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辣椒冬天不怕冷散文隨筆
那是怎樣的辣椒地呀,從坡腳慢慢往上延伸,青綠的葉子遮不住那紅彤彤的辣椒,像綠中泛紅。遠遠望去,像一張花花綠綠的大毯子,又像是落下的一片彩霞。走近一看,一串串長長的辣椒像豆角一樣,直直地垂到地面上。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又大又長的辣椒,而且結得密密匝匝的,掛滿了枝頭,把辣椒秧壓彎了腰,跟綠綠的葉子相互映襯,十分好看。一排整整齊齊的菜畦,辣椒也老老實實地排成一列列一行行,那么的精神抖擻,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地鮮紅。一串串紅紅的辣椒不時從葉子間透出頭來,想必是想與太陽比比誰更鮮亮。
長在地里,紅紅火火的一大片,像是誰在燃燒那片地,卻不見煙火。那么多的`辣椒,一下子是吃不了,留在地里爛掉又很可惜,收回家又一時半會兒沒時間去處理,農家人利用那清爽的屋檐,再說辣椒生吃有些澀味,將辣椒曬干了再吃,那生味沒了,又自然而然增添了辣的香味。辣椒是不宜直接放到陽光下暴曬的,那樣它會干裂失味,弄不好,收回的辣椒都是干癟寡淡的,口感不好。屋檐自然成了處理辣椒的最好去處。剛剛從地里摘回來的辣椒,用一根根細小的的繩子把它的柄串成一串串的,便齊刷刷地掛到屋檐下。這一下,屋檐顯得更加熱鬧了,長長的屋檐下辣椒是一串接著一串,把屋檐反襯得紅通通,像是春節里一幅幅生動的對聯。農家人很喜歡這樣溫暖的大紅,這紅紅火火的一掛,連整個家也充滿了溫暖。于是整個冬天,有這紅紅的辣椒串在燃燒著,是一道搶眼的風景。
辣椒可以剁成辣醬。一間廂房傳來“當當”的剁板聲,循聲尋去,只見主人家將串串辣椒洗干凈,放到潔凈的案板上。鋒利的刀上上下下不停地剁著,這些長長的辣椒又被剁成了細細的辣椒醬,又將顆顆脫皮的大蒜細細地剁著,放到擺在旁邊的盆子,倒入食鹽和酒,細細地攪拌均勻了,裝入壇罐里,拿到燦爛的陽光下暴曬幾天,然后密封起來,數天后便可開壇享用鮮美的辣椒醬。
吃的時候,廚房已經燃起一盆旺旺的火,鮮嫩的土雞肉已經擺上,嫩嫩的青菜放在一邊,拿來碗筷,倒上小燒。主客不再聊客套話,直接落座,大快朵頤。席間,笑聲不斷,那豐盛的飯菜,讓我們有些驚寵,但朋友如辣椒般的熱情又讓我們開懷暢飲。大碗吃飯,大口吃菜,大杯喝酒,蘸一蘸那紅艷艷的辣椒,入口入鼻,一種美妙的滋味纏繞舌尖。一杯香醇的自家釀的玉米酒端上來,主人斟滿一大杯,敬向客人,脖子一仰,咕咚一聲,杯底見天。接著左鄰右舍們也一一敬酒,各個爽豪干脆,沒有輕輕一抿的那種扭捏樣。一個接著一個,一杯接著一杯,只聽見“嘩嘩”的倒酒聲,只聽見“咕咕”的干酒聲。我終于不勝酒力,沖出廚房,跑到辣椒地旁,醉醺醺地躺在草地上,呼吸著辣椒飄來清新的氣息,嘴里喃喃自語太辣了,不知不覺間呼呼大睡,醒來已是躺在軟綿綿的床上。
有的辣椒紅彤彤的,樣子嚇人,但味道極為特別,甜中帶酸,酸中帶辣的辣椒醬確實讓我徹底改變了對辣椒的看法。辣椒可以不是非常辣,可以甜滋滋的,可以酸溜溜的,然后才是辣麻麻的。這種辣沒有讓你感到刺胃刺心的辣,沒有撕心裂肺的辣。這種辣只是在你的嘴邊,在你的舌尖。你確確實實嘗到了辣的過癮,卻感覺不到辣的逼人,隱隱約約,若有若無,身體感到微微的熱。
有了辣椒,就不怕冬天的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