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羨慕的卑微散文隨筆
我前所未有地對自然科學產生了興趣。在這種產生興趣的過程中,有一點格外吸引了我。這一點可以稱為科學家們身上的一種“氣質”,或者是他們觀念上的一點共性,那就是他們似乎更容易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站在前人無數努力和工作的肩膀上的。
在我們這種習慣了“大消息”、“大震撼”的學習新聞的人看來,很多科學家一生的成就都顯得微不足道。比如數清楚人類染色體的數目,這樣看似微小的、似乎難以給人什么振奮之感的工作可能花費他們很多年的時間,而且這樣一個成就還是發生在已經有人弄清了dna的雙螺旋結構之后的兩年。甚至霍金那關于宇宙起源的偉大假說,也不過被他的導師評說為“開啟了讓人們重新認識愛因斯坦學說的可能性”——這句話在這位導師,也許是一種無以復加的極高評價,而在并不了解科學的普通人看來,它似乎一下子把霍金從一個神秘通靈的預言者地位,拉到了再普通不過的學術學徒的水平。
這些人,一生的時間都僅僅是在前人數量龐大、體積龐大的工作堆中走了自己小小的一步。他們對于時間的感知很可能異于我們,他們不那么容易在時間面前焦慮,正像他們也不那么容易在高難度的`工作和前人的成果面前焦慮一樣。因為他們明白自己面對的工作和時間一樣漫長、碩大、混沌而稀溥的無垠之物,他們并不想戰勝時間,而只是對它懷有保持風度的好奇心。他們不需要一個高于萬物的視角,而只是身處“復雜”的中心,甚至自己也成為 “復雜”的一部分。
文學家們總是更容易焦慮,更容易偏執地自卑或者目空一切,他們常常徘徊、無助,而又可能突然之間顯得無比鎮定、清醒,成為萬眾的導師。文學家們與他們前輩的關系往往比科學家更為復雜。文學超越的實現必須擺脫或者多少出離前人的影響,完成屬于自己的陌生性的建構。這使得文學家們在面對他們最尊敬、對他們影響最大的那些前輩時,往往又愛又恨,又溫順又暴躁。加上時間對于文學家的壓迫也比對科學家要大得多——幾乎所有的文學家都或多或少地渴望著能完成“宏偉”的作品,似乎對更大形制的駕馭本身就意味著一種才華。于是從文學家那里,爆發出超乎常人的對于時間的哀嘆。他們放大生命的細節,就仿佛放慢時間的進度一樣,使得行為和情緒都顯得更加真切,也更加逼人,更加暴虐,更加多義和無常。
【讓人羨慕的卑微散文隨筆】相關文章:
卑微,但幸福散文隨筆05-01
卑微的愛散文隨筆05-08
他們憑什么讓人羨慕的散文05-22
羨慕07-29
羨慕07-06
羨慕著10-01
羨慕著10-01
卑微10-10
卑微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