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微笑上路散文

帶上微笑上路散文

　　“她......走了.........”她強迫著使自己平靜，卻使聲音更加顫抖。

　　回到家時，看到趴在桌上抽泣的媽媽，頭發(fā)散亂著，肩膀顫抖著。極少吸煙的爸爸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煙霧上升，飄散，偶爾小抿兩口，卻滿臉痛苦的樣子，這樣的氛圍讓我被壓抑得像等待死亡的小白鼠，望著眼前讓人疑惑卻又恐懼的場面，我不知所措。

　　媽媽抬起了頭，滿臉是淚，大大的黑眼圈無法掩飾她的疲倦，她無力地張了張嘴，可除了那句話我再也聽不見。

　　她......是我那已九十多歲的老太太，我不明白為什么死亡總是那么迅速，在你毫無準備之時到來，像閃電般穿透腦殼，沖擊著心房。

　　一路的寂靜，似乎在與時間賽跑，這樣可以多看她幾眼。偏偏高速公路上水泄不通，我們像一群在死亡之線無力掙扎的獵物，看著世界張開血盆大口，卻遲遲不咬下，像折磨一般令人恐懼。

　　回憶起那些日子，她已神智不清，會忘掉前幾個小時才干過的.事，常常一個人站在冷風(fēng)中發(fā)呆。每一次我們回鄉(xiāng)要離開時，她便慌忙收拾行李想和我們一起離開，可當(dāng)她收完一切時卻早已找不到我們的蹤影，只剩和她一同的外婆和外出捕魚的外公。

　　她有個百寶袋，里面有很多好吃的東西，那都是些別人送來的慰問品，她經(jīng)常毫不吝嗇地抓起一大把塞給孩子們，她也很喜歡同孩子們一起玩耍，擁有一顆童心。

　　她常對我支支吾吾個半天，我知道那都是些“孩兒要好好學(xué)習(xí)呀”“家里母雞又下蛋啦”之類的話，所以常常不予理睬。

　　她沒有牙齒，她最開心的便是我用小勺子喂她吃飯時候，她會學(xué)著我輕輕吹著小勺，樣子滑稽可愛。她的背彎得像兒時動畫片里的阿凡提。

　　終于看見了她蒼白而無血色的面孔，再也沒有如孩童般天真爛漫的笑容，后院的黑烏鴉密密麻麻一片，那時外公便發(fā)現(xiàn)太太坐不穩(wěn)了，他坐在一旁沉默著咬嘴唇。每一個人臉上都十分痛苦。

　　我捂著臉，放聲大哭，全屋的人就像點了引火線一般，都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凄涼的小屋里沒有一個人說話，只剩下哭聲......

　　太太的遺像是不久前的照片，大家那時還開開心心的照片竟成了不久以后的遺像。

　　她很喜歡看小孩笑，每一次都跟著“咯咯”地笑。窗外傳來爽朗的笑聲，純潔天真沒有雜質(zhì)的笑聲，她已經(jīng)離開一個月又七天了。

　　她說，孩子，要微笑。

　　我像是聽到了來自天堂的呼喚，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微笑，玻璃上的影子也給了我一個大大的微笑。

　　帶著微笑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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