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秋天經典散文
“風吹一片葉,萬物已驚秋!贝┻^樹叢,樹下安靜地躺著些許被風扯落下來的幾片樹葉,早已從日歷上得知秋的訊息,只是“秋盡江南草未凋”,這里雖說不是四季如春的江南,但南方的溫潤還是惠澤了這大西南的崇山峻嶺,讓這里保有自己的一份旖旎與婀娜。
大概多數人和我一樣,對于秋的感知是從這片片暗淡的落葉中開始的,是從那棉絮般厚重的晨霧中開始的。
清晨,金色的陽光透過云層,嶄露和善的笑臉,給世人一個最美的問候?稍谔栔掳嘴F聚起了一座巍峨的雪山,這雪山不斷地擴張,不斷地緣山攀升,漸漸地裹住了整個山川。接下來,牛乳般的白霧滑過樹梢,穿過叢林,越過屋脊,浩浩蕩蕩,慢慢悠悠地往高處爬去;霧氣洗過的山川、村莊顯得格外清新,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這時,大霧籠罩了整個世界,丈外不見人影,平日里雄渾、濃綠的大山此時也只是若隱若現,恍若空中蜃景。嗬!全然一個乳白的世界。
白霧漸漸地扯淡在天地間,葉上的初陽漸漸地蒸干了昨夜的露珠,金光重新刺透薄霧,灑向人間。一個美好的秋日就這樣開始了。
對于秋的感知,我是從輕柔的'傍晚開始的。
即使在天氣清朗的日子,太陽也似乎不那么的留戀長空了,但它又不是那么心甘情愿地放棄自己的天地。當它伏身于西面山巔時,柔和的金陽將整個西天染個通紅,似乎要來個酣暢淋漓的謝幕,以證自己的存在。而斜射的金光則將暮歸的人影,樹影拉得老長老長。此時,最讓人賞心悅目的是,竹籬上的藍紫色牽牛正張開著大喇叭,在微風搖曳中裝飾著東面的粉墻。這是怎樣的一種風景重疊的景致呢?抬頭遠望是色彩斑駁中遍布彤紅的天空,其次是如煙的山林,再其次是暗綠的草林,再其次是庭院的瘦竹。偶然間雜其中的,成為流動畫面的,則是一些低飛的麻雀和燕子。
太陽漸漸地熄滅在西邊的樹林里,夜幕降臨,天地漸漸地暗了下來,一個安詳的秋夜就這樣開始了。
對于秋的感知,我是從纏綿、溫存的秋雨里開始的。
一大早起來,天空灰蒙蒙一片,院中柵欄被濃霧裹挾,仿佛襁褓中安然熟睡的嬰兒;山林、樓宇被霧氣緊緊纏繞,有種如夢如幻的感覺。太陽始終不露面,不知哪去了,空中暗云低徊,陰沉沉一片,看樣子還得下雨。
雖然秋日里偶落的秋雨照例總能揚起一陣濃郁的土香,但多數時候秋雨總是這樣的綿長,似乎不知疲倦,有如一位上了點年紀的婦人,做什么事都是那樣的繁冗拖沓。
宿雨未干,新雨又淅淅瀝瀝地趕來了。雨水敲打著屋頂,淋濕了樹葉,沐浴了野草,浸潤了大地。秋雨與秋霧是一對形影不離的雙生姐妹,直讓人分不清是雨中霧,還是霧中雨。此時,天邊的一脈起伏的山巒以及遠近高低的樹林都沒在無際的白霧中,只是透著隱隱的黛色,恍惚中有種身處仙境的驚訝與恐慌。
這樣的雨天,只宜居家,臨窗,賞雨。若是出門,不消多大會兒工夫褲腳、鞋子總會被濺得濕濕的,衣服上不知哪來的雨水,也有些潮濕,反正總覺得全身都是濕濕的,怪不舒服。雨中,世界靜極了,路上行人稀少,雞犬也都避雨去了,飛鳥不見了,全世界只剩下這沾衣欲濕的“沙沙”滴漏。
雨霧妝點了季節,雨水滋潤了心田。雨中景,朦朧秀美;雨中情,恬淡如煙。秋雨中,整個世界淡如一幅雋秀的中國水墨畫,自有一種靜靜的美,一種淡淡的喜悅。一個輕煙流過般的妖嬈的秋天就這樣開始了。
“一葉落而知天下秋。”枝頭搖落的葉羽已然告知世人四季輪回的篇章已翻開了新的一頁。時下,群山依舊青翠,但已經脫卻了生命的靈動與盎然,變得僵硬與呆板;陽光依舊炙烤著大地,但已經拋卻了那不可一世的狂熱與傲慢,變得溫情與爛漫?釤岬南乃坪趺靼兹缛衾^續飛揚跋扈,那將是鳩占鵲巢,甚至有些恬不知恥。不知從何時開始,西南偷偷地變得柔和了。
情緒上的激蕩和色彩上的喧嘩終將會消隱,終歸會回復到一種原始般的平淡與寧靜。樹高千丈,葉落歸根——秋天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靜靜地在人世間安家落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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