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梅煮酒,古風情長散文隨筆
似在懷念,似在艷羨。懷念那不知愁的年少時光,艷羨那樣青澀美好的青梅竹馬。末了只得輕輕一嘆,歲月荏苒,滄海桑田。
你所喜歡的古風是什么?是策馬天涯的一節鞭,還是義結金蘭的一杯酒,或者是在胸前颯然揮開的一柄折扇?是刀光劍影的一場武林之爭,還是風花雪月的一斷兒女情愁?是一個姓氏,還是一個名字?是一首纏綿的古曲,一幅悠然的畫卷,還是一段曠達的詩詞?
喜歡古風,但我卻無法對心中的古風下一個定義。我對于古風的喜歡,不是執著于穿著一身漢服拍照或是整天都把古風歌曲的調子吟在嘴邊的喜歡,我的喜歡,是會向往古遠世界的那種悠然古樸的生活的喜歡。寧靜不乏熱鬧,悠然不失忙碌。
漫長的歲月,已經將我的喜歡沉淀為一種情懷。這種情懷深藏于心,鮮為人知。
我不太喜歡跟自詡也很喜歡古風的朋友談論他們的話題。因為大多時候,他們似乎都在比較,比較誰更喜歡古風,比較誰先喜歡的古風。就拿我的朋友C來說,C是一個較為喜歡古風的男生,不過他的喜歡僅僅是喜歡看充滿了古韻的圖片,聽一些略帶古韻的'歌曲,或是收藏一些古風句子。
他偶爾會發一些圖片給我,讓我說看到這些圖片時想到了什么,然后用幾句或唯美或傷感的話表達出來。意在探討與切磋,而我卻是一個不愿與他人拿自己喜愛的事物來比較與切磋的人。就像經常莫名被拉入一些名為古風的群組,但我卻從未在里面說過一句話,其中道理是一樣的:我寧愿默默地喜歡著。
我于古風的情,讓我在心底構建了一個外人窺探不到的遠古世界,自己靜坐其中嗅梅煮酒,任憑外界兵荒馬亂。旁人進不來,我則不愿出去。
這個世界可以因一首歌而始,因一盤棋而終。可以因為一輪月的升起而圓滿,因一枝花的凋謝而留有遺憾。
這個世界很紛亂,也很簡單。
每一個客棧似乎都是一個充滿著江湖氣息的地方。店小二總是一邊笑著把客人往里讓一邊拖著長長的調子問:客官兒,打尖兒還是住店兒啊?
那客官在鄰窗的木桌邊坐著,頭上斗笠未摘,看不清面目,只冷冷說一句:一壇酒,牛肉二兩。
眼神輕掃,周圍賓客有的眼神犀利,殺氣迸現。有的談笑自若,神色如常。每一位賓客都有著自己的秘密,都有著自己不尋常的故事。只是知己難得,不好出口。
幾口酒的時間,對面茶館里端坐了半晌的說書先生已拖著長長的調子不知第多少回地故布懸念,用“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結束了大半日的話頭兒。
聽客唏噓一聲,伸手將面前放著的幾碟未吃完的蠶豆寥寥一裹,帶著好奇作散了。
文人墨客三兩聚在水榭亭臺吟詩作對。
橋邊柳樹底下不知第幾次上演著才子佳人依依惜別的戲碼。
不知哪座閣樓里的哪位姑娘正好瞧見想起了傷心事,于是低頭素手輕彈,婉轉凄清的古琴聲從半掩著的窗子里傳出來,正好應了景。
街的這頭,兇悍的婦人咬牙切齒地扯著丈夫的耳從香味撲鼻的花樓里走出。
街的那頭,幫著丈夫挑新衣樣式的小媳婦卻滿臉通紅,細聲答話間發釵輕搖,溫柔了歲月。
某條街巷傳出鑼鼓陣陣,人聲鼎沸,不知又是哪一家的公子要娶親。
紅燭搖曳,繡著鴛鴦戲水的大紅蓋頭下,柳眉櫻唇的女子含笑一垂眸,便驚艷了時光。
街旁有逃出閨閣扮作翩翩少年郎的小姑娘抱劍天真地詢問著路人何處是江湖,恰好路過的江湖俠客聞言輕聲一笑,搖搖頭肆意打馬遠去。
學堂里傳出朗朗讀書聲,時而有孩童的哀嚎,不知是不是因為嗜睡或者背書無能而被嚴厲的夫子打了手心。
酒肆的旗子搖曳,茶館的生意興隆。街頭巷尾各種商販的吆喝聲不絕于耳。
青梅竹馬扯著風箏嬉笑著自小巷中奔過,唯留街角賣糖葫蘆的老者一手持著糖葫蘆棒子一手縷著花白的胡須笑呵呵地將他們的身影望著。似在懷念,似在艷羨。
懷念那不知愁的年少時光,艷羨那樣青澀美好的青梅竹馬。
末了只得輕輕一嘆,歲月荏苒,滄海桑田。
入夜,星子零散,月光皎潔。
更夫提的燈籠并不亮,因此看不見不遠處翻過墻頭不知是盜二三兩金銀還是盜一抹胭脂香的黑衣夜行人。
趁夜出門玩樂的人在轉角偶然相撞,憤憤間,月下提酒一照面,彼此正少年。
武林中有人為了一本蓋世的秘籍又大打出手,各大門派的新秀們舞刀弄劍從清晨至深夜,只求在接下來的武林大會中一嶄頭角。
世外高人于懸崖峭壁邊俯看大地蒼生,遺世獨立,白衣翻飛。
很多個畫面,很多個場景,每一個都是我所喜歡的。
朋友當中總有人做著不切實際的穿越夢,我在搖頭間只會笑笑。世上沒有哪一個朝代是完美的,如果有,便是自己所構建的世界。
我喜歡自己心底里的那個世界,一切仿佛就在眼前,每個人、每一幕景色都是鮮活的,吵吵鬧鬧,歡歡喜喜。喜歡古風許多年,這些年過得很快活,日子也過的格外緩慢,似乎一直以來,我都是原來那個會為了一首劇情歌而內心激動感慨很久的小小姑娘。
似乎自己,仍舊是原來那個會拿著高粱桿當劍使,會將長長的薄毯披在肩頭當做披風斗篷,會將番薯的藤條折成一串串來掛在耳上當耳環,掛在頸上當項鏈,掛在好不容易梳挽起的發髻上當發釵步搖的,傻兮兮的小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