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人老于散文隨筆

憨人老于散文隨筆

　　初次和老于接觸是前年家里裝修，那年冬天為了壓縮開支，他準備帶我們去錦州購買裝飾材料，因為他的客戶在那里搞批發。

　　做玻璃櫥柜門生意的老于從歡喜嶺開車到興隆臺送完貨，正好接我們去錦州。

　　路過凌海，老于又順便送了一圈貨。一路上，老于的手機幾乎沒怎么停過。不是訂櫥柜門就是詢問什么時間送貨。他每天奔波于送貨、訂貨、推銷商品之間。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現在房地產市場不景氣，樓房賣不動、裝修的人越來越少了，利潤一降再降現在也就靠走量了。”

　　他現在的客戶除了盤錦市內外，已經把生意延伸到凌海、錦州港了。從歡喜嶺到興隆臺往返100多公里，每天的來時給自己送貨，回去時再給養鴨場拉一車飼料正好抵消運費。他有時忙的忘記吃飯，那時的他，給我留下第一印象就是精明、勤快、話不多且語速遲緩，但看上去就讓人覺得踏實。

　　一、干活認死理

　　老于是吉林省公主嶺人，哥們五個。初中快畢業時，在中學教數學的父親，被醫院誤診為胃癌。他和哥哥輟學擔起了家庭的重擔，賺錢養家供三個弟弟念書。在生產隊干活，那時的他身體瘦小且年齡不大，一天下來活沒少干，人家卻只給他半個功。后來他開始學習做木工，聰明、好學、悟性高、做事認真，他不久就掌握了這項技術，很快就在十里八鄉出了名。

　　1995年，大舅哥家的外甥女要結婚，因為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木匠，就把他叫來了。那是他一次他來盤錦，因為他干活精細、注重質量、外女的家具還沒做完、找他干活的人就已經排長隊了。他索性就舉家搬遷，專職做起了木工。隨著家裝的普及做傳統家具的人越來越少，老于也開始轉行干起了家裝。他干活仍沿用傳統方式榫卯結構，費時、費工很難與一大批用釘膠的南方木工競爭。隨著房地產的迅猛發展，建材市場如火如荼，不想放棄傳統他，利用做家具時積累的人脈，及時轉做建材生意。

　　二、東西壞了照付工錢

　　隨著家裝檔次的提高，整體櫥柜開始走俏，但櫥柜門有一定的技術含量，本地櫥柜門，大多是從外地專業廠家進貨。周期長、價格高。做了二年建材的老于，經過考察毅然決然的改做櫥柜門。由于他是木工出身、頭腦靈活、為人厚道，生意又做的風生水起。通過和他愛人交談我對他有了更多了解。

　　老于之所以生意好，更主要的'是他這個人為人大氣。

　　一次進貨時，發現廠家東西發錯了，不是他要的那款玻璃，他完全可以拒收。可老于考慮到運送途中發生運費和人工費，考慮到玻璃又屬于易碎品，還是答應把貨收了。

　　還有一次他發現有幾張玻璃中間有氣泡，廠家都答應給他賠，可他這個人說研究一下、下料時能夠避開。為此廠家很感激，我們是小客戶，以后他再進貨時，廠家總是把他的訂單、排在前面。流行什么樣的新產品，總是給他帶個樣品或告訴他一下。

　　一次他到田家，新開的磨邊廠給櫥柜門磨邊。廠家的機器沒調好、磨壞了一批玻璃門，別人都是要求廠家賠錢。你說這他這個人，看著人家老板娘哭著幫他裝貨，心就軟了，不但不讓人家賠，還把磨邊的錢給了人家了。氣得我一個禮拜沒和他說話。你還別說，他真有辦法啊！愣是把那個做小的櫥柜門，賣給一個樣板間了。后來他再去那家磨邊，人家在價格上讓利不說，就是在進度上也是給他加急。

　　玻璃到貨往下卸車時，整張玻璃又大又滑不好卸，也不好搬，他從不和人家講價不說，還總是多給人家錢。一次力工卸貨弄打了幾張玻璃，他不但不讓人家賠，還照樣給人家工錢，氣得我連飯都沒吃。他卻勸我說，他以前也是個打工的，要是有點本錢，誰會做苦力？他們拿什么來給你賠？干了一下午的活了，總讓人家吃口飯吧！再說玻璃掂掇著下料，損失不會太大。從那時起，只要是我家卸貨、多晚一個電話找誰都好使，這憨人還真有憨福啊！

　　三、反其道而行之聘用別人不愿意用的人

　　別人雇工都是喜歡找年輕人，有勁不說、干活也麻利。而他聘用的清一色是家境不好的、下崗的中年人，工資還不低。在別人眼中他就是名副其實的“憨”。老于每天忙于送貨、訂貨、設備維護根本沒有時間管理生產、他愛人負責算賬、記賬、還要照顧上高中的女兒也沒有時間管理生產，可老于家的櫥柜門，從沒有出現過質量問題和延期交貨的事。接到訂單只需給工人發一個微信就能搞定。

　　平時老于送完貨就一頭扎到車間，他喜歡學習，家里的設備維修基本上都是他自己干、有的東西是自己動手做的，倒貨用的獨輪車是從到廢品公司買的舊角鐵和輪子焊的、為了節省時間和減輕工人的勞動強度，老于還做了幾個小推車既起到了傳送帶的作用，又不用倒庫直接推到汽車附近裝車。他不是看看這就是修修那，及時發現問題。

　　四、未雨綢繆淡季買設備

　　在北方有正月不裝修的傳統，可老于在年根底下，卻出人意料的引進了一套幾十萬元的設備。人們又開始議論這“憨人”又冒“傻氣”了。原來玻璃櫥柜門在盤錦日漸飽和，去年冬天，他經過考察吸塑門有逐漸取代玻璃門的趨勢。于是，他決定上馬一套生產吸塑門設備，搶占市場先機。

　　春節一過，廠家就派技術人員到廠指導操作。等大批訂單上來時，他們已經熟練的掌握了這項技術。他算準了廠家年終結算時，年底沖高，設備價格能便宜。在時間上也不影響他的生產、未雨綢繆的思維方式不得不讓一些行家里手佩服。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他讓我幫助聯系做新櫥柜門的宣傳冊。我陪他先后考察了2個大型的印刷廠，由于他對畫冊質量要求苛刻不能滿足他的需求，最后他花雙倍的錢跑到沈陽做的宣傳冊。為此我還真有些不解，一個小小的櫥柜門廠，自費怎能那么挑剔……。

　　當顧客指著圖樣說：“這個門太漂亮了，就要這個。”時，我又不得不佩服他的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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