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您若安好便是晴天的日志
“你入學的新書包,有人給你拿;你雨中的花紙傘,有人給你打;你愛吃的那三鮮餡兒,有人給你包;你委屈的淚花兒,有人給你擦…”無意中再次聽到閻維文這首《母親》,音樂的旋律再次的將我拉進記憶的長河,去搜尋為我們辛勞了一生的我的慈愛而偉大的母親。
我的母親是一名地道的農村家庭主婦,與村里所有的母親一樣,照顧著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大家子,還要擔負一定的田地農活兒。但我的媽媽又不僅僅是一個農婦,也從來沒有像其他家庭一樣的重男輕女的封建陋習,就算在有了弟弟后,也從來不會因為家庭負擔重而要放棄供我讀書,因為他們的觀念是:女孩子一樣要有出息。就這樣,我從小學念到高中,又順利的完成了五年的大學生涯。
媽媽的思想開明不僅于此,對于我們的工作志向她也向來不予干涉的,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只要你們過得好,走到天邊都不怕!”。也就是因為她這句貌似玩笑的話,讓我當成奔走的動力而毫無顧忌的選擇了從小就很喜歡的南方綠國,然后便開始了與家人南北天各一方聚少離多的生活。也正是因為媽媽的那句話,曾一度引起了姑姑、爸爸等長輩對她的埋怨,說離家那么遠不能常伴他們左右盡兒女孝道都是因為媽媽當時的“縱容”。我想她是極委屈的,或許她也曾是后悔過的,但是面對諸多的埋怨,她仍然是那句“只要他們過得好,走到哪兒都沒關系!”
果敢、倔強、聰慧,這便是媽媽在我記憶中留下的烙印,除此之外,媽媽還是個秀外慧中的人。一頭烏黑略帶卷曲的整齊而又不失時尚的短發是她最鮮明的特征,或著一襲過膝長裙,或搭一件毛呢大衣,腳上再穿一雙高跟皮鞋,就這樣簡單、干練的的穿著,無論夏冬,都能隨時裝扮出一位都市白領,這些想必都是遺傳了我那干凈、整齊的姥姥。
我的姥姥還是個有著繪畫、繡工等一手絕活兒的人,這些媽媽沒能遺傳到,卻也與生俱來的擁有了打毛線活兒的高超技藝。那時候,家里條件不是很好,媽媽就在閑暇時,從村里的小作坊里領了毛線衣的活計來做,打一件毛衣有幾塊到幾十塊不等的`收入,媽媽憑借著她嫻熟的技能也積攢了很大一部分來貼補家用。
不過,最讓我感到幸福和開心的時刻卻是穿戴上媽媽親手為我量身定做的毛衣或帽子的時候,這都是媽媽用打毛衣剩下的五顏六色的毛線打的,上面有她原創的各種圖案以及我個人專屬的標記。每次穿著那特殊的毛衣,御寒已經不是最大的功效了,而是從別的小朋友眼中投來的羨慕、嫉妒的目光,成為了我最大的滿足感與溫馨。
還記得有一次,時值深秋,媽媽給我打了一頂三角形的帽子,帽頂尖尖的,兩邊加長直蓋到耳朵,然后采用減針、收針的技法逐漸打成兩條小辮子,腦袋暖了、耳朵也暖了,兩條長長的小辮子不僅好看,還可以在起風的時候系起來,防止帽子被風吹走。
當然,媽媽送我的每件作品上都會有她獨創的標記,這也終成為鄰居嬸嬸始終都不能給提出多次要求的姐姐打出一模一樣的帽子的原因,那種自豪感再次油然而生。媽媽幾乎每年都會給我和弟弟打毛線制品,除了毛衣、帽子外,還有毛褲、手套等等,當然每件作品上也都會有她的原創標志的,手套上加一對她自己做的小絨球也是我極喜歡的。
每個人在說起自己的母親的時候都會滔滔不絕于口,以至于讓我這個深陷記憶沐浴母愛的我竟一時不知再講哪件事的好,想把媽媽所有偉大的事例告訴大家,竟找不出該用那種表達方式更為貼切,頭腦中只是不斷閃現出她從小到大跟我說的最最多的那句話:“反正咱家一沒人、二沒錢、三沒權,以后咋樣都靠你們自己闖蕩!”。話很直白,甚至有點土,卻是她認為的最行之有效的激勵法。事實證明,她這種方法是奏效了的,我跟弟弟不僅都順利的完成了大學學業,取得了學士學位,而且,都憑著自己的能力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工作,這當然也成了讓媽媽他們此生最為欣慰、最為驕傲的事情之一了。
隨著歲月的流逝,我們都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工作、事業,也都可以完全獨自照顧自己的生活,然而,為我們操勞了大半輩子的他們也老了。從鬢角開始越來越多的白發在一點點侵蝕著那一頭烏黑的青絲,那張眉清目秀的紅潤雙頰也開始布滿歲月的褶痕,就連那雙曾攙扶我們學走路的雙手也刻滿了歲月的痕跡,處處都在肆無忌憚的彰顯著蒼老二字的無情。
不知道是命運無情的捉弄,還是對辛苦一生的媽媽的眷睞,一場突如其來的病厭奪走了媽媽生活自理的能力,不得不停下她操勞的雙手,過起被人“侍奉”的日子。現在的她再也不能穿漂亮的高跟鞋了,到了冬天也在不能配著長靴穿那些她最喜歡的毛呢大衣了,就連走路也不能像以前一樣調皮的跟我們玩競走來御寒了。
如今的她,因為罹患腦梗死而偏癱的她,就連自己用右手端起杯子喝口水都成了莫大的奢望。是的,現在的媽媽終于可以過起“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了,她再也不用抱怨爸爸懶得連壺水都不燒了,可是,這并不是她真想要的生活,每次玩笑調侃她,她總是說:“我倒寧愿現在什么都能干呢,誰想這樣的坐享其成啊!”。
沒錯,沒人會想這樣。但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病來如山倒”,已然這樣了,能有什么辦法呢!于是,要強的媽媽并沒有就此向病魔舉手投降,而是更加勤于鍛煉,終于在生病治療一個月后恢復了行走的能力,雖然走路的樣子再不能像原來那樣傲首挺胸了;可喜的是,最近聽說她通過持續的鍛煉,胳膊大臂也有了知覺,可以自主的前后擺動了,所以我們堅信,只要繼續加強鍛煉,手也終將能端起杯子,一切都會恢復如往昔的。
天下的母親都是偉大的,他們從只吐不進的忍受妊娠反應開始,到挺起大肚子懷胎十月,再到不計較身材走樣、不顧形象的哺乳,接著含辛茹苦地把子女撫養成人,沒有一天不是在為了子女操勞,所以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無論到何時何地,母親的這顆心始終都在子女身上。我的媽媽當然也不例外,雖然她現在已不能完全自理,當仍舊不忘關心她的兒子、女兒,仍舍不得放下那顆為子女操勞的心,每次打電話問候他們,她都會在那頭不停的絮叨:最近工作忙不忙?你那邊天氣咋樣?天氣預報說有臺風,你們那沒事吧?最近降溫了,多穿衣服,別感冒了……
媽媽就是這樣,就算病了,身體不舒服著,也忘不了做母親的職業病,時時念想的都是子女過的是否安好。其實,我想對您說,兒行千里擔憂的不只是您,做兒女的也在時刻掛念著千里之外的你們是否安康,天涼是否加衣,生病是否就醫?如果可以,我祈求,請再也不要讓我在凌晨一兩點鐘接到你們的電話,然后一邊勸慰我說不要急,一邊又說趕緊回家,好嗎?因為,您若安好,便是我們的晴天!