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夢散文隨筆
猶記得小時候第一次坐火車。涌動的人流,擁擠狹窄的走道,空氣似乎停止流動得快要令人窒息。而這一切,都影響不了我萬般激動的心情。
期待,錯過,等待,錯過……
我再三反復地向父母詢問著時間。終于在晚點近一個小時后,火車從遠方駛來。快速碩大起來的火車車頭,轟隆的鳴笛,世界,突然集中到一點,又極速的散漫開來。印在我眼前的是,那抹至今難忘的碧色的`綠。
而現在綠皮車,已經漸行漸遠。
我也已經不會再為每一次過隧道而興奮,取而代之的是抱怨沒有手機信號。曾當做是美味佳肴的方便面也被自認為更健康的盒飯所取代。聽歌、看書、躺著、站著,內心短暫的平靜總會突然被神經性的看時間而打破,隨之而來的漫無目的,焦躁,尤其使我在懷孕期間的那次長途火車旅行上而倍感疲乏。
愈來愈深的倦怠感,像突然點醒了我一般,深深刺痛了我。
曾經的幸福,由一種兒時火車旅行的興奮逐漸變為成長后的清新安寧,最后居然淪為了心理的負擔,成為不被需要的棄嫌。
幼年,讓我雙腳離開地面,體驗身體快速飛馳的火車夢。
少年,讓我能離開或是回到家鄉,對未來無限憧憬與向往的火車夢。
青年,讓我一次次燃起對各種愛情中的美麗邂逅向往,即使是失望也從沒有真正絕望的火車夢。
她們似乎都快要已經離我遠去了。
我們用動車、高鐵取代與時間的交流。
我們用軟臥、商務艙取代與人的交流。
我們用手機、電影取代與思維的交流。
來取得毫無雜念、快速的通往目的地的捷徑。
于是那些曾感受過的關于火車的美好,只好留存在了時間的記憶里。偶爾被翻新,或也是像憶起小時候不富裕的家里餐桌上偶爾出現的美味。質樸,卻恰到好處地滿足了我當時那小小的心。
成長,是一個動詞還是形容詞?
是一場遇見未來的啟程還是沒有結局的再見?
而如今,仿佛我的火車夢就快要這樣結束了。隨著時間的流逝,成長、結婚、生子,未來人生的確定,內心的淳淳悸動被篤定的成年感塞滿。
不過我依然熱切期盼著。
某天,能和遇見過或者是還沒遇見的人群再感同身受一次——年輕、有著青春夢想的“在路上”,于是我們都忘記了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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