洋,呈半圓形橫跨。

  稻田里的水淺得剛好漫過我和小妹的腳裸。

  我們渾身沾滿泥巴,半低著身子,在稻茬之間捉小魚。田里那些野生的水白菜水芹菜依附著稻茬生長,開出嫩黃色的小花。小花下,那些平時游泳很厲害的小魚在稻茬間奔走,在疲憊中任我們戲弄。

  “哥哥,我們把這些小魚捉了,要是到了天黑它們還不回家,它們爹娘找不到怎么辦?”七歲的小妹渾身臟兮兮的,手里拿著一條拼命掙扎著小魚,看著魚兒哀求而可憐的樣子,就問我。

  這個問題還真把我難住了。是呀,魚應該是有爹娘有家的,就像我們小孩子,平時我們小兄妹到了晚上不回家,父母總是到處找,特別是母親,扯破嗓子村前村后滿田滿地滿山滿坡地叫著我們的乳名,很遠的地方就能聽到。

  那時候家里特別困難,捉到小魚是沒有油煎炒的,沒有油魚就會沾在鍋上,我們一般是在田邊撿些稻草雜木之類的柴火烤著吃。想起了香噴噴的烤魚香,小魚不回家它們爹娘著急的問題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沉下臉來對小妹說:“就你那么多問題,你不想吃魚了嗎,要想,就趕緊捉!”

  我也很奇怪,這些稻田里的水是從鄰近的山箐溝里引來的,稻谷收割后用牛把田犁翻過來,放干水晾干后,就把田里的土坯打成壟,還要種小麥蠶豆豌豆油菜之類的,每年如此,這些小魚就不知道從哪里來,田里的水干了以后到哪里去,也許是它們躲在某一個小水潭里蟄伏待機也未可知。

  那些小鯽魚成群結隊在稻茬里游走,我們小孩子是捉不完的,問題是它們為什么長不大,如果長成大魚我們就難捉到它們了。

  “哥哥,哥哥!我要‘老幺馬螂’。”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幾只大蜻蜓耀武揚威地排著縱隊從我們頭頂上飛過,我們地方語言叫這些特大蜻蜓為“老幺馬螂”,其實并不知道為什么叫這個名字,也許是民族語言的譯音吧。小妹看到大蜻蜓,立馬轉變了視線,抬頭看著大蜻蜓飛到不遠處的田埂上停下來歇息,就嚷嚷著對我說。

  這大蜻蜓身體碧綠,寬大的翅膀透明,圓圓的大腦袋上圓圓的大眼睛滴溜溜轉著。它們不同于傍晚時分漫天亂飛的那種咖啡色的小蜻蜓,也不同于紅的黑的藍的翠綠的那種數量稀少精靈古怪的雜蜻蜓。大蜻蜓數量不多,總在稻谷收割時節出來,大部分是一只,有時候也有三五只在追逐嬉戲。

  小妹知道我抓大蜻蜓的能耐,一般是用一支楊柳條或者蒿枝條扎成圓形,再用稻草像蜘蛛編網一樣編在圓圈中,然后用一根長長的竹竿扎著圓圈,看到成雙成對頭尾相連在一起的大蜻蜓飛累了,歇在稻茬或者田埂上的時候,悄悄地蓋下去,就捉住了。

  只要捉住一對,就把母的放飛了,把公的用一根線拴在翅膀之間的細腰上,再用一根蒿枝條拴著線,只要站在田埂上,不斷揮動手里的蒿枝桿,邊揮動還邊念老輩人流傳下來的童謠:“喂,老幺馬螂,快過來!你爹在這兒,你娘在這兒,你哥在這兒,你妹在這兒。”公蜻蜓飛舞起來之際,那只放走后重情重義的母蜻蜓就會找親訪戚呼朋喚友,零零散散的大蜻蜓就從其他地方飛來,解救被拴住的公蜻蜓,只要公蜻蜓的同伙來解救時沾在一起,把線拉下來放在田埂上或者稻茬上,就很容易地捉住了。

  那只用于引誘同伙的雄蜻蜓,可是功臣,我們好好飼養它,打蒼蠅給它吃,它飛累了餓了的時候,也不管自己還被拴著,就用幾細細的爪子捧著蒼蠅大快朵頤。

  抓大蜻蜓一般只有男孩子能做到,因為要抓住一只公的,很多時候,要抬著那根長長的竹竿,膽大心細地跟著黏在一起飛的蜻蜓夫妻追若干丘梯田。小女孩一般是用手抓房前屋后稻草之上那些五顏六色的小蜻蜓的,她們也是有童謠的,看蜻蜓歇著的時候,從它身后悄悄地走近,嘴里小聲唱著“馬螂哥哥歇歇,你的屁股給我捏捏,我的板凳給你坐坐……”那些蜻蜓就乖乖地就真讓她們抓住長長的尾巴了。

  “我沒有帶著竹竿,抓不到它們。”我對小妹說。小丫頭嘟著嘴,滿臉不高興。

  遠處的彩虹伴著小雨回家了,只留下山嵐水秀,近處依舊蛙聲一片,知了啼鳴。

  二、村莊,纏滿了游子的`情絲

  經年累月,村莊沒有長大,它的兒女在頑皮嬉戲中卻長大了。在一個清晨,在淡淡的霧靄中,村莊用期盼而渾濁的雙目,深情地送走了他的兒女。

  踏著那條山路,像人生一樣彎彎曲曲一直通向遠方的山路,來不及追憶逝去的童年,告別嬉戲在牛羊之間的懵懂少年,撫摸熟悉的風情,話別野花野草,大山的兒女走出村莊。

  從此漂泊流離,成為浪跡“天涯”的游子。

  天之涯,浩瀚無垠,游子是一只孤零零隨風飄飛的風箏,在時而風雨時而彩虹的空中毫無目的,任意飄蕩。不論多高多遠,不論貧賤富貴,不論是東南風還是西北方,用情抽成絲的風箏線,一直系在村莊之上,系在慈母心坎。

  關山萬重,直把他鄉做故鄉。這一別呀,就三十多年,遠去了嚴父慈母,忘卻了青梅竹馬,只留下兩鬢斑白,只留下村莊的縮影,印刻在記憶中。

  求學路漫漫,感知幾多愁。

  學校旁邊,依舊是一片稻田,只不過不是梯田,是一馬平川的壩子,是阡陌縱橫的畫作。相同的是稻子收割后,在田埂上留下了一個個高高的草垛。

  中秋時節,睡在我下鋪的兄弟和我一起,拿著學校發給的一個巴掌大的小油餅,沿著窄窄的田埂,爬到草垛之上,用手指一點點搬著油餅吃,看天上月亮在云彩間游走,看數不勝數的星星閃閃爍爍。

  “月是故鄉圓”,是因為游子的心系在故鄉。我們只聽蛙聲,只看星星和月亮,我們不說話,

  一對情侶踏著朦朧的夜色從草垛下的田埂上走來。

  “哥,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要保護我呢嘎(呢嘎是方言,好不好之意)。”女的柔聲說,聲音還帶有童音。

  “當然!”男的毫不猶豫地回答。“出來讀書之前,叔嬸就交待我了,要好好領著你。”

  “哥,你真好!”

  他們倚在草垛一則,緊緊相擁。他們不知道草垛之上,躺著我和下鋪的兄弟。

  同是天涯淪落人。彼時,我想起了家鄉的小妹,不知道她還好不好。

  愁緒伴著情絲,飄渺之中忽東忽西。只有游子,邁不出大山的羈絆。

  一山分四季,四季存悲歡。

  那些年山里大多沒有通公路,偏僻的山區貧窮落后。我和區公所的一個干部一起,深入到山山之間的小村莊,去了解需要供應回銷糧農戶的情況。

  我的村莊在另外一個大山里。揣著青春的激情,揣著對故鄉的眷戀,走進一個個村莊。大山里的任何一個村莊,就像我熟悉的村莊,走進一個個簡陋的農家,仿佛就是我的家,看到一個個勤勞質樸的父母,感覺就是我的父母。

  “哎呀,總算找到你了。”幾天后的一個傍晚,我和同事走到一個村公所所在地,滿身汗水未干,村上的一個干部迎上來焦急地對我說,“郵電所的老普搖電話,找了好幾個村公所了,就不知道你在哪個村莊。你姐打電話來說,你爹病重了。”

  披著夜色,拿著那裝三只電池的手電筒,連夜走了三十多公里山路,天亮的時候,我回到區公所。第二天搭著拉山貨的大車,趕回家去。

  子欲養而親不待,父親走了,伴著他心愛的馬幫尋著馬鈴聲遠去。游子的心碎了,碎在村莊之上。

  難說你有情,難說我無情。

  小妹在村莊裊裊升騰的炊煙中漸漸長大,山里的靈氣熏陶出她俏麗的容顏,十八歲的青春,溢滿了少女的愛戀。

  那一年她走了,無聲無息地走了。那是在一個集鎮趕集的日子,跟一個外省來本地做活的男人走了。等我知道的時候,就不知所蹤。父母告訴我,她讓同去的小伙伴帶話回來說,不要找她,她安頓下來,會和家里聯系的。

  此后多年,再也沒有聯系。

  親情,愛情,很多時候難于逾越。她是在很小的時候父母從另外一戶要好的人家抱養來的,她的親生爹娘說,她家姊妹太多,兒多母苦,加之天災人禍,那年她家無意間著了一把火,簡陋的房屋付之一炬,本來就貧困的家庭雪上加霜。說我家姊妹少,于是就送給我娘。

  小時候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我出去讀書后,她和年邁的父母,承擔了瑣碎的家務,姐姐們先后出嫁后,她悉心照顧著父母。她在等待自小領她頑皮搗蛋的哥哥回來。

  望穿秋水,望斷天涯,哥哥依舊在遠方,在另一座大山深處。多少年的等待,她看到哥哥帶回來了一個女朋友,說是她的同學。

  萬念俱灰,她走了,離開了熟悉她的村莊。

  “快叫舅舅!”又若干年后的一天,她帶著她的愛人和孩子神奇地回來了,讓兩個孩子叫我舅舅。她的眼神里,早已褪去了當初的清純,只留下幽怨和順著臉頰不斷流下的淚水。

  我的心碎了,像當初找尋她時候一樣。

  村莊腳下,我帶著她的孩子和她,走在熟悉的梯田之間,走在窄窄的田埂上,走在往事之中。

  三、村莊,刻骨銘心的來去

  從村莊出發,乘著人生的列車,一個個站臺從眼前滑過,起點終點,在循環往復中輪回。

  “喏,孩子,那就是我的家。”年前的一天,已經兩鬢斑白的我,帶著妻子孩子,乘著新買的轎車回到家鄉,在村莊前面的山梁上歇息,指著遠處那個朦朧的村莊對孩子說。

  看到熟悉的村莊,仿佛看到自己的親人。

  大學畢業的女兒不顧旅途的疲勞,下車邊采摘著路邊嫩黃色的野花,邊興高采烈地說:“爸爸,你老家風景真好,真漂亮!”

  妻子說:“是的,‘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茅草窩’,這是你爸爸的根是他的魂。”我知道,她總厭煩我,說就知道天天念著要回老家。

  當年彎彎曲曲的山路,現有已經通了簡易的水泥路。路邊,偶爾駛過農用車和摩托車,就駕車的人不知道我,他們太年輕。

  雞鳴狗吠,炊煙裊裊,村莊還是那個村莊。

  父親死后,我調到了小山城。古老的山城,乘著改革開放的春風,破舊的瓦樓房,逼仄的街道,古老的商鋪,像魔術大師變魔術一樣,一夜之間,煙消云散,只有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伴著紅男綠女在霓虹閃爍醉生夢死。

  母親一個人還在老家。

  多少次帶信回村莊,多少次苦口婆心地回家勸說,讓年近八旬的老母親一同來和我居住,她就不來,說家里還有她的豬她的雞,還有那間老屋,還有門前那棵桂花樹。

  用于生活費的錢是按時寄回去給她老人家的,但天高海闊的親情,不是錢架起,是血脈相連。

  母親對我說:“孩子,外面再好,也不是你的家。你要記住,葉落歸根,你的家在大山深處,在這個偏僻的村莊里。當年你爹忙死忙活,帶著一家人回來,就是為了回家。”

  只要有人來山城,母親總會帶些自己種的蔬菜瓜果之類的來。我想起了當初出去讀書的時候,母親在深夜,用一塊小紅布縫制了一個荷包,里面裝滿了茴香籽,讓我時刻貼身戴著。

  茴香,回鄉。

  母親在拽著那根風箏線呢,每夜的夢中,仿佛聽到老娘在呼喚我的乳名,在叫我回鄉。

  記得讀小學時候,去大隊上的學校要經過一條箐溝。有一天放學,和小伙伴嬉鬧不注意就掉溝里了,被沖了很遠一段,被人撈起來背回家。

  母親知道后,雖然我好好的,卻哭得死去活來,邊哭邊罵:“你個忤逆中,我家才有你一個兒子,你要是死了,你的魂被溝里的水帶去遠方,以后我們去指望誰。”

  邊罵邊忙顛顛的去熬老姜加紅糖水。

  過天,她一手牽著我,一手挎著竹籃子,籃子里裝著一個煮熟的雞蛋放在一碗米上,還有香火紙錢之類的祭品,到我摔進溝里的地方“叫魂”。擺好祭品,燒香磕頭,她口中念念有詞:“過路的,趕馬的,病死摔死的,不要來找我家孩子,要錢燒(捎)給你們……孩子,嚇著回來嘍,遠處喊你來近處,近處喊你你回來。回來嘍,回來嘍……”

  我是不相信那些迷信的,但看到母親認真虔誠的樣子,大氣也不敢出。

  來時一個命,去時一個病。那年母親病重了,我手慌腳亂地把她老人接出來,到小山城看病,到市里醫治。

  “孩子,最近我總是夢見你外婆外公,夢見你舅舅和你爹,估計娘這次是逃不過劫難了,不要再破費錢了,娘是老了,像熟透的果子。”母親躺在病床上,氣喘吁吁地交待我說,“趁我還有一口氣,你一定要把我帶回老家去,帶回那個村莊去。”

  回到村莊,母親趟在鋪在堂屋里的簡易床上,一會兒撫摸著她孫女稚氣的小臉,一會兒抬眼看著簡陋的老屋頂,幾日水米未進。彌留之際,她對我說:“孩子,你記住,以后一定要回家來。”

  我們一家佇立在父母留下來的老屋前。

  斷墻殘壁,蒿草搖曳。老屋已經面臨坍塌了,只有門前那棵桂花樹,依舊生機盎然。

  村子后面,就是大山。

  山里有我童年放牧牛羊的身影,還有不盡的回憶。那些憨厚樸實的老牛,那些長胡子短胡子的山羊,早已不知魂歸何處。只有春日的風吹開了年年盛開的野花,夏日的雨催生著山里層出不窮的蘑菇。只有小妹的身影,屁顛顛跟在我身后,期盼的看我上樹掏鳥給她玩。

  只有山腰上的一小片土地上,父親母親在靜靜的休息。

  我想起了父親的話,他說人占三塊地,種莊稼的山地、屋子地最后當然是墓地。

  我出生在老屋,生長在村莊。每次佇立老屋前,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慨。

  “我們去你姑媽家吃飯。”收回思緒,我對孩子說。村里還有一個姐姐,在艱難困苦,恬恬淡淡中生活。歷經了多少苦,大山的女兒始終沒有走出大山。

  每次回來,姐姐一家總是很高興,翻箱倒柜,傾其所有,都要給兄弟一家做出最好吃的。

  姐對我說:“兄弟,你年紀也差不多了,不要忘了娘的話,還是回老家來。找點錢修修老屋,還是能居住的,城里空氣不好,對身體也不好,何況只要在村子里,以后逢年過節,爹娘總能聞到香火,吃到你們帶給的飯菜。”

  當地人總是傳承著一種習俗,逢年過節,總是要給死去的人燒紙錢,供奉祭品,特別是最親的人,說遠去的親人是能感知到的。

  村莊,老屋,親人。

  我怎么能忘記,我不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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