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近鄉村散文
這是一年中等待秋收的季節里平平常常的一天,這是東北平原的千里幅員——我親愛的家鄉!
天空青碧一色,漂浮著明亮的薄云。薄云似乎是在飄動,似乎是在消散。微風輕撫葉片,氣溫清爽舒適。中秋時分的平原仍是生機勃勃,即使是滿眼蒼綠略帶枯黃的玉米也是卯著勁地上糧食。
麻雀在枝頭上飛來飛去,鴿群在枯萎得近似土色的玉米稍方陣的上空盤旋,發出嚶嚶的聲響。
這里有一條干干凈凈的水泥公路。公路兩側是高大的楊樹林帶,在公路上空的枝條交叉錯雜,形成一頂蒼綠而奇特的穹隆。愈遠愈窄,愈遠愈幽深。
兩側林帶后面各有一排整潔、寬敞的紅磚紅瓦、白瓷磚鑲面的農家小院。家家鋁合金窗戶上都是寶石藍或者是寶石綠的大塊玻璃。玻璃窗像平面鏡一樣,映照出窗外的景物。高高的門檻后面,清涼前室里一片幽暗。
院墻內的紅磚甬路邊、院墻外的空地上到處盛開著各種顏色,不同種類,錯落有致的庭院花卉。每家小院側面和后面是連成片的朔料大棚。公路上不時地有農用四輪車駛向機車修理鋪,維修、加油。
一個矮個圓臉的少婦,踮著腳尖在窗外擦玻璃。粉色的`窗簾在半開著的窗內微微地擺動。她一邊擦著一邊哼著小曲,還不時地透過窗玻璃欣賞著自己俊俏的容顏,臉上流露出不易察覺的自信的微笑。
另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中年男子在園子里,拔著已經摘光了蔬菜的秧棵,收拾場院。他們一邊收拾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園子的西北角,一些還沒有摘下半紅半綠的123蘋果點綴在深綠色的樹葉間。園子的西南角留下了一株三米來高的紅頭繩。一條條綴滿枝條的紅頭繩,宛如旅游景區許愿樹上的紅綢子一般,醒目漂亮。透明的空氣中蒸騰著濕潤的塵土氣息,還有拔斷了秧棵的新鮮漿液的甜味,并且混雜一點成熟果實的好聞的味道。一只雪白而溫馴的小狗,在主人的附近嗅著地面上的螞蚱,驚飛的螞蚱卻把它嚇得倒退了一步。貓兒蹲在菜窖的水泥沿上,似乎發現了什么。它警惕地豎起透明的耳朵,腦袋不住地隨著聽到聲音的方向轉動,一副伺機而動的架勢。
我來到大門外的樹蔭下,坐在已鋪著小墊的水泥長凳上。眼前是一小塊盛開著各種顏色纖細的掃帚梅花,中間是幾株粗壯的開著粉色、金黃、淡粉大花的細粉蓮。幾個留著淡褐色短發的小伙子,胸脯靠著停在地頭裝滿豆角袋子的貨車旁,與買家商談最后的價錢。朔料大棚的門敞開著,跑出一個三四歲穿著帶有紅花的淡粉色連衣裙。她蹦蹦跳跳地跑進不遠處公路邊的楊樹林帶。參差不齊的野草沒過了她的大腿。她彎腰撿起一個個小蘑菇,放進手中的方便袋里。
“姨奶,你看。”小女孩來到我的身邊,將一個撿到的聯想手機舉到我的眼前,童聲童氣地對我說。看她那緋紅的小臉和緊張的表情,似乎不是撿到手機而是她弄丟了手機。
“給你爸爸送去吧,看看是不是他的。”我不假思索地說。
“不是我爸的。”她認真而肯定地說。
我想也許是車旁哪位掉落的吧。我靈機一動微笑著對她說:“要不,你自己留著吧。你不是非常喜歡手機嗎。”
“不行,得還給失主。”呵呵,她還會用“失主”一詞。
“為什么?”
“動畫片里就是這樣演的啊。”
看著她這天真清純的小樣,我激動地把它抱在懷里,向卡車走去……
“老哥,你家這片白菜長得好啊!”一個正在下韭菜的男人,站起來活動活動腰,對另一個拄著鐵鍬站在地頭,正給綠油油的大白菜放水的男人喊道。
“你家的韭菜才真的好呢,又趕上好行情啦。”那個男人對他回道。
云濃了,霞紅了,暮色中微微透出些涼意……夜空中群星似明似暗,四周淺綠色的薄霧慢慢升起來了。
家鄉的景物是平凡的,似乎沒有任何閃耀的光輝,是那樣令人司空見慣,一晃而過后不易留下任何印象,幾乎不值得描述,但它卻帶給家鄉人生存的希望,讓家鄉人看到了生命光輝的姿影。
這令人愉悅的精神色彩,樸素而帶有根本性的令人感動的東西,喚起我對家鄉對家鄉人一種獨特的崇敬感,使我的心變得無比純粹了。
我打心眼里熱愛我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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