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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散文隨筆(精選11篇)
在平時的學習、工作中,說到隨筆,相信大家肯定都不陌生,隨筆,或講述文化知識,或發表學術觀點,或評析世態人情,啟人心智,引人深思。為了幫助大家更多的了解隨筆,下面是小編整理的城中村散文隨筆,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
城中村散文隨筆 1
霧霾籠罩下的城市,讓昏黃的路燈顯得格外耀眼,遠處的小山失去了它原有的模樣,留給我們的只剩下輪廓。候鳥不知道在哪一天開始遷徙,此刻能聽到的只有汽車的轟鳴聲。我們就是在這樣的傍晚走近了城中村。
順著柏油路往前走,能看到飛速的汽車,這讓人有些不適。有些地段的人行道還沒有修好,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建設中的小路上。
過了下班時間,路上的車輛少了很多,卻也顯得繁忙,時不時的會掠過一輛工程車,也有摩托車。從他們的速度上,能體會到他們的興奮。
工業園的寫字樓主體是鋼筋混凝土,最外面卻換成了鋼結構,再裝上擋風玻璃,整個樓房顯示出現代化進程。傍晚整棟大樓燈火齊明,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盛世繁華。
工業園對面是一排拆遷房,人們隨意的用鐵皮了瓦片在拆遷后的地上搭建起臨時住所。
從一排排商店和飯店中能感受到昔日的繁華,在建設過程中肯定有大量民工積聚與此。他們吃最便宜的飯菜,住最簡陋的房舍。那些小商小販們抓住這個商機,才有了馬路邊那些臨時建筑。
民工走了,很多小店很難維持生計關門了。還有一兩家小店照常營業,大門上用毛刷蘸些墨水或者白石灰,歪歪扭扭的寫上“河南燴面”、“陜西油潑面”也有“蒙城羊肉湯”,這是他們最酷的招牌。
在陌生的城市,看到家鄉的牌子,不管是不是正宗都愿意捧場。幾個同事一起出去吃飯,都想替自己“老鄉”拉拉生意。所以,我們經常會出現意見不一的時候,最后索性輪流坐莊。
沿著胡同往里走,仿佛回到了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村子蠻大的。胡同和小巷就像迷宮一樣,分不清楚哪里是正道也不知道哪里是死胡同。
跟著感覺走,很多次都是終止在某戶人家的大門外,這個時候我們都會罵走在最前面的人。
胡同很長卻很窄,兩棟房子之間最多六尺,有些地方只有一米那么寬。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六尺巷”的影響。
家家戶戶門前都是水泥硬化過的,也能看到用青磚鋪的地方,最古老的也許是石頭鋪的路面吧。走在這樣的小路上,不用擔心迎面過來的汽車,也不用懷疑背后殺過來的摩托車。這么狹隘的場所,只能步行也只適合步行。
冬天來了,住在村里的`人,仍舊喜歡用最古老的方式取暖,到處彌漫的煤炭沒有充分燃燒的味道,炊煙和霧霾夾雜在一起。讓村子更加多了一份神秘,從太空往下看,如果能看到的話,肯定覺得這里就是傳說中的仙境。
村子中間有一條略寬的馬路,能將就著并排走兩輛馬車。現在很多家庭有了汽車,讓這樣的道路變的擁堵。
胡同里面無法通車,很多人索性把車子停在路邊。有密集恐懼癥的人,也許會被眼前的景觀嚇到吧。
很多家庭都把自己的墻鑿開一面,安裝上卷簾門,就成了車庫。這是這個時代特有的產物,往前二十年看不到,往后二十年估計估計也沒有。
村子四周都是高大的樓房,只有村子還保留著原來的模樣。這種不協調,影響市容市貌,卻也承載了更多人的回憶。
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們一樣,在陌生城市看到殘破的城中村總有說不出來的感動。這里不是故鄉,似乎有著故鄉的味道。這里沒有溫暖,卻也能抵御嚴寒。
時代在發展,有些東西將逐漸離開我們的視線,從農村走出來,努力的討生活,夢想著能夠在那個鋼筋混凝土結構里有屬于自己的一片凈土。等到靠近了,一轉身卻發現,故鄉離我們越來越遠,也越來越模糊。
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大家都帶著面具把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把最陰暗的一面藏在心里。睡在柔軟的床上,翻來覆去回想的都是爾虞我詐。吃最美的食物,聽到的是服務員的恭敬也有別人的恭維,卻很難辨認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我更愿意跟一群衣衫襤褸的人在一起,他們身上布滿灰塵,卻能感受到他們一顆丹心。沾滿油污的桌子前卻能吃到久違的味道。
城中村早就納入了國家改造的計劃,他影響的是城市全貌,卻也承載了很多人的回憶和過去。如果北京城那1700個城中村全部改造完成,又有多少人愿意去北京參觀。如果,留著我們記憶的地方,都被摧毀了,那我們又能獨行多遠?
煤炭的味道滄的讓人喘不過氣,狹長的小道獨自行走還有些害怕。一轉身卻看到一個老人推著自行車,后面跟著一個半大的孩子。他們腳步都很急促,從身邊走過甚至應到他們的鼻息聲。不知道為什么,第一時間閃現在腦海的卻是有人在等他們回去吃飯。
眼前的一切讓我覺得熟悉,好像在哪見過,到底在哪見過呢……
城中村散文隨筆 2
如果生而為農民,在城市邊緣的村莊降落也是一種幸運。
突然有一天,城市開始在這里蓋樓房、修公路、建學校、政府搬遷、超市林立。
與城市一起忙碌起來的,還有這里當年以種菜賣菜為生活的農民。他們用出賣菜地分得的一包子錢,在巴掌大的廈屋的頂子上壘磚壘水泥,一層兩層——— 錢多的人壘他七層八層,錢少的人壘他三層四層。很快,學生、外鄉人,紛紛提來了鋪蓋卷洗臉盆,領鑰匙,交押金,入住。
這里的門大都是紅外線電子遙控開鎖,房客交上50元押金就可以鑰匙自帶。主人一般住在一層,推開大門后院子基本是整個暗無天日。這不要緊,他們在門外留下準備做生意用的門面房里可以開個面店、燒餅、餛飩、面皮、理發和麻將館,或者收房租讓別人開。主人們要么開著燈坐在一樓客廳看電視,要么出去擠在麻將館里看個紅火,要么,在自己或者別人家的店里賣賣眼。
雖然環境是這樣的臟亂差和黑暗,然而想想這越來越繁華的城市越來越高漲的房費,一間如果收他300元,先不說有的`七八層一層有七到八間,就按四層就按每層四間來算,300乘以4再乘以4,每月四千八,外加門面出租或者收進,松松月收入七八千上萬元。如果一個孩子單傳,得,不用再奮斗,吃了轉轉了吃,憑這家道混個俊媳婦生個后人養著又何愁?雖然失去了土地,可這基業,祖祖輩輩他是咱自己的,全產權。
李今年19歲,可是他的孩子已經一歲半了,他在一家公交單位開車;鄭今年30歲,女兒卻已12歲上初一了,鄭和李都在這家公交公司開車。他們看上去很淳樸,因為輟學早而在單位都很老實和沉默。他們下了班通常都是上網打游戲聊天,因為家有父母操持,妻子帶著孩子在家受父母養聽父母管,十足兩個做了父親的懵懂少年。結婚早這種情況在他們的村子里都屬于普遍,正趕上政府征收土地,按人口統計分錢唄。
不知道城中村的村民的孩子們學習狀況到底如何,這樣衣食無憂的比城市人還要活得不累的家庭,是否滋生出很多社會閑流?只是聽說,只是局部,豈不悲哉憂哉?
城中村散文隨筆 3
房東是個半老頭,據說也是二房東,幫親戚看房,收房租。瘦瘦的,愛喝茶,我們常常下班回來,就擺套茶具在門口,和三兩個人閑聊、飲茶,興許是收房租太無聊的緣故。
收房租的時候,房東只收現金,微信、轉賬一律不接受,交完房租,趕緊到樓道的黑板上,擦掉你的房號,真是個謹慎的家伙。逢到漲房租,他開口就說,“我和幾個朋友聊天,他們一漲就漲兩三百。”“他們要殺人哦!”,他一邊絮絮叨叨,一邊寫好要漲的房租。
在這里住了兩年多,房東兩夫妻收著高額的房租,過著清簡的生活,樓道每月打掃地干干凈凈,從初來乍到深圳到現在,算是某種幸運了。
城中村里便利店多,每幾棟出租屋下面,總會有一兩家便利店,方便附近的租客,最多的就是買點冷飲和生活用品,人不在的時候,幫忙收下快遞。
樓下的便利店,原先是一對夫妻開的,陳設整齊,每每進貨都會擦拭貨架,男的戴著斯文的眼鏡,四川人。逢年過節很少回家,他說“來回車費貴,時間久。”我搬過來的時候,他們的孩子還要抱著,男的很瘦削,女的估計是胖了幾圈,大概這符合生孩子后,男女身材變化的基本規律。
大概過了一年,店面就轉出去了,聽人說,回老家去了。新來的也是一對小夫妻,身材反了過來,男的胖胖的,女的瘦瘦的,估計他們還沒有生自己的孩子。年輕的夫妻經營起來隨意一些,兩人各自沉浸在手機里,游戲打得不亦樂乎。
常常都是一人坐在柜臺上邊玩手機,一人坐在外面打游戲。店門外,有兩個搖搖車,吸引著周圍帶小孩的人家,來坐車。店門的另一邊,常常坐著一排不知哪里來的小年輕,喝飲料、玩手機,或者傻傻的坐著,看著過往的行人。
有時候,會擺出一張桌子,從店里拿幾瓶冰鎮啤酒,買些燒烤小吃,坐在那里,偶爾喝一口,具體談笑些什么,我也不清楚,看樣子是不需要上班的閑人,作風瀟灑。
雖然是城中村,樓下停著一溜小車,車子中低檔都有,車牌來自五湖四海,全國各地。晚了回來,車不僅進不來,還找不到空位停車,強行停下來,第二天就會收到違章停車的單子。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是有人隨便貼上去的。亂七八糟的城中村,電動車冷不丁從小巷子了竄出來,結果卻沒人管,旁邊一家修車的小鋪,生意最是火爆。
除了便利店,和各色各樣的餐飲店、小超市、理發店,這里開的最長久的可能就是二手家具、二手電器鋪子。每天都有人來看一些二手電器,爐子、冰箱等等,興許也是跑來深圳,打算開個餐飲或者做點小買賣。
二手貨市場,在這里是個暴力行業,搬家或者離開深圳,幾塊錢就變賣了所有的家當,放在二手店里,它能夠給下一個人賣上百塊,誰說呢?會吃人的又何止是房租?
還有就是一些家私店,新舊都有,剛來深圳,買不起新的,就索性買一些舊家具來將就下,桌子、床鋪都有了,總算還是有個住家的感覺,尤其是畢業后,來了這里的小情侶,“房子是租來的,生活是自己的”,欺騙的就是這樣一群人。
這里的工作日都是忙碌的,主要集中的早上和晚上,大白天沒人蝸居在出租屋了,都在南山、福田各個崗位上工作著,孩子都在附近的中小學上課。
只有到了七八點鐘的光景,開車的、騎電動車的、走路的,將原本不寬敞的路,瞬間堵住了。慢慢的開始有人見縫插針,或者大呼小叫,受不了的,要破口大罵。
過了十幾分鐘,人群漸漸遠去,原本水泄不通的道路,又開始清凈了。逢到周末,附近中學的廣播也不響了,忙碌了一周的上班族,終于可以清凈的睡個懶覺。
往樓下走上一會兒,到菜市場或者小超市轉一圈,叫賣的喇叭叫地轟轟響,擺在外面的特價菜,被早起的人挑選一空,就剩下些歪瓜裂棗,鮮有人問津。樓下的`小店,間隔開著,盡是些餐飲店、小超市、理發店……
過不了幾天,經營不下去,就有下一個人,捯飭一番,店鋪改頭換面,又變了一家新店,不過過不了多久,估計門庭冷落,難以維持,要么轉讓,而小超市,就開始吐血大甩賣,賣來賣去,感覺都是套路。
夏天來了,水果鋪前最是吸引人,那是穿著靚麗的辦公室女孩,下班了總要到水果攤轉轉,化妝、養生、品質生活,一樣都不能落下,挑挑揀揀,經過捯飭的生活才能叫日子。大個的西瓜,被一片片切開來,選好后,被削成一片片放在盒子里,這種售賣方式,很受歡迎。
下班回來,打個外賣,買一片西瓜,提著回到出租屋,打開風扇、打開電腦,邊吃邊看,興許這是大部分人的真實寫照。
城中村里的夜晚并不安靜,燈火星星點點的亮起來,總有早出晚歸的人,總有入夜還在樓下清洗新收來的舊貨的店鋪。樓下的店鋪,到了凌晨還不關門,半路上下班回來的人,可以順手買個宵夜,填填肚子。
租住的房子對面,有個廢棄的天臺,幾塊鐵皮搭起一個小棚,廢棄的鐵皮、物什,橫七豎八的躺著,有人在天臺上放了些盆栽,連著一些不知道從那里冒出來的幾管野草,顫顫巍巍的立著。
大白天,朝遠處望去,有打著赤膊的男人,和女人發生口角,聲音隨著樓梯漸漸遠去。風中還是有一抹綠色在搖曳。
盡管在一片狼藉中顯得突兀,有廢墟感。
這廢墟屬于城中村長久積累下來的樣子,要不然怎么那么多城中村開始重建,幸好還沒有殃及這里,去年,步行街重新整飭了一番,青磚黛瓦,一片古色古香,夜色倒影在路燈下,倒影在臟兮兮的河里,倒有幾分老街的樣子。
拆拆建建,終歸還是在原來的基礎上修修補補,住在城中村里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
我剛搬進來的時候,這家人在這里住了六年,六年竟然在深圳買車、買房,真是厲害,房東說起來都是羨慕,別人一直都搖不到車牌,他一搖就搖到了。
這多半就是命運,來到這里的人,又何嘗不是在堵命運呢?
深圳的夏天,多臺風,常伴大風大雨,臺風天或者炎熱的夏天,城中村都容易停電,空調開多了,電壓不穩,一不留神,整棟樓就黑了,估計又是哪里出了故障。停電了,人開始摸著黑走出來,過道里的狹管效應,停電的夏天,風也大,還是有幾分涼爽。
遇到雷雨天,電閃雷鳴,樓下不知某個角落,傳來陣陣凄異的貓叫聲,聲音凄慘,混雜著打在窗戶上的雨點,不遠不近的傳來,睡至半夜,如果是一個人,興許會有些滲人。
但漸漸就習慣了,蝸居在這大城市里的城中村,誰又不是一只害怕受傷,而又孤獨的,凄恍的貓呢?
我們一個穿梭在白天,一個穿梭在夜間!
城中村散文隨筆 4
8月4日,那是難忘的一天,因為我和同學們一同游覽了城中村。
那天清晨,朝陽緩緩從東邊升起,大家早早在學校門口集中,帶者異常興奮的心情,我盼望著,期待著一輛專車從對面駛來,我突然心里為之一震,盼望已久的游覽開始了。
坐在車上,和同學們有說有笑,但心里不免又有些著急,我們的車穿梭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路邊的行道樹在我眼中掠過,不久,車來到了一片住宅區前,我抬頭一望,看見四個大字“山隱新村”。乘在車里,我們在小區里游覽了一圈。我不禁感嘆,“這里的景色可真美啊!”眼前是一片片的綠草地,小橋流水,亭臺樓閣,白云一絲一絲在空中飄動,鳥兒停在枝頭歌唱,魚兒們在水中嬉戲玩耍,多么迷人的景色啊,欣賞完美景,我們又來到一個建立在小區里的幼兒園。那里,我們不但聽到了親自經歷過城中村改造的學生們的演講,也看了城中村改造的`專題記錄片。從中,我更進一步,更深入地了解了城中村。
隨后,乘著車我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山隱新村,隨后我們又來到鵝境組團,塘南組團,在那兒,同學們還參觀了居民家的新屋。同學們個個都十分高興,想到自己將來也會有如此好的環境,期待與羨慕之情不自禁油然而生。
中午了,同學們不得不回去,雖然只有短短的半天,但是它在我的腦海將留下不可抹去印象。
城中村散文隨筆 5
藍天碧水綠茵地,世外桃園城中村。
當步入城中村的一剎那,我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因為在我的記憶中,這里原來的只有飽經滄桑的古老村莊,原有的只是凌亂破舊的`低矮小房,原有的只是臭氣熏天的烏黑小河,原有的已是垃圾縱橫的狹窄小道……一切的一切都與現代化格格不入。
但是呈現在眼前的景象似乎已脫胎換骨過了。昔日的村莊已變成美麗,高雅的社區,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鱗次節比;小河已褪去了往日的污穢,以清澈的面貌展現給世人。整潔的社區中,綠色隨處可見,但這并不意味是雜草叢生,一個個坐落在街道兩彎的花壇中。小草勃發著無窮的生命力。古柳搖擺著嫩綠的枝條,迎風招展,別有一番詩情畫意。
社區中的人們有的坐在涼亭中,有說有笑,談笑風生,盡享夏日的清涼,看到自己有如此優越的住宅條件,也打心眼里高興。
城中村,一個跨時代的突破,讓城市與村莊相結合,居民們既能運用到城市中所帶來的先進設施,又能體會到農村特有的風情,真是令人神往。
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城中村的改造將“紅”遍大將南北。
城中村散文隨筆 6
在街燈明亮的一偶,自然過渡地出現了一個城中村。這種過渡常常令人渾然不覺,若要仔細分辨,城中村與繁華街道的區別在于,房屋不再那么高大張揚,而是顯得擁擠雜亂,道路不再那么規整寬闊,而是顯得逼窄曲折。但明亮的燈光依然照亮每一個角落,人潮堆疊出來的喧囂同樣充盈其間。這些景象本地人早已習以為常,外來者也見慣不驚。令人意外的是這種嘈雜擁擠的地方竟然還保留著一塊方圓十畝的田地。田地的四周是高樓和小產權房交替織就的籬笆,將這塊殘存的田地包裹得嚴嚴實實,就像一個有點大的盆栽,它們充當了花盆的角色。在寸土寸金的地方,為什么還能保留這樣一塊尚未吞噬的處女地呢?這不禁讓習慣了工業文明的外來人心生愕然。
這種愕然是那種被稱作農民工的人才會有的。在這塊盆栽式的田地里,雖然沒有極目遠瞭的縱深,卻同樣種植著碧綠的稻禾,禾田里同樣有曲曲兒在哼唱,田埂上的野草同樣綠得流油。更加觸動人心的是,夜色下來,那些被高樓和明燈遮沒已久的月亮和星星從這塊巴掌大的田地的上空掛了出來!這永遠如唐詩宋詞一般充滿迷幻魅惑的星星月亮哦,讓游子堅硬的心坎頓時稀里嘩啦地松軟下來。這田野,這星星和月亮組成的意象令他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的家鄉——那遙遠的,偏僻的,寂靜的,幾或破敗了的小村莊。
在當下,對農民工來說,故鄉幾乎是貧窮落后的代名詞,或者在幾多專家的眼里也是那么一回事,農民工的出行,更多的.是一種迫于生存的逃離。鄉村仿佛一個大染缸,從這個染缸里出來的人灰頭土臉,成了愚昧落后的化身,因而無論何處,飽受歧視。他們無法改變制度性的抑制,只能被動地在困境中一代代奮斗,用辛勤的汗水澆灌微薄的希望;他們無法校正高貴者睥睨的眼神,只能低下頭默默地干活,期盼改善自己的生存境遇。農民工的個體盡管卑微,群體的力量卻大得令世界驚訝,是他們支撐起“世界工廠”的大名,是他們砌就資本房地產的夢想,然而到了本山式的舞臺上,他們是搞笑的對象;在車間里,他們只是肉身的機器。有誰認真地審視過他們豐富的內心?有誰真誠地解讀過他們的夢想和希望?
城中村的田野引起的聯想更多的是一種回憶,是游子對家鄉的思念,是潛存心底的深情眷顧。無論外面怎樣精彩,只有家鄉才是根之所在!那里有祖宗和祠堂,有父母和妻兒,有留守的企望,有分隔的情思。家鄉的天空是那樣的蔚藍,那樣的高遠;故鄉的春風是那樣和煦,那樣溫暖;那掠過田野的南風哦,掀起一層層稻浪,看著就像抓癢抓到了癢癢肉一般讓人愜意。偶爾回鄉,瞭望樹木掩映下空心化的村莊,那寂靜的房屋間隱約傳來雞鳴狗吠喧鬧,那散布田間勞作的細微身影忽然扯開嗓子唱起音律綿長的歌謠。幻像和現實就這樣交疊著出現在眼前,不禁讓人心生滄海桑田的感慨。循著時光回映,呀呀學語的童年依稀蹣跚而至。秋天的早上,牧童騎在牛背上的剪影從高崗上初升太陽紅彤彤的臉膛前徐徐走過,一會兒伴隨晨靄和炊煙悄悄消散;清澈的小溪里,光屁股的頑童正在嬉水歡鬧,轉眼間只剩下荒草寒塘。在農村,歡樂并不常有,撒野只是孩子天性的展露。某個殘陽夕照的下午,父母都下地干活去了,從熟睡中驚醒的嬰孩在長長的哀嚎中便已體驗到一種蝕骨的寂寥。待到漸通人事,才發覺前途是那樣地渺茫,眼前只剩下嚴峻和憂傷。年輕的心不甘命運的桎梏,都想折騰一下,于是有了打工現象;他們懷著詛咒的心離開故鄉,于是造就了城中村現象。當他們的心被商業社會熏染得日漸麻木日漸堅硬的時候,驀然回首,故鄉依然是內心無法抹去的最柔軟的一頁。他們以家鄉為原點,像纏繞紗錠,像收攏電線,不斷地擴大出行的半徑,但無論在外飄泊多久,無論發達與否,無論是否購房成為城市常住人口,此生此世,他們已經深深地烙印了鄉村的痕跡,無法剔除,無法改變。待到年老體衰,或生命終極,就像地球最終會被太陽吞噬一般,他們還是要流星般掠過遙遠的半徑,迅速回歸原點。咽氣之后,于家鄉僻靜的荒崗挖一孔墓穴,長眠泥土。待到春草新萌,秋花搖曳,生命將以另一種形式重新綻放。
或許,這就叫宿命。在此之前,他們還是要在城中村里滯留,在流水線上忙碌,就像這城中村的田野,沒有被鋼筋水泥徹底占據之前,依然要年復一年地綻放新綠,哪怕,只是野草。
城中村散文隨筆 7
在繁華熱鬧的城市之中,高樓大廈之后,隱藏著一座座村落,這里居住著五湖四海來這個城市打工之人,這便是城中村,給了這些異鄉人暫時遮風擋雨的地方。
當我第一次看到城中村,我腦海里想到了第一個景象便是美國的貧民窯。
走進城中村的小路,彎彎繞繞猶如迷宮,抬頭只見一縷陽光,我稱之為一線天。
密密麻麻的小樓棲居著幾十萬的人,小樓之間的沒有太大的間隔,在握手之間,所以又稱之為握手樓,也正是因此如此密集,所以也滋生了盜竊,而且很難去追查,只能自求多福人安全就好,自我安慰錢財乃身外之物。除此外低層樓的采光很差,終年不見陽光,不得不在白天的時候也要開燈。居住著這么龐大的人群,一天天產生的垃圾也是非常驚人的,特別是餐廚垃圾,所以你能在巷子里看到肥碩的大老鼠竄來竄去,似乎并不害怕人。
城中村房間的格局大都很簡單,多數為單間,一房一廳,進入房間,所有家當便可一覽無余。對于男生來說,也許一張床,一張椅子,桌子便足以,通常來說洗漱,廁所,廚房都是緊鄰著,看多了也就習慣了,最難熬的便是回南天,墻壁地面都滲水,晾曬衣服就不得不去頂樓,在多雨的季節,還要時刻看看天氣預報以防隨時來臨陣雨。
酷熱而又漫長的高溫季節,空調就是你的續命伙伴,但是沒有空調的日子我與一臺床頭扇為伴,也熬過了好幾年,每次翻來覆去,等夜深溫度降下來才得以入睡,在這濕熱的天氣下,每天沖好幾次涼才能洗去身上黏黏的感覺,也許很多異鄉的打工者是也都有如此經歷。
最難堪的莫過于每次下雨,出行就犯難了,因為排水不暢,下水道的水溢出,積水嚴重還漂浮著垃圾,散發著陣陣惡臭,大多數暴雨天氣之下都會如此,積水超過你的膝蓋已經成為家常便飯,但你仍然不得不挽起褲腳,穿著拖鞋趟著污水走出去,只是為了能準時上班不被扣錢。
如此簡陋,又存在安全為問題,可是為什么還有這么多的人住在這里,主要是便宜,交通便利,多方權衡之下,這里便成為了最佳的地方。
每天的清晨,狹窄的.主干道行走著密密麻麻的上班一族,他們有的手里拿著早點一邊吃一邊趕路,時間不允許他們慢條斯理的坐在店里享受。其實早餐還蠻豐富的,豆漿油條包子,炒粉樣樣齊全。一天之中最熱鬧的也許就是晚上了,可以持續到凌晨左右,因為下班的時間終于可以自己自由支配了,也許一部分苦逼的人是加班歸來或者去趕著上夜班,總之每個人都在想著努力賺更多的錢。晚上的燒烤,街邊的小炒,還有來自全國各地的美食撩動著每一位顧客的味蕾,大家三三兩兩齊聚一起,吃著喝著聊著,訴說著各自的故事,天橋上的彈唱流浪歌手吸引了很多人駐足,天橋下的小販也在不斷的吆喝著張羅著生意,這一切暫時繪成了一副繁忙熱鬧的畫面。
城中村,盡管簡陋,盡管有著很多問題,但確實給出門在外地打工一族提供了遮風擋雨的蝸居之地,這里住著很多有夢想的人,不甘平凡的人,這里有著他們曾經努力奮斗的故事。
城中村散文隨筆 8
村莊盤根錯節于大地,自古巋然不動,很邊緣,但城市長了腳,塔吊執戟仗矛,遠征而來,蠶食,鯨吞著田地。村莊小的像一個偏安的小朝廷,村口掛著村委會的牌子,固守著區別于城市的自治。殊不知,僅有一百多畝的領地,遠不及農業時代的一個小地主。
一片田野,一年之內長成了高樓林立,廣告牌的圍墻一拆,花花草草和樹木幾天功夫冒了出來。沒有了樹枝的斷頭樹失去了自然的形態,不是鄉間常見的樹種,怪物一樣戳在那里,維生素兩三袋不等地掛在樹杈,引來村人指指點點,稀奇樹跟人一樣要輸液。
滿是好奇地站在樹下端詳,想它們是否像人一樣有動脈靜脈,還是被園林工人隨便扎入樹的紋理;扎針的時候,有沒有握緊虛空的拳頭,那種疼一下子擴散成樹葉的顫抖,像受難前的序曲。
滴瀝的維生素日夜不停,白日蒸郁,夜晚涼涼地漫過年輪,輸送進金黃的樹芯。“人挪活,樹挪死”的道理,在現代文明的股掌間是可以顛覆的吧。
大多數的樹活了,稀稀拉拉的葉子綠著生的意志。極少的幾棵還是枯萎了,大自然的土著太過驕傲了,持抱著天高地厚的純粹,效死于生身之地的春泥,地氣,所以,留給城市一截枯木,一縷幽魂拾著腳印潛返故土了。
美學意義上,城市并不占領先機,必移植那些人類心魂所系的綠植山水妝點自己。每一棵揀選而來的樹木,做著執象而求的生死掙扎,存活于園圃的方寸之間,可是大自然的叛逆?換一種想法,這兒本來就是人類文明搶占的大自然的地盤,它們更像大自然的反攻英雄,替祖先頑強地挺立在城市的盲點上推涌綠波,提醒著人們綠野青山的念想。高樓壁立,園林處處,寫意野渡冊,水湄間得以依靠,泊附,人棄岸登舟,詩意的棲息漲墨枯墨,內心的背景定靜生慧,又一番煙火騰騰的熱切得以為繼。
打量一棵被尾氣洗面,噪音凈耳的城市之樹,常心懷敬意。它們的根埋伏的有多深,濃蔭就有多穩定自在,籠覆著城市喊苦叫累又緊張的神經。面對復雜擾攘且變動不居的世界無從選擇,卻可以回到愈挫愈勇的內部,遍設無形路障的思索之途,叩問文明與原生態的仁慈疆界。
對于故園,它們不是離開,而是另一種建立,另一種肯定的開始。泥土里的根細胞醒來,融入新的園林氣象,構建免于時間毀壞故鄉,大地上開枝散葉的蒼翠,便春風十里了。
挪移來的樹會愛上城市,而對城市愛的死去活來的人類,大多愛著城市的欲望。樹的千指萬掌托出人類必需的香氧和蔭郁,它的生命信仰從未降格以求,枝枝葉葉蕭然御風,扶風,懷風,妙手空空,恒樸素簡單,謙卑如是。
生而滄桑,誰又躲得過,一棵樹的試煉,頓挫之間,只管站住。
當我謙遜地租住到城市,尋找食物的超市一樣,找到小區附近的一片綠化帶,塔松常青,三兩叢翠竹颯颯臨風,足以讓人駐足神凝。鳥兒不美也不多,啾鳴著一派生趣,花兒笑盈盈地捧出爛漫,四周都是滿滿的靜;摁掉幾欲撥打的手機,本來相談亦無事,這斷處的空白,素壁為紙,修竹作畫,虛實引帶,斷連呼應處鳥語花香,已勝卻萬語千言。
一日,見一黑鳥在樹枝上玩倒掛金鉤,細看,在從不同的側面啄食著樹種,地下一片糞便的涂鴉,籽殼星散。好奇難禁,拾起幾粒回家去,想品嘗一下鳥兒舌苔上味道。種子苦澀酸甜,五味雜糅,難以生津。想來,城市里沒有糧食,草籽,鳥兒卻有隨遇而安的胃。從鄉下的莊稼地飛到城市的樹枝上,仿佛吞下這近似于苦楝樹的籽粒,城市里的一切都可以吞下了。光陰的教室,鳥兒為初來乍到的城市寄生者,上了生動的生存一課。
燈下,把玩那幾粒籽,仿佛看見數不清的籽粒瓜瓞綿延,每一粒種子不只埋藏了過去,還孕育著未來,活化石一樣,漸漸地把祖先時代的千江之水,萬山明月轉成這樣的基因:晨時,把饑蝗般涌來的車輛寵成河流;黃昏,擬把高樓愛成夢中的山岳;霓虹燈下,鏗鏘亂彈的人造噴泉,何妨在一側耳的溫柔里,陶醉于林溪淙淙。
樹與鳥猶如此,人何以堪?我們都是村莊的先遣者。有一天,村莊也會連根拔起,栽到城市的規劃圖上,一派承歡氣象。或者就這么枯寂索寞地村著,像城市啃剩下的雞肋,相顧兩茫然。
鄉間的見多識廣者說,村莊搬遷與城市拆遷有著截然不同的標準。一個村莊,只有一個單身漢搬進了新建的樓層,成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這個村莊的叛逆,賣村求榮,因怕上訪者,釘子戶的唾沫與毆打,每天出門,兩個保安護駕,很是招搖。后來,整個村莊都招安于城市了。揮別了星臨萬戶,天象莊嚴,雞犬相聞的舊時光,圈進了城市的村莊,一體兩面,一面是城市的房客,一面是精神家園的房東。
夕暮之間,人們常去新城區散步,那兒燈火如晝,繁華著一個新城的'麥加。很多東西消失了,好多五彩繽紛的花邊誕生了。
人說城怎么這樣近了,一出門就有城中村的感覺,一天進的城快趕上過去一年進城的次數了。路這樣干凈,打個滾兒都不會有塵土浮起來,幾十年前,進城路上的那腳泥,膠著感直到現在還抖落不掉呢。說著念著,一撥鄉下人匯合到城里人里頭,就像兩股水流自然的融合,沒有人能看的出誰土氣誰光鮮來。一路的燈如添萬束追光,人在光河里漫游,興奮如城市的新血,消解著那份華彩,慌亂或靜好,嘆那黑燈瞎火趕夜路的年月,真是恍若隔世了。
有時,駐足市街,聽蟈蟈在小巧精致的籠子里清唱,遍地是蟲鳴,世界在它身邊輕若鴻毛。流落城市的鄉村歌手,把野地的傳說帶到城市,遷徙的草蛇灰線,起始于老槐樹上的老鴰窩,唱到移民小腳趾上的烙印。一家人繁衍成村落的民間傳說,填進一首首懷鄉的民謠,唱念的天地洪荒。童年在鄉間的青草地和陽光里很濕,很詩地捉迷藏。走紅大街的網絡歌手,撥弄著圓滑的琴弦,哦哦哼吟愛情的蒼白無力,磨不滅的鄉音,遠勝于這些流行的曲調。
城市把鄉巴佬浮起來,飄蓬似的很高,很空,比樹還高,鳥兒在腳底下穿行。封在水泥下的腳印和伏脈,陽臺上的棉被,盆栽,再也享受不到日出日落一百八十度的照耀,一棵大樹高舉邀月的雙臂,在想象的山頂上與月亮風云際會。
帶著微笑和親吻的月亮,進退維谷,猶抱琵琶半遮顏地泊在樓層的縫隙,月光的羞澀傾注不進空空的鄉愁酒杯。一切藏納心底,誠知此意人人有,城市與鄉村有了默契,不在多言。
星空的窺夢女神,正莞爾于一位城中村語者取譬生喻的閑愁吧。
城中村散文隨筆 9
記得在二十幾年前,也就是上世紀90年代初,我到深圳去探望一位在報紙當小記者的朋友,他住在一條我不知其名的城中村里。那天,我坐著一輛破舊的摩托進村,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住所。
我這位朋友是從內地來的,那時深圳在內地人眼里,還籠罩著某種神秘色彩,有很強的吸引力。樹起招兵旗,自有吃糧人。各個長途客運站、火車站,每天人山人海,一群群拖著紅白蛇皮袋的女孩子,踉踉蹌蹌從車站出來,跟著領隊向東走,向西走,一雙雙好奇的大眼睛,東張西望。這邊喊著“搞么子鬼”,那邊罵著“你龜兒像個細娃兒樣”,遠處嚷著“到哪往子歇”,近處叫著“我滴乖來”……各種南腔北調,此起彼伏,嗡嗡營營。
村民們早就建好一棟棟住宅,笑逐顏開地迎接一批批從內地來的打工者。街頭巷尾到處貼滿了出租房子、通渠、補漏的小廣告;新移民要在陌生地方落腳,衣食住行都得解決,村民又建一排排商鋪出租,大排檔、小百貨、發廊、快餐店、煙酒店、收廢品店、電器維修店、二車單車店、麻將室、游戲機室、音像店、卡拉OK,門連戶接,成行成市。
到2005年底,僅寶安區的住宅出租屋就有128萬間(套),商鋪13萬間,其他用途的出租屋11萬間,合計共出租155萬間,總面積1.18億平方米。這個數字嚇煞人。
深圳農民經歷了兩波建房高潮,第一波是1980年代后期,各社隊大辦鄉鎮企業、“三來一補”,南下打工大軍,浩浩蕩蕩,席卷全國;第二次是2000年前后,因為深圳開始大規模拆除違章建筑。原來住在違章建筑里的居民,不得不到另找地方棲身,這就刺激了城中村大量宅基地房子的出現。盡管宅基地房子的產權無法解決,進入不了買賣市場,但只要能租出去,村民就搶著蓋。
直到21世紀以后,深圳還有241條以行政村為單位的城中村,其中關內有91條,關外有150條;而以自然村落為單位的城中村和舊村兩千多條,總土地面積43.9平方千米。著名的城中村白石洲,就是其中之一。2015年的時候,在0.6平方千米的土地上建起了2527棟出租房,大約有14萬人蝸居在此,其中外來流動人口為12萬。白石洲被科技園、華僑城、世界之窗、歡樂谷緊緊包圍著,簡直像一個高度密集的蜂巢或蟻穴。
城中村也是一種產業,是農民被迫進入現代化城市,在喪失了原有的生產方式之后,不得不另起爐灶的一種謀生方式。一方面出租,另一方面等著政府拆遷補償,所以村民盡可能多地興建高密度的“握手樓”“接吻樓”。它為初到深圳的草根階層提供住所,但也成了龍蛇混雜的地方。
在城中村中,是幾十萬、上百萬來自天南地北、有血有肉的個體生命。許多大學生,在自己的家鄉是唯一考上大學的天之驕子,畢業后帶著父老鄉親的厚望,帶著丈夫志四海的雄心,想在深圳創一番事業,但到了羅湖的人才大市場一看,人山人海,全是找工作的大學畢業生,個個手里都攥著一摞簡歷,神情急切,在招工信息欄前擠來擠去。這時才明白,從前種種,已如昨日死。“大多數來深圳的人,幾乎都有一段城中村經歷。”深圳金威啤酒集團的一位品牌經理感嘆。他剛來深圳時,也曾在城中村里寄居。這些狹窄、骯臟、昏暗,甚至白天都要開燈的出租屋,曾寄托著多少人的創業理想、發財夢想。
很多離鄉別井的年輕租客們,對在出租屋渡過的第一個夜晚,終生難忘。當他們躺在占了出租屋幾乎三分二面積的`單人床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的發黃水漬,街上不時傳來“你個死打靶鬼”的罵人聲,還有從窗前經過的單車鈴聲、路人的交談聲、狗吠聲,和家鄉如此相似,卻已相隔千里。每個人的心境都差不多,一半是不安,一半是期待。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是怎樣的一天。
第二天,當太陽升起來以后,他們就像開了閘門的渠水一樣,流出了城中村,流向四面八方的工廠、餐館、酒店。在深圳打工,建筑地盤是男人的天下,工廠里則女孩子占了絕大多數,流水線上的男女工比例,甚至達到嚴重失調的1:8。有些工廠也提供宿舍,但往往是十幾平方米住十幾個人,共用一個廁所,悶熱又潮濕;在酒店打工,也許酒店會包一兩餐,但食無定時,別人吃飯時間,正是他們最忙的時候。
城中村里沒有電視,沒有微波爐,沒有電腦,沒有互聯網,大哥大(手機)是老板才有的奢侈品。打工仔、打工妹最常用的電器,就是一支“熱得快”,冬天洗澡靠它,平時煮雞蛋也靠它,一煮七八只,擱在床頭,餓了就剝一只。干了一天活,回到出租屋連燒水也沒力氣的人,最好就是買大瓶裝的純凈水,性價比高,1.5升一瓶,夠喝上兩天了。賺了點錢后就買個山寨廠的小電飯煲,煮飯、煮菜、下面條、燒開水全用它;再賺點錢就買個單聲道的錄音機,晚上聽聽鄧麗君、甄妮、徐小鳳的翻錄歌曲磁帶,忘卻一天的疲乏。沒工開的時候只能泡即食面,吃多了一聞那味就想嘔吐。遇上老鄉來串門了,也會到快餐店買個“套餐”招待一下,兩素一葷,外加一碗味精湯,以前是三五塊,后來也要十幾塊了。
夜生活很單調,村里士多有一臺黑白電視機,門前常聚著一群人追看香港電視連續劇,最初連一句對白也聽不懂,但“昏睡百年,國人漸已醒”“讓當初都過去,縱有癡心,仍難定散聚”的粵語歌,聽多了也會哼上幾句。不愛看香港電視劇的人,就和幾個老鄉聚在昏暗的燈下,喝馬尿(啤酒),打撲克,侃大山。“那時候我們談什么來著?”一篇署名清秋子的文章《深圳,你讓我淚流滿面》回憶,“是在談將來的歸宿,打工打到什么時候是個頭兒。這話題,是深圳打工者們永遠談不夠的話題。”
城中村的深夜,有時像死一般寂靜,有時卻突然雞飛狗叫,那是村里聯防隊突擊查房。沒有辦理“暫住證”的人,會被送去收容所。不少人早就成了收容所的常客。但辦“暫住證”麻煩,還要花錢,許多人懶得去辦。有人抱怨:“深圳就是我們建起來的,只讓我們‘暫住’,是什么道理?”但抱怨歸抱怨,生活也就是這么過了。
正規的外資廠條件比較好,管理者可以吃小灶,每月350元伙食費;工人吃大食堂,每月108元;管理者每天上班8小時,10小時。有些不那么正規的廠,底薪很低,工時很長,工作條件很差,工人的血汗被最大化地榨取,輿論斥之為“血汗工廠”。
一首在廁所里涂鴉的“打工者詩歌”寫道:“一早起床,兩腳齊飛,三洋打工,四海為家,五點下班,六步暈眩,七滴眼淚,八把鼻涕,九(久)做下去,十(實)會死亡。”這就是他們的人生嗎?每一間出租屋,每一間工廠宿舍,都曾經發生過無數讓人激動、興奮、驕傲,或者悲哀、沮喪的故事,都是那么平凡、瑣碎,在歷史的巨瀾之下,輕若微塵。但對于曾經滄海的個體而言,則有一份維系一生的感情在。
城中村總有一天是要消失的。這種特殊的人文景觀,以后一定會成為歷史,從保護人文歷史的角度考慮,我總覺得如果能及早規劃,挑選一些典型的城中村,在村民都遷出以后,有計劃地按原貌保存下來,將來建成一個“城中村博物館”,也是一筆極寶貴的遺產,不僅可供后世的社會學家研究之用,說不定還能成為旅游景點呢。可惜在寸土的一線城市,這是完全沒有希望的。
城中村散文隨筆 10
近不知怎么了,老是夢見以前的村莊。這是一個古老美麗而寧靜肅雅的村莊。在那里,我度過了一個充滿童趣和快樂的時光。
記得那時我們光明村還住在鐵路以北的半坡上,整個村落東西狹長,足有四五里,是個老村莊,也是個大村,全村6個組,650多戶,2400多人,由原來的二甲村和六甲村合并而成,主要有兩大姓,一二組姓符;三四五六組姓張。據村里的老人講,我們的先人最早是從山西大槐樹遷徙而來,是經過幾代人、十幾代人甚至幾十代人薪火相傳努力傳承下來的。整個村莊也是經過幾十年、數百年乃至千年形成的。
我家是五組的,最早和3組的張姓人家是一個先人,住在下面的鐵路邊,一個叫揚溝的地方,那里有一股清泉水,幾十孔窯洞,地勢比較平坦,出行也很方便,離大隊部也很近。
只是到了上世紀60年代寶雞峽修引渭渠要從我們原先住的地方貫通,不得已我們四、五、六組的住戶全部搬到引渭渠北邊的半坡上,據說是為了安全,怕被水淹。
在我童年的記憶中,我們這個古老的村莊是一幅美麗的畫卷。每當天剛蒙蒙亮,天空中開始出現淡淡的炊煙,這些煙霧從村莊的各個地方升起,匯集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風景線。
那個時候,早上起來吃完飯就要去上學。從家里出來順著小路下來,走到引渭渠邊的路邊,往向走一段向南從土城門洞出來再往下走,前邊是一段300多米平緩的長路,再下坡,往南走100多米,向東一拐向前走500米就是臥龍寺小學,那里最早是太白廟。
過去村莊的道路都是土路,曲曲坎坎,每到下雨天會泥濘不堪,晴天暴曬之下又會塵土飛揚。就連公路上看到的汽車也很少,只是經常會看到馬車和驢車。
但整個村莊的鄉土味很濃,人們普遍住的土窯洞和土廈房,燒的是柴火,睡的是土炕,喝的都是井水,吃晚飯的時候一般會在院子里,左鄰右舍也很少有圍墻,有的端著一碗飯去院外吃,一大堆人蹲在一起,邊聊邊吃,吃完了拿著空碗回家休息。
最吸引人的地方還是村上的那棵古老的大槐樹下是每天上工鈴聲敲響的地方,也是平常聚集人們最多的地方。從早上炊煙裊裊地升起,午后明媚的陽光,到傍晚柔和的夕陽,絢麗的云彩,夾雜著青草味和柴火味的涼風,人們在這里聚在一起,揉著吃飽飯后的肚子,手捧著黝黑的搪瓷茶缸或磨得發亮的長煙桿兒,抽著旱煙,喝著濃茶,揪著四方,諞著閑傳,享受著生活的樂趣。
我最喜歡雨后村里泥土的味道,夕陽下炊煙裊裊的祥和,夜晚蟲鳴的寧靜,時而聽得到犬吠,時而聽得到家禽在嬉鬧。
我喜歡春天在村里田間抓蝴蝶,夏天撲蜻蜓,捉蚱蜢,秋天在樹上抓知蟬,掏鳥窩,冬天在路上堆雪人,打雪仗,滑溜溜坡。
我更喜歡趁著月色,獨自一人走在鄉村小路上,對著無邊的天穹,遙望著滿天的星星,獨享這一份別樣的寧靜。
我從小到大的生活印記,已經深深地鑲刻在這個古老而難忘的村莊上。這個村莊是我們光明村的歷史傳承,是全村人曾經的生養作息的地方,更是我流戀和眷念的地方。
時過境遷,滄海桑田。昔日的古老村莊,經過時代的變遷,早已成為廢墟,不復存在了。但我還會時常想起它,掛念它。因為老村莊永遠是我們的根,我們的魂!
盡管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我們全村六個組的村民又從鐵路以北的坡塬地帶全部搬遷到鐵路以南公路以北的平地,生活條件發生了很大改變,家家戶戶蓋起了樓房,吃上了自來水,村莊道路全部硬化,安裝了路燈,人們出行方便多了,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好了,但我總覺得缺少了以前農村的鄉土氣息和風土人情,村莊也慢慢地變味了。
2013年的時候,我們光明村整體進行了城中村改造,村上的新老莊基全部被拆除,再也回不到過去的老村莊了。人常說,故土難離。一下子讓人老幾輩居住的村民離開老村莊,住上高樓大廈,人們不僅不習慣,更多是流連和不舍。
一晃我們搬遷住上現代化的電梯樓房也已七八年了,但總感不接地氣,一有時間,我還會上到坡上,來到老村莊的地方尋根探訪。
走在彎彎曲曲的鄉間小道上,深吸一口空氣,悠然的芬芳撲鼻而來,仔細聞一聞,是泥土的芬芳、草木的清新、鮮花的甜味兒……我仿佛又回到了過去,一切都是這么熟悉。
來到原來的村莊,格外寂靜,過去的村舍已被夷為平地。曾經是一排排、一處處,高高低低,大小不一的田園方舍,庭院炊煙裊裊,雞鴨鵝羊豬牛犬連聲,人群的歡笑,已經成為既往,再也無法重現,只剩下被遺棄的破舊不堪的一孔孔窯洞和一些殘墻斷壁,似乎在告訴人們這里承載著我們的根和魂。“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日明月照古人”,看著這里的一切,勾起了對以往的回憶,心中忽然有種失落感,如同冬天的枝葉,悄然落下,卻無人問津。
漫步在這無邊無際的鄉村田野,有種久違的感覺,它褪去了城市的.浮華,洗盡了塵世的繁雜,讓人回歸自然,心靈得到了凈化。
遺失的村莊,訴說過往,永不止步,沒有最后,說說過去,讓一些美好駐留心里,彌漫開去,給村莊多點尊嚴。然而,鄉村的魅力和傳承并未因此消失。盡管人們離開了這里,但鄉間的風土人情、古老的傳統與文化,依然在等待著我們去發現。
我們也許無法改變鄉村的失落,也許無法阻止城市的繁華。但在這個冬天失落的季節里,我們可以去觀察、去感受,嘗試理解那些離開的人們,去理解他們的無奈和遺憾,去感受這遺失的村莊給人們帶來的喜悅和沉寂,以便重新找回那份對自然的敬畏和對生活的熱愛。
一個村莊,就是一個歷史。村落小巷那些古樸的臺階上溝壑縱深,那座院子,那孔窯洞,那間舊居,那扇花窗......都是歲月埋下的腳注。我們村的張神廟、太白廟和土城門遺址依稀在講述著舊日歷史,往日二甲村、六甲村古村落里的老屋、古道,延續著鄉土的寧靜風貌,都值得你放慢腳步,慢慢感受靈魂深處的留白與余韻。
村落承載著數千年來農耕傳統的共同記憶,傳承著農耕文明的文化基因。對我而言,這遺失的村莊是心中的鄉韻,烙著鄉愁,裹著童心,是故鄉的象征,更是四季流連的向往之地。
看著斑駁的老墻,憑著自己的想象,這些遺失的村落在若干年后或許會有很多。村莊不僅僅是安放身心的親鄉故土,更是人們藏在內心深處最美好的記憶之一。一畝田園,一方原舍,回到鄉村,悠然自在。
城中村散文隨筆 11
2015年的一個悶熱夏夜,我站在廣州一條熙熙攘攘的城中村邊,眼前是一排排雜亂無章的樓房,熱氣騰騰的地攤食物彌漫著油膩和辣椒的味道,攻擊著我的嗅覺。
我是一個普通的打工者,來自湖南的一個小村莊,我的故事就開始于這些看似平凡卻又讓我難以忘懷的夜晚。
那時候我不過是一個剛剛大學畢業、背著沉甸甸夢想的年輕人。
我選擇了廣州,這個南方的繁華都市,希望在這里能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過上城里人的生活。
然而現實很快就給了我一記重擊,高昂的生活成本、激烈的競爭環境,讓我不得不放低姿態,在城中村租了一個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這里成了我在這座城市的第一個家。
我的房間位于一棟破舊的樓房里,墻壁上的漆早已剝落,霉味和潮濕伴隨著我每一個夜晚的入睡。
對面的房間住著一對來自四川的夫妻,他們白天忙碌在各自的工地,夜晚則在狹小的空間里爭吵、和好反反復復。
他們的生活,就像這個城中村的縮影,充滿了掙扎和不易。
我在這里的第一個工作是在一家五金廠的普工。
每天除了機器的轟鳴聲,似乎已經沒有其他的聲音能夠進入我的世界。
工作十分枯燥,但我仍然努力地做著,因為我知道這是我在這個城市立足的唯一方式。
晚上下班后我穿過狹窄的巷子,偶爾會在地攤上買一些烤腸或者炒粉,那是我微薄生活的一點慰藉。
有時候我會在深夜里聽到鄰居的哭泣聲,那是一種對未來無望的絕望。
我也曾在夜深人靜時流下眼淚,懷疑自己的選擇,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在這座城市中找到屬于我的位置。
但每當第二天太陽升起,我又會重新鼓起勇氣,告訴自己不能放棄。
與此同時我也開始考慮提升自己。
我利用晚上的時間學習新的技能,報名參加了會計資格證的培訓班。
課程費用不菲,幾乎占據了我大半個月的工資,但我相信這是走出困境的必要投資。每當夜深人靜,我就點上一盞小臺燈,對著厚厚的會計書籍苦讀。
終于我的努力有了回報。在跌跌撞撞中,我取得了會計從業資格證書,也找到了一份稍微體面一點的工作。
雖然薪資并不高,但至少不再是那種機械重復的體力勞動。
我記得那個告別五金廠的夜晚,我對著破舊的鏡子,看著自己憔悴的面容,嘴角卻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就在這個充滿油煙味和嘈雜聲的城中村里。
新工作雖然繁忙,但我學會了如何在繁忙中尋找平衡。
我的生活漸漸有了規律,我也開始計劃未來,想要搬離這個讓我又愛又恨的城中村。
我開始存錢希望能有一天有能力租一個更好一點的房子,或許還能帶著父母一起來廣州看看。
城中村的日子雖然辛酸,但也讓我學會了堅韌和自立。
我見證了那些和我一樣的打工者們的生活,他們的'笑容、淚水、掙扎和希望,這一切都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記憶中。
我曾在那些夜晚里,聽到城中村的狗吠、小販的叫賣聲,還有那不斷循環播放的廣州本地歌曲。這些聲音構成了我在廣州的記憶,盡管有些刺耳,卻也充滿了生活氣息。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終于搬出了城中村,搬進了市區的一間干凈明亮的小公寓。
每當夜深人靜,我常常會回想起在城中村的那些日子,那些辛酸的夜晚,那些陪伴我成長的經歷。
我知道那段經歷將會是我一生中寶貴的財富。
它教會了我如何在逆境中尋找希望,如何在平凡的生活中堅持自我,如何在繁華都市的邊緣,依然保持著對美好生活的渴望和追求。
如今我依然會在偶爾的夜晚,驅車回到那個城中村,看看那些曾經陪伴我度過無數個夜晚的街道和小巷。
雖然變化很大,但那份獨特的氣息,那份屬于打工者的精神,卻永遠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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