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人與月季樹散文隨筆
有一個青年,他非常喜歡花。趁著他年輕力壯,就在緊挨著他住房窗戶邊的院子里,種了一棵月季樹。因為距離較近,月季樹的每一葉顫動,每一次心跳,他都能感受得到。這一花一人,即使他們的每一口呼吸,他與花都能脈脈相傳,息息與共。然而這正是他早早追求著的,畢生所求之不得的。
花里的倫品那么多,他為什么就只栽月季呢?要知道牡丹才是花王。因為牡丹雖是花王,而他一心一意喜歡著的植物,卻是月季呀。那月季比之牡丹,雖然平凡又平庸了許多,而他心系的卻是月季。一個人的心既如斯,即使那花王又能怎么樣呢?即使它國色天香,又能怎么樣呢?
他精心地栽種,耐心地呵護。他親看著月季樹綻出了小芽,他親看著月季樹長得茂盛高大。月季樹干渴了,他就給她澆水,月季樹搖晃了,他就給她支架。總之,每一天,每一分鐘,他都企圖去把月季樹,維護在最美好的環境里,保存在最舒適的狀態下。這就是他畢生的事業,他每一天都在為此而努力著,勤勞著。
他把月季樹庇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看著月季樹結出了蓓蕾,又看著月季蓓蕾,一瓣瓣開出了花朵。那種月季不是張揚得讓人討厭的紅色,不是沉郁得讓人幽暗的紫色,而是那種活潑的,輕靈的,明媚的粉紅色。這讓他很賞心,因為這是他最喜歡的色彩。那株月季,不是單瓣,不是小苞,正好是重瓣,花一層層開透的`時候,正好有拳頭那么大,這使他很如愿,因為這正是他最熱愛的模樣子。
等月季樹含出了蕾,開出了花朵,當然她就又有了另一些小脾氣,小心思,她那么明麗,那么動人,蝴蝶就飛來了。蝴蝶欣賞她的粉紅色,親吻著她細膩的花瓣,她們高高興興地在一起跳舞。跳過舞之后,蝴蝶每一次臨飛去的時候,總會情不自禁地說:“我愛你!”每一次花兒總是會對蝴蝶含笑相送。而青年就總是會在花兒旁邊,一聲不言地,默默地修復著,她們跳舞時碰傷了的花瓣。
她的味道那么馨香,她的花蕊那么稠密。蝴蝶剛一離去,蜜蜂就飛了來。蜜蜂也象蝴蝶一樣,總是沉溺于她的芳香,總是采著她的甜柔的花粉。她們高高興興地在一起,共同采花,共同釀蜜。采擷完花粉,蜜蜂每一次臨飛去的時候,也和蝴蝶一樣,總是會情不自禁地說:“我愛你!”花兒高興極了,每一次送別蜜蜂的時候,也象對蝴蝶一樣,總是會對蜜蜂兒,揮揮手,再揮揮手。而青年,也仍然會象蝴蝶離開時一樣,總是會來花兒旁邊,一聲不言地,默默地為花兒修復著,她們采粉釀蜜時,一不留神就碰壞了的花蕊。
有一天,蜜蜂沒有來,蝴蝶也沒有來。時光終于能寧靜下來了,哪怕只是有那么片刻的一小小會兒的寧靜呢。花兒想著想著,她突然地就抽噎起來。而且她哭得是那么地連心連肺。要知道即使蜜蜂不來了,蝴蝶不來了,種花的青年還仍是一如昔往地,忠誠地陪伴在花兒的身邊,每年每天,每時每刻他都在。一看見花兒那么傷心,他比自己啼哭了還要難過,他就走過去,把花兒抱緊。他只想給花兒一點安慰,他不知道花兒為什么會這么哀傷,然而他又還是那么地不善于言詞,哪怕只是幾句簡簡單單的問詢。
花兒卻努了力,一下子把他推遠,甚至于把他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他一下子愕然了,把一雙眼睛瞪得很大,很圓。花兒氣呼呼地說:“這個世界上,是不是你最不愛我,你對我連蝴蝶,連小蜜蜂兒都不如,對嗎?”花兒不僅一連串地對他發指,而且痛苦得幾乎要語不成聲,但她還是勉強忍著,斷續地說:“你,你對我說過一句我愛你嗎?”到此時青年已經急切得脹紅了臉,但是他還是什么都不會說。那么他終于又說出了什么呢?他說:“我不早早說過,一直都說過,你有了問題就來找我,有了困難都來找我嗎?”
這邊,花兒向青年,吵個不可開交。那邊粉影與微風,卻都全程看在了眼里。粉影湊過去,悄悄地問微風,:“你說,青年對花兒,真的連蝴蝶,連蜜蜂對她的那點愛,都沒有嗎?”微風小聲地回答,:“你沒有看出來嗎?這個世上,數他才愛她。”粉影又問:“那么他是不是傻,他為什么也不去說我愛你呢?他也向她說一句我愛你,不就萬事俱消了嗎?”
微風毫不含糊地回答:“世上最好的男人,都不善于空洞地去說我愛你。而都是以有了問題,我就正好在你身邊,有了困難就來找我,以這種行為準則來踐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