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臘肉的故事散文
記得十年前我們還住在單位的院子里的時候,我們兩口子的工資僅僅夠生活開支,孩子也還小,開支比較大,沒有什么結余,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那是過年后,老家在鄉下的姐夫給我們送來了一只熏制好了的臘肉,它是豬肘子經過松木等煙熏的上等好臘肉,看著就漂亮,聞著也香。那時,這么一塊臘肉對于生活困難的我們還是挺稀罕的東西。當時看得還挺重的,而現在我們家的臘肉多得都沒有地方裝了,一個大冰箱和一個大冰柜都盛不下了,真有些嫌棄了。
那天中午,我就把它提到一家洗肉店里交給老板,請他幫忙洗干凈后砍成小塊以便于放在冰箱里,需要的時候就可以隨時煮了吃。然而,我下午去這家店里的時候,這塊臘肉已經洗了、砍好了,但是數量變少了,色澤也變得暗淡了,心里就特別氣憤,覺得他搞了調包計,把我家好的、大的臘蹄子換成了小的、差的了,質問了他,他根本不承認,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
于是,打電話把我老爸叫來,讓火眼金睛的他來作證,老爸一來也當場證實店主掉包了。可是,那個五六十歲的男店主是煮熟的鴨子嘴硬,根本不承認自己掉包了。這下,我更是氣得七竅冒煙,趕緊給我妹妹打電話,向她求援。
妹妹正和她的閨蜜一起逛街,聽我這么一說火急火燎地來救場了。剛開始,她的這位“大姐大”準備叫上兄弟姐妹們給我幫忙的,但我妹妹覺得還是要先了解一下情況,于是她們開著當時最時尚的車子,一溜煙來到我們這里來。
來的時候,因為我和那位老人吵得很激烈,周圍已經圍起了里三層外三層的`,密密麻麻的人群讓我一下處于漩渦的中心,心中已經有了些膽怯,而妹妹和閨蜜一來讓我一下便有了氣勢,有勇氣和這位奸滑的老商人做不屈不撓的斗爭。
這個店主穿著藍色的圍裙,花白的頭花和滄桑的臉龐顯得是那么實誠,不像是投機耍滑的人,周圍的群眾都明顯地同情他。而當他拉著我的手叫我跪下來對著老天爺指天發誓的時候,更是讓許多人相信了他!他真的應該得奧斯卡小金人啊!于是我嚇傻了,有些不相信自己了。難道真的是自己記錯了?于是,我退卻了,不敢再與其爭鋒了。
這時妹妹的閨蜜上前拉住我的手對我說“姐姐,這么一塊臘肉而已,何必呢?不必在意,我們走吧!”她和妹妹一樣,都是我們那條街上的最漂亮、最時尚的女孩,都是當時在社會上混得風起云涌的女子,都是那個年代崇拜江湖的女孩。連她們都看不下去了,都覺得我小題大做了。看來我真的應當反思自己了!
特別是看見那位老人為了生計而跪下雙腿、對天發誓的時候,我突然感到一種心痛。男兒膝下有黃金,老人為了證實自己的清白都已經這樣了,我還有什么可說的呢?于是,我和父親跟著妹妹和閨蜜灰溜溜地回去了。
回家后,她們都勸解我不要為了一塊臘肉而跟老人計較。現在回想起來覺得當初的自己居然會如此斤斤計較,覺得和現在從容大度的自己簡直是有天壤之別。而且讓父親、妹妹和她的閨蜜都因為這件事情而擔心、憂慮,還差點為了這點小事而請一大幫朋友來助陣,真的覺得自己好可笑啊!
不過,怪只怪那個時候我們也太窮了,對于每一分錢、每一塊肉、每一粒米都會那么在意。當時為了一塊臘肉都可以沒羞沒躁地和一位老人在街上大吵大鬧。放在今天,我送他老人家一塊臘肉都不是問題啊!
現在的許多年輕人不會理解我們那個時候過的苦日子,以為錢都是很容易掙到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沒有什么值得自己去拼命的。哪里知道我們那個年代曾經因為一文錢逼死英雄漢。
真的是人窮志短啊!沒錢的時候,什么尊嚴、什么面子都不會顧及的。“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只有我們豐衣足食,才能顧及到禮儀,重視榮譽和恥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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