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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母親散文隨筆

時間:2021-04-30 12:05:17 散文雜文 我要投稿

憶母親散文隨筆

  今天是母親節,我又想起了母親,她老人家是九三年的春末去世的,轉眼二十五年了。

憶母親散文隨筆

  記得那天哥哥在電話中跟我說:“榮阿,姆媽‘那個了’,你趕緊回家。”他平時極少給我打電話,說話的聲音很低沉,我心里咯噔一下,像天塌下來了。母親的身體狀況一直比較平穩,怎么說走就走了呢!其時母親虛七十,近古稀之年了。平時在父親的精心照顧下,起居飲食很正常,正享著清福呢。誰也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真是晴天一聲劈靂、當頭兀的一棒!她老人家走得突然,我沒有一點思想準備,不甘心!以前上班,偶爾會想一下;退休閑下來了,想的時候多一些。前兩年,我把鑲嵌父母照片的相框擺放在新居書房的柜子上,進進出出總看見母親微笑地望著我,似乎想對我說什么。“天干無露水,人老無人情”,說的是老者淡漠人情世故。我看不一定,我六十六歲了,不知咋的愈發懷舊,愈發思念母親。

  聽父親說,那天早上他們剛過早,他忙完廚房的事回房間時,忽然發現母親一動也不動,停止了呼吸,一一平和安祥、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地走了。民間有這么一說:平時喜歡整潔的人,生前往往因生活不能自理,弄得拖泥帶水、一塌糊涂的。一生講衛生、愛漂亮的母親不是這樣,即使是大病痊愈后的十三年,依然過得干干凈凈的;走時也是清清爽爽的,一一帶著微笑體面地飛向遙遠的天國!

  母親曾患有高血壓病,七九年中風過,在市一醫院重癥監護室搶救了幾天才脫險。這個病西醫分得細,叫蛛網膜下腔出血,幸運的是在腦血管意外的幾個疾病中,它還不算最嚴重的(舅舅也有高血壓,倒下后再也沒有起來,走時五十五歲,是最嚴重的腦溢血)。接下來要康復治療,據說針灸的效果好一點。那時針灸科的病床十分緊張,跟班排隊幾乎沒有希望。說起來也巧,母親原單位(她早年在友益街的大華電機廠當書記)多年未聯系的一個職工,去我家串門知道了這件事,正好他的女兒在這個醫院的針灸科當護士。經過通融,母親直接由心血管科轉到了針灸科。

  中風留下的后遺癥是半身不遂,且為男左女右。幸虧搶救、康復治療及時,出院時她老人家可以把右手放在左手上,一步一步往前挪了。更值得慶幸的是,一回家便遇上了車站路紅旗衛生院的一個退休老醫生,碰巧他會扎針灸。紅旗衛生院隔車站路十字路口的卓婭副食品商店只有幾家,離母親在友益街的工廠(原先的)僅有二三百米一一從廠門口筆直前行到車站路的新華書店(在卓婭副食商店的對面),過馬路左拐走不了幾步。五六十年代母親是市里的三八紅旗手,在江岸區乃至武漢市也小有名氣,附近認識的人多。她常去這家衛生院看病,也許是去來的次數多,混熟了幾個醫務人員。她帶著兒時的我去這兒拿過幾次藥(高血壓終身服藥),常見她邊走邊與科室的人打招呼。那個年代醫院用的有一種叫來蘇兒的消毒液,氣味刺眼睛,加上桌子柜子等都是磣人的清一色白的,這兩點是我最早對醫院的記憶。老醫生一周來兩次,每次扎針半個小時,義務上門服務了半年。他不收酬金,父母親過意不去,送了二斤小磨油給他。那時的醫生大多不圖名利,不計酬勞,令人感動。針灸治療加上適當的肢體活動,效果還不錯。原本像脫臼似的胳膊,居然一點一點的往上移,收縮到上肢自然下垂時,肩關節處的凹陷不那么明顯了。此時的母親可以趴坐在桌邊,自己往口中送食了。中風后能恢復到這個程度真的不簡單。

  憑心而論,因父親無微不至的照顧,母親的晚年過得很幸福。然而因二老的性格和生活習慣不同,難免有時鬧點小意見。母親一輩子豪爽大方,父親則恰恰相反一一節儉小氣,甚至到吝嗇的地步。現在不當家、靠父親照顧過日子的母親,此時已不可能隨自己的'意愿行事了,只好將就著。她老人家先前的生活是多么松散、灑脫啊。

  樂善好施、不善理財、疏于持家的母親,我是耳聞目睹的,且暗自為她老人家擔心。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孩子們過新年穿新衣的變化。先前從身上的衣服褲子到腳下的鞋子,一律換新的。后來不知咋的,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講排場的母親特別重視過年,大吃大喝從來不馬虎。捉襟見肘時,寧可壓縮一家老小穿戴的花銷。她也理解孩子們望穿秋水似地盼過年,想穿上盛裝上街去玩。但后來周轉不過來時,她確實顧不得了。最不濟的年,孩子們身上僅添一件新上衣,算是新年見了新。我至今還記得除夕的夜晚,她老人家給我換新衣時失望的眼神,好像在說:“榮阿,對不住了,將就過個年吧!”其實母親是不情愿這樣的,無奈性格使然,誰叫她一貫大手大腳的呢?

  我家七口人,舅舅家八口,還有一個外祖母;七零年前都住在天聲街二層樓的私房里。我比八仙桌高出一頭時,都在一個鍋里吃飯一一小孩不準上桌,夾點菜在一旁吃,也不知是不是黃陂鄉下帶過來的老規矩。大概是五八年大躍進、社會上吃大鍋飯的前后,兩家才分開了伙食,各吃各的;外祖母在隨我家。原來定的每月各家孝順外祖母的二元零花俸銀,及一樓由外祖母收的租金,外甥打燈籠一一照舅(照舊)。六零年哥哥應征入伍,我家又少了一張口吃飯。原本不薄的收入(父親是甲等搬運工,月收入不下百元;母親是拿薪水的國家干部,月進項大概六十五元),稍作安排,對付一家人的生活綽綽有余。要知道那時人均二十元左右的開支,高出人平均生活費十元的基本標準一倍。而許多人家還參加金額多少不一的互助會(一般為十人,出會錢的人每月關餉時拿出十元,由得會錢的人收。抓鬮分號,輪流當莊;亦可自行協商調節順序。來會的人多為攢錢購手表、自行車、縫紉機、收音機之類的家庭大件,也有派作其他用場的),一般靠船下篙地過日子。我家很少參加來會,外祖母有時補缺湊個數(只當儲蓄),按說柴米油鹽不會有什么壓力。可是一到了月底,尤其是陰歷年關,總看見母親慌出慌進的張羅借錢周轉之事,有時鬧得水響,驚動了孩子。也是的,無計劃、無安排地過日子,不拆東墻補西墻才怪呢!盡管這樣,她老人家總有辦法扯平,日子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

  母親會享受。過去用皂角和堿塊洗衣服的時候,她就用上海牌的香皂洗臉(午睡起來亦這樣,不敷衍);喝的茶葉是西湖的旗槍;穿的褲子都是在如壽里和友益街相交的巷子口,一個矮個裁逢師傅用老式燙斗(臌臌的口中含著水,“卟、卟、卟”地噴灑在衣上,裹著的燙斗須隔著東西燙,一股霧氣升騰起來。手藝不到家的人,燙糊了要賠的)燙的;做的衣服不是蘭陵路上的首家服裝店,就是旁邊的怡和服裝店的……她從不薄自己。對別人也一樣厚待。

  姐姐常說母親對人好,過早時碰到街坊的爹爹婆婆,常爭搶著付款。激動起來買一盤二兩糧票、一角五分錢、一般人舍不得吃的豆皮(公安路口子上的一品馨餐館的豆皮,雖不及大智路上的老通成豆皮大王全國有名,但在我們那一帶也名噪一時),外帶一碗雞蛋米酒,孝敬街坊老人的時候也有。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和哥哥與天聲街老屋隔壁的發小建國小聚,分別了三四十年,一見面他就說我母親是好人。他家有五口人,僅靠他父親一人在麟趾路的一家皮鞋廠上班,他媽媽在家料理家務,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他家的住房窄小,他說小時候在我家擠過床睡覺。經他這么一說,我想母親過去或多或關照過他們。外人這樣說母親,我比姐姐聽得少,但我舅舅家的孩子,只要提起姑媽沒有不說好的。六個表兄弟姐妹,能舉出許多對他們好的例子:給誰買過尼龍襪子;給誰買過花襯衣;給誰零花錢……很多事我并不知道,但母親對鄰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對她唯一的弟弟的孩子。即使是不相識的人她也幫,從一件小事可以看出她的善心。

  母親先后調過幾個單位。退休前幾年她在廠里管食堂,廠里有幾個臨時工(過去沒有“農民工”這一說),干活很辛苦。她總對食堂的師傅說:“每餐弄點免費湯(蕃茄雞蛋湯之類,不是照得見人的‘神仙湯\'),飯讓他們吃飽,湯管夠。”這是母親親口對我們說的,她希望孩子們做慈人善事。

  父親當家以后,每月給二十元錢母親零用,十幾年不變,母親也沒要求漲一點。但不夠用時可提前預支,第二個月再扣除。一個不能到處走動,又不上街的人,要錢干什么呢?母親喜歡子女,也喜歡孫輩的孩子。每年六個孫子、外孫過年的壓歲錢她早就準備好了,每人二十元,一共一百二十元。這占去她能支配的錢的一半,剩下的用于香皂、洗發水什么的(衣服、鞋子什么的多為心細的姐姐、妹妹添置,當然也少不了三個孝敬的兒媳婦買),夠用。這說的是八O年以后,二老遷到勝利街住時的事。此前還搬過一次家。

  七零年街道辦事處擁軍優屬,給哥哥分了一套二十平米的宿舍,用作婚房。這是街道上蓋的四層樓的房子:中間是樓梯,兩邊各住五戶人家,共廚房、衛生間;當時算好房子。我的嫂子是獨姑娘,哥哥在部隊,家安在了嫂子的娘家。新宿舍在天聲街旁邊叫輔仁村的巷子里,哥嫂不住,我們搬過去了。這之前的六八年,姐姐下放到襄陽;之后的七二年我下放到江陵,家中剩下弟妹。我們回家過年、或人多住不下時,也可去天聲街的老屋投宿。沒幾年母親中風了,呆在窄小的房子里不利于調養,加上弟弟也長大了,遲早要騰房子結婚(單位不分,在家擠著住的也有),父親跟哥哥嫂子說了,搬到車站路和勝利街交匯處的房子里去了。那兒四十個平方,二樓臨窗的套間,二個老人住很寬松。這是原法租界的房子

  ,旁邊是武漢電影院和解放電影院,離粵漢碼頭、濱江公園近。這是哥哥在武漢鐵路軍代處時分的。那時二個侄子不大,他又在外地,需老親娘搭把手,不能搬過來。正好父母親想住,住唄!母親在這里無憂無慮地生活了十幾年,應該說是很幸福的,但遺憾的事有二件,至今我心里還很痛。

  那時,父親每天踩著自制的三輪車,帶著食品、水什么的,陪母親去濱江公園休閑。那兒老人多,有江水,有樹木花草,有鍛練身體的,有談天說地的,還有唱戲的……好玩得很!父母親喜歡聽漢劇、楚劇,唱戲的不搭臺子,在人(多為退休的爹爹婆婆)集中的地方隨便開個小場地,鑼鼓什么的一響開唱!那個年代唱戲的還沒有放開,規規矩矩唱,規規矩矩的看。聽戲不收錢,觀眾自己看著辦。五元、十元不嫌多,一二元不嫌少,藝人有口飯吃就行了。母親不白聽,會給一元錢。經常給父親不同意,總是盯著,母親一伸手掏荷包,他會制止。沒有辦法,雙方妥協各退一步:隔幾天給一元。就這父母親都有點不舒服,父親覺得總有人會出錢,可給可不給;母親覺得唱的太辛苦,不給心中不安。

  九一年的十月,我和妻子從潛江調回關山醫院,欠六千元的債回武漢的。我每月二三百元的工資,實在拿不出錢給母親聽戲。這是一件遺憾的事。

  第二呢,回到了母親身邊,我總想孝順一下。母親身體弱,總想買點保健品補一下。那時廣州生產的太陽神口服液,風靡全國。我算了一下,10亳升十支裝的十三元五角;100亳升的九元八角。為了節約三四元錢,我送給母親的是100亳升的。按每天10亳升算,一個月頂多省下了十幾元錢。可是對手腳不大利索的母親來說,從100亳升的瓶子中倒出10亳升,多么不方便啊。現在,一想到她老人家顫顫巍巍地倒藥,我心里就難受。

  那時,我每次回家問母親:“姆媽,太陽神的效果怎么樣?”母親笑著說:“好,好。吃飯香,睡覺也香。”

  二十五年過去了,母親燦爛的笑臉,永遠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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